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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手了啊……”锦蕊困顿,初听这话还未醒过神来,嘀咕了两句,待反应过来,她的瞌睡顿时散了一大半,“可瞧清楚了?怎么动手的?”
锦岚低声道:“不晓得她们说了些什么,不过,说是动手吧,应当也没过分,马妈妈后来瞧见苍术了,脸上干干净净的,不像是叫玉竹打了。r?a? ? n?en? ???.?r?a?n??e?n `o?r?g?”
锦蕊翻了个身,笑了:“玉竹又不是个愣头青,就算打人也不会打脸。脸上留下些印子,回头夫人看到了问起来,玉竹自己都不好脱身,总不能跟夫人说‘她背后算计我我就动手了’这样的实诚话吧?”
“那这事儿,我们要告诉夫人吗?”锦岚有些犹豫。
“我会跟夫人提一句的,”锦蕊琢磨着了一番,“不过,先不用管她们,玉竹做事有分寸的。”
锦蕊这儿拿定了主意,隔日里就悄悄禀了杜云萝。
杜云萝靠着引枕,眯着眼道:“为了那日点心的事体?”
锦蕊点头,复又摇了摇头:“奴婢只知道那一桩,但苍术既然能在奴婢跟前踩玉竹一脚,奴婢想,她可能也在别的时候搬弄过是非,不过,这都是奴婢的猜测了。”
杜云萝微微颔首,指尖在榻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半晌道:“爱生事儿的可是闲不住的,我看玉竹也是个明白人,随她去。”
依杜云萝的本心,像苍术这种背后生事搬是非的人,她是不喜欢的。
可她才嫁进来一个多月,苍术犯的也不是叫人一刻也容不得的大错,杜云萝这时候就换人手,多少显得有点没事找事。
杜云萝不想给吴老太君和周氏留下这样的印象。
便是要把苍术换了,好歹也再等上些时间。
锦岚从外头进来,身后跟着个柏节堂里的张婆子。
“妈妈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儿,打发个小丫鬟过来就好。”杜云萝笑了。
“夫人可折煞奴婢了,奴婢可不是什么金贵人,能跑个腿在夫人跟前露个脸,是奴婢的福气。”张婆子道。
一句话说得几人都笑了。
“前些日子,老太君腌了一坛子蜜煎,今日得了,晓得夫人爱吃甜口的,就让奴婢请您过去尝尝。”
杜云萝笑盈盈道:“一说我就馋了,妈妈回去禀祖母,我这就过去了。”
张婆子领了赏钱回去复命,杜云萝略收缀了一番,也就往柏节堂去。
柏节堂里,丫鬟婆子们忙着问安,张婆子迎上来,道:“夫人,二太太在屋里跟老太君说话,您……”
杜云萝会意了,练氏和吴老太君在谈的内容并不适合她听,她虽好奇,但也不会蠢到去听墙角,便道:“我来时瞧见园子里的杏树开花了,我去折两支来给祖母插瓶。”
“还是夫人有心,”张婆子腆着脸道,“夫人稍待,奴婢去取剪子篮子来。”
锦蕊接过了篮子。
杜云萝往回走到园子里的杏树下。
说是折枝,但杏树的枝叶岂是杜云萝更剪得到的,她只管选,自有司花的婆子拿着剪子上去剪。
锦蕊和连翘帮着一块挑选枝条。
杜云萝淡淡睨了连翘一眼。
连翘是从柏节堂里出来的,若要打听吴老太君和练氏说了些什么,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只是,连翘对吴老太君格外忠心,杜云萝一时吃不准她会不会帮忙去打听。
连翘是个明白人,只这一眼就明白了杜云萝的意思,她低声道:“奴婢一会儿问一问芭蕉吧。”
杜云萝深深看了她一眼,点头说了一声“好”。
再回到柏节堂里时,练氏已经走了。
杜云萝提着篮子进去,笑着对吴老太君道:“我瞧园子里的花开得好,就借花献佛来了。”
吴老太君哈哈笑了,看着她插瓶,夸赞了几句,让单嬷嬷取了蜜煎来。
杜云萝一看,吴老太君做的是糖佛手。
“我就好这一口,偏偏那一个两个的都不喜欢,这些年都是我一人尝,”吴老太君笑着道,“如今添了一个你,我也就不私藏了。”
吴老太君爱好蜜煎,每年都会依着时令备上各种。
“等入夏去南方采买些杨梅,糖渍杨梅也是美味。”吴老太君眯着眼道。
杜云萝笑了:“跟着您,我是有口福了。”
既然是下午时来了柏节堂,吴老太君便吩咐夜里加两道菜,又让人去门房传一声,让穆连潇回府后就直接过来。
饭桌上,周氏见吴老太君心情好,不由道:“多几个人就热闹,往后让连潇两口子也来陪您吧。”
吴老太君摇头,笑道:“老婆子上年纪了,夜里吃多了不克化,他们一来,我就管不住嘴了,你看,我今儿个又多用了半碗,还是算了。”
周氏忍俊不禁,倒是没有再劝。
吴老太君看向穆连潇,问道:“圣上的意思,是让你五月走,对吗?”
穆连潇恭谨答道:“大约是五月初五,最迟也就到五月半。”
吴老太君思索了一番,道:“既如此,等过了清明,要是还得空,你陪你媳妇去桐城,前回怪失礼的。”
杜云萝闻言一怔,上次吴老太君提及,她只当老太君就是随口一说,哪知竟是放在心上了。
穆连潇自是没有意见,应下了。
吴老太君吩咐周氏:“连诚媳妇的外祖家离得太远了,没有走动过,这一回就别从公中出银子了,长房自己备礼,轻重都好掌握。”
周氏眉梢微微一动,垂眸应下。
等回到韶熙园,趁着穆连潇在净室梳洗的时候,连翘来禀了话。
“老太君和二太太在说乡君和四爷的事体。”连翘附耳低声道。
穆连喻已经十四了,练氏就琢磨着该给他相看起来,若有合适的人家,就此定下来,也好多做准备。
吴老太君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可一旦说到婚事,就绕不开穆连慧。
穆连慧的年纪不小了,又是姑娘家,吴老太君一说起来就摇头。
练氏也拿穆连慧没办法,自家姑娘如今的心思,她是半点儿弄不明白,母女之间也不似几年前一般亲近。
在普陀山待了三年,穆连慧似乎连母女感情都给磨得淡了。
“老太君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管乡君怎么想的,二太太这个当娘的总要拿出个主意来,而且这主意也只有二太太来拿,老太君把关,不再经过旁人的手了,免得再闹得跟姑太太和大太太似的。”连翘压着声儿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