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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日天极门便要比武了,你天天夜晚教我修习,白日里也没见你修炼,真的没问题么?”云旗再一次表示了自己的担忧。
这几日每天子夜,两人还是相约瀑布边。随着离比武的时间越来越近,云旗也发现天极门来了很多人,有些是专程从外面赶回来的门人,还有很多其他家族或势力的代表。
“呵呵……不妨事。”两人今日瀑布边凉亭对弈而坐,云旗执黑先行,虽然还不熟练,但经过教导已经颇有点那个架势了,“你要真下这儿,我可就要征子儿了啊!”
“哎呀……不算不算……我刚才跟你说话,下错了。”云旗一看自己快输了,连忙捂住棋盘想要悔棋。
“举棋不悔大丈夫哦!”宗茂看丫头那拼命护着棋盘的样子,心中好笑。
“哎呀……我是小女子,不是大丈夫,再让我悔一次吧……”云旗耍赖。
“今儿一晚上,你都悔了多少次了,你说?”
“哎呀……不玩了……”云旗干脆用手在棋盘上一拂,转过头不看宗茂。
“生气了?”小丫头从小娇惯,宗茂与她相处多日,对她的脾气也是清清楚楚。
“哼……”云旗不吭声。
“好了,不下就不下,我们说说话?”宗茂想逗逗她开心。
“……”云旗还是不说话,宗茂也没有说话。
云旗等了一小会儿,没有听见背后有声音,突然就很想转过头去看看他到底在干嘛,可是心中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无理取闹在先。
就在踌躇的当间儿,突然就从身后伸过来一只手,上面托着一个透亮的水晶小瓶子。
“夜光?”只见瓶子里装了几只萤火虫,尾巴根儿正在一闪一闪的发光。
“喜欢么?”宗茂将瓶子递给云旗,“不生气了吧?”
“人家……人家……本来就没有生你的气……”云旗小声嘟囔着便接过瓶子,仔细的看起来。
“嘿嘿……真是个小丫头……”宗茂心中暗自想着,便斜倚在身旁案几,看着云旗在那儿摆弄小瓶子。
“宗茂,你看这些小不点儿。”多日相处,已经没有了开始的生疏,云旗也是直接称呼对方名字,而宗茂总是亲昵的叫她小丫头。
“嗯?”宗茂也凑身过去看瓶子里的小虫。
“我在想,它们为什么会发光呢?”云旗转头看着身边的宗茂,一脸的笑意。
宗茂很喜欢看见她的笑颜,总是那么干净,清甜,就像仲夏七月的烈日中,山泉叮叮咚咚的流入你心中。
“那小丫头告诉我,它们为什么会发光?”
“它们都是天上的星星变的。”云旗对着宗茂皱皱鼻子,“天上的星星也是有生命的,当它们在天上的事情做完了,就降落下来,变成萤火虫,这样就可以在我们这美丽的大地上四处流连嬉戏。”
“哦?那它们还是星星的时候,天上的事情又是什么呢?”
“是给我们照亮啊!”
“夜晚不是有月亮么?”宗茂笑着问道,“月亮更大更亮。”
“可是月亮只有一个,她忙不过来的。小星星就是帮助她的。”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所以,星星应该是自由的。”说着云旗打开瓶子,看着那一群小亮点在空中慢慢的飞舞,盘旋,她转过头看着宗茂笑了。
“主人……”火舞房内一名黑衣人正跪在他身前。
“他们还是夜夜见面?”火舞此刻正坐在桌旁,一手捏着一个茶杯啜饮着。
“是的,主人。”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此刻毕恭毕敬,头都快低到胸口了。
“那丫头能力是否又有提升?”虽然火舞此刻尽量保持自己说话平静,可捏着茶杯,发白的手指已经泄露了他的情绪。
“嗯……嗯……”黑衣人此刻不知道该如何告知主人实情。
“怎么了?直说……”终于,火舞爆发了,对着黑衣人一阵低吼。
“这几日两人并未修习。”黑衣人吓得一哆嗦,赶紧如实汇报。
“没有修习?那做了些什么?”
“就是每日弹琴,下棋,喝茶,写字什么的,还抓虫子。”黑衣人如果不是此刻脸上蒙着面,那他的汗水恐怕早就在地上汇聚成小水潭了。
“啪……”终于,可怜的茶杯在火舞手中捏的粉碎。
“……”黑衣人更加紧张,完全不敢动弹。
“你下去吧!”火舞挥挥手。
“是。”得到命令,黑衣人一闪身便跳出窗户不见了。
“宗茂……”火舞此刻手捏着桌角,一使劲竟然生生掰掉了一块儿,“你为什么总是能得到一切而不费吹灰之力?”
他的手因为刚才捏碎茶杯,后来又掰掉桌角,已经伤痕累累,正在缓缓的滴着血。可火舞并没有理会自己手上的伤,任由的血珠滴滴答答的掉落下来。也许只有这手上的伤口能刺激到自己心头的痛。
“遥遥……遥遥……”火舞眼神显得有些涣散,思绪开始飘荡。
“大师兄?”出云遥目送宗茂离开,转过身就看见火舞站在离自己不远的树后。
“遥遥……我有话和你说。”火舞看见出云遥发现了自己,决定干脆说清楚的好。
“大师兄,还是改日吧,我今天有些不舒服。”说着出云遥便绕过火舞准备回自己屋子去。
“你给我站住。”火舞一把捏过了出云遥的手腕,“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说话?”
“不是的,大师兄,你误会了,我是真的不舒服。”火舞很用力,出云遥试图挣脱,但没有成功。
“是为了他?”火舞指了指已经远去的宗茂的背影。
“……”出云遥没有回答他,只是将脸扭到了一边。
“呵呵……你们个个都回护他,喜欢他,看重他,他到底有什么好?因为出生世家?因为天授之能?还是因为他长得好?”火舞此刻虽然笑着,但眼中却充满了愤恨。
“大师兄,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出云遥有些不相信的转头看着火舞,一向徜徉恣肆,豪迈不群的大师兄此刻显得那么的卑微,计较。
“我说错了么?”火舞收起了笑容,瞪大了双眼看着出云遥,“从你跟着师父上山那一刻,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你,关怀你,什么事情都宠着你,让着你,你看不见?你感受不到?”
“大师兄,我知道的,我也很感激你一直对我那么好。”出云遥又试着挣脱火舞的钳制,可他太用力了,“你先放开我好吗?你捏疼我了。”
“你说,难道我就比不上宗茂?”火舞没理会出云遥的要求,此刻红着双眼瞪着她。
“大师兄……”出云遥有些无奈,自己心中的人刚刚才离开,又遇见了大师兄的纠缠,顿感无力。
“你怎么不说话了?”火舞看出云遥的样子,更加来气,直接双手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
可出云遥只是眼中含着眼泪,就是不说话。火舞气急,对着那唇就贴了上去。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火舞懵了,双手耷拉下来,站在原地也没有再说话。
“你……”出云遥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开始落下来,看了一眼四周,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再后来,火舞找了好几次出云遥,可她都避开自己。火舞知道自己那天做的过了火,遥遥是真的生气了,不想理他。火舞也很后悔,可他希望能做点什么挽回,直到出云遥渡劫,他才有了机会接近她。
“遥遥……我只是想来护着你!”当火舞走进出云遥渡劫的山洞,后者却一脸的惊恐看着自己,火舞不知道为什么就控制不住自己,心中没来由窜上了一股火。
“遥遥……”火舞快步向出云遥走去。
“你走开……”出云遥浑身发抖,向后缩了缩身体。
“你……你就这么讨厌我?”火舞愤怒了,他看着眼前的人心中火越来越大,竟然双掌凝聚力量,直到两个手掌上的阴火越发的强烈炙热,他再也忍不住,对着四周一通发泄。
等到火舞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整个洞穴之中也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石头,而他的遥遥就躺在一堆乱石碎块之中。
“遥遥……遥遥……你怎么了?”火舞赶紧上前查看,可出云遥一动不动。
火舞额头上的汗开始不由自主的往下落,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什么?自己亲手杀死了心爱的人?他慌了,如果被师父知道自己在出云遥渡劫之时做了如此苟且之事,如果被宗茂知道是自己害的出云遥渡劫身死,他不敢再往下想。
一不做二不休,火舞赶紧趁着夜色将出云遥的尸体背到了相顾尸洞,这个师门历来的门人仙冢禁地,将她放进了其中一口空棺。
往后的几天,他过得浑浑噩噩。直到师门中其他门人觉察不对,去了出云遥渡劫的山洞查看,只发现所有石块粉碎,却没发现出云遥。最后大家寻找几天,认定是出云遥没有熬过渡劫,已然身死。由于没有找到尸身,便由师父出面立了一个衣冠冢供门人缅怀祭拜。
火舞和大家一起站在祭拜的队伍中,他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会找到方法让遥遥重新醒过来,再像以前那样天真烂漫的笑着喊自己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