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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古佛一出现,青蓝便不自觉的站到了他的身后。云旗抬眼打量他们,她却默默的低下了头,好似在回避对方的眼光。
“我带诸位随意转转吧,顺便等一下其他朋友。”说着,不古佛便转身走在了宗茂几人的前面。这次,青蓝并没有跟在他身后,而是被他拉住了手腕走在了身旁。
云旗眼尖,看见青蓝好似挣脱了几下,但不古佛并没有放松力道,她也只得作罢。
“难道……”云旗想了想,兀自摇了摇头,一个耄耋老人,怎么可能呢。
风林心中还有些狐疑,但看自家公子依旧云淡风轻成竹在胸的样子也不免放松下来,一起跟着不古佛往主城中心走去。
说来奇怪,这里也是地下洞穴,可是整个岩壁都有散发出一阵幽幽的光芒,并不强烈,但在这地下世界中却特别突出。
“宗茂,这岩壁上……”云旗轻轻拽了一下宗茂的袖子,想提醒他。
“嗯……”轻轻点头表示明白,进来时他就发现了,这满岩壁上都嵌着灵石。他很是吃惊,要知道在天极门的相顾尸洞,也只有一颗灵石,这里可是整整一个山穴都布满了。
“公子是否很惊奇我这城中竟然有这许多的灵石。”不古佛虽然走在前面,但好似一切都逃不开他的眼睛。
宗茂并不言语,风林和云旗心中好奇,但敌不动我不动,也没有说话。
“呵呵。”他笑着又说:“世人都争灵石,却不知没有圣物,灵石也就只是一块破石头。”
“圣物?”宗茂第一次听说,不免发出疑问。
“看来你天极门那些长辈对你也没那么信任,连圣物这档子事儿都没有如实相告!”不古佛略带戏谑的语气让人听了就难受。
“你……”风林忍不住想拔刀相向,还没有人敢这么和公子说话,却被宗茂一把挡住。
“请赐教。”他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激怒的,对方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是平静,情绪丝毫没有波动。
“赐教说不上,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这个典故想必公子是明白的。”
“……”宗茂沉吟片刻单刀直入:“你想拉拢我?”
“不仅仅是你,还有你身旁的多姑娘。”此刻不古佛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宗茂。
“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还是先四处看看吧!”他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里面果然是四通八达,不古佛带着他们从这边洞穴进,走过一小段甬道便从另一处出来,经过几段这样的路程已经来到了主城中心的泉眼。
云旗在这地下折腾许久已是精疲力竭,看见泉眼忍不住走近伸出双手捧了一些水浇在脸上,居然是温热的。小狐狸和小狼崽也渴的厉害,从风林的包袱袋中跳了出来,趴在泉边一顿猛喝云旗正用袖袍擦脸的时候,只见面前递来一只用叶子包裹的糕饼。云旗抬头,是青蓝。
“姑娘饿了吧,这是我们这里的青叶饼,你尝尝。”看云旗有些犹豫,又说:“我知姑娘现在不信任青蓝,可我从没存害你之心。”
“是你将我引来南洛。”
“我引你来南洛只是因为情势所需。”
“……”云旗不再说话,也没有接过青蓝手中的糕饼,起身回到宗茂身边,将半个脸都躲在了他身后。
青蓝悻悻的收回了手。
泉眼是这地下城市的中心,从这里往四周除了岩壁上密密麻麻的洞窟之外,地上还有数道宽大的沟壑。宗茂站在高处时就注意到了,此刻下到底下忍不住频频将眼光放在上面。
“那下面是矿洞。”不古佛似乎总能不失时机的观察和分析他们。
“矿洞?”宗茂又探了一眼,这沟壑不仅宽大还十分的幽深,星星点点有些火光不算十分暗,影影绰绰能看见有人活动。
“南洛其实物产十分丰富,特别是这地下的矿藏,只是与外界联络不畅加上这些愚蠢的人……”正说着,山壁的岩穴中探出几个脑袋张望。
“啊……”云旗抬头看见正是那在洞窟中袭击自己的怪物,那光溜溜滑腻腻的皮肤就让人恶心不禁叫出了声。
“多姑娘大可放心,他们不会随意袭击你。”
“那在那峡谷之中又是如何?”宗茂将云旗护在怀中,质问不古佛。
“那些都是失败之物,心性不稳随意袭击了你们。”他说的一脸的云淡风轻,好似那样可怖的景象不值一提。
“他们都是你特意豢养?”宗茂原以为这南洛林深蔽日,当地人又擅养蛊虫,有些个精怪也无可厚非,没想到却是眼前这人特意培养,“你做这许多有违伦常的事,到底为什么?”
不古佛转身,他面皮些微有点蜡黄色干瘪的包裹着头颅,皮肤早已失去弹性,紧缩了起来形成一道道深沟,但那双眼睛却透出鹰隼一样的光芒,紧紧盯着宗茂。
“有违伦常?”片刻后他才吐出几个字。
“难道不是么?你用邪术豢养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意欲何为?”
“哈哈哈,你当真以为凭我一己之力可以创造这地下王国,豢养出你所谓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不古佛不怒反笑,“也把我自己弄成这个德行。”
他转过身背对众人,双手覆于身后。青蓝微微叹了一口气,走上前站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对宗茂说:“公子与姑娘均出生世家,从小锦衣玉食不缺吃穿,可曾真正看见过饿殍遍野,易子而食。”
“易子而食……”云旗大惊,自小长在漠北,虽也知些世道艰难但青蓝此刻每个字都让她浑身战栗。
青蓝转而对着云旗又道:“自小离开家乡,离开亲人,为了活着什么都做,你们又可能想象?”
不古佛没有说话,但宗茂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变的急促。云旗见青蓝眼中泛着泪水,可她偏不让它掉落下来,就像拼命维持住仅有的最后一丝尊严一般。
“青蓝……”和她相处这些日子,回想她对自己的照顾,云旗也有些凝噎。
“我们从未起那伤害姑娘与公子的心思,只是……”青蓝说着嘴唇有些发抖,她心中想着以前的那些艰难,想到眼前人为之所付出的一切。
“公子!”这时不古佛再次转身,凌厉的双眼直视宗茂:“天极门敬拜天地,信仰一切造化无极生生不息,还真是会自欺欺人。”
“…………”宗茂脸颊有些发红,被人如此直面批驳师门心中没动气是假,但他还是强压怒气想听听这妄人到底有什么惊世骇俗的阴谋。
“就从你们汲汲营营追求的灵石说起。”不古佛一边说着一边向前慢行,似乎并没有对宗茂几人做任何防备。这会儿他们才发现此人双脚上带着镣铐,走路也并不是那么方便。
“如若按天极门的说法,这世上就不应出现灵石这样邪恶的东西。”说着不古佛随手从岩壁上取下一块石头扔到宗茂脚跟前。
‘啪啦’一声摔在地上,云旗瞪大眼睛看着这石头,“这不是我在那裂谷下见过的么!”本是通体发黑的石头,中间隐隐有一团白雾一样的东西却散发淡淡紫色的光芒。
风林早已听闻各种传言,此刻见到真身一时挪不开双眼。他不错双眼的一直看,那石块中飘飘渺渺的雾气散了开来,轻柔曼妙的将他拢在其中,全身的伤痛长时间的饥渴顷刻化为无形,他想要伴随着升到空中。
“风林!风林!”宗茂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风林,那眼神空洞就像没有了魂魄的活死人。他明白了,难怪不古佛说它邪恶,这灵石应是能操控常人心性。宗茂一脚将眼前的石头踢开,心中念咒指间生出一团白光将风林心智护住。风林突然一闭眼身子就软了下来,云旗将他扶在一旁坐下。
“放心,接触一下下只是短时间的迷失,片刻就能好转。”不古佛接着说:“公子可不要以为灵石就这点能耐。”
“哦?”
“几位水路进来南洛途中必定没少碰见各种怪事,这可都是拜这灵石所赐。”
“此话怎讲?”
“南洛很早便发现了原石矿,开采出了灵石。由于历来与外界通行不畅,所以这个消息一直没有被其他几洲与共主所得知,而南洛本地人根本无人识得此物,只是觉得它生的稀奇,便作为一种自然赐予的圣物一般的崇拜。随着发现的矿洞越来越多,石头出产也越多,人们不再把它当回事,但它在幽暗处会散发柔和的光芒,便又开始将它当成照明放置在家中。”
“啧啧啧……南洛何时如此富庶,竟然可以将灵石作为照明的烛火使用?”
正当宗茂几人专心致志听不古佛细说缘由之时,一阵清亮的声音突然出现的打断,也引得大家转头去看到底是谁。
云旗心中一阵哀叹,这声音她怎么会不熟悉,这是倒了八辈子霉,在这地下也能遇见!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