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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周奕琛的司机就在门外,还没离开,他的确主动说送我,但我几乎没有考虑就拒绝了。
倒不是怕他多麻烦,只是苏欢颜还不知道我与周奕琛之间的关系,坐着这么名贵的车去公交站等她,看上去也不像那么回事儿。
我害怕解释,更害怕误会。
出了别墅区,我就打到了的士,到约定好的地方,苏欢颜还没来。
大约在风中站了十分钟左右,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我搓了搓冻得有些发红的脸颊,连说话牙齿都有些打颤,h市冬天的寒冷程度不容小嘘,特别是太阳落山后,温度渐低,我穿得挺厚,还是抵不住着阵阵寒风。
“苏南,我这边堵车了,你到了吗?”
“嗯……”
“我还要一点时间,你也别傻站着,找个暖和点的地方等我吧。”
苏欢颜估摸着开得免提,声音传到我耳朵里,有些飘忽。
“没关系,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苏欢颜默了默,只说了句‘等着’就挂断了电话。
我漫无目地的在街头转着,也不敢走得太远,最后进了一家甜品店。
店里全是成双入对的情侣,我站在里面,显得有些突兀,也很孤独。或许也是因为如此,服务员对我格外热情,不停地给我推荐店里的新品。
面对玲琅满目的甜品,我却一点儿胃口也没有,明明我曾经那么喜欢吃甜食。我打包了一份榴莲酥,就折回车站了。我记得苏欢颜很喜欢吃榴莲,从前父亲在别墅的时候,总是提醒她,别吃太多,会上火,可苏欢颜从来不听。甚至会强塞几块给对榴莲味有些反感的父亲,父亲闪躲不及,每每看见他蹙着眉强忍着咽进去的模样,我和苏欢颜总是会笑得十分开心。
父亲总是无法拒绝,苏欢颜美其名曰,要营养均衡。
想到这里,我鼻子不禁一酸。
明明也没过多久,我却觉得这些事情像上辈子发生过的一样。
等苏欢颜过来,天色已经漆黑了。
“不是让你找个地方等我吗?”
苏欢颜的语气略微有些不满,侧目望着我,她车里满是烟味,稍微有些呛鼻,我打了个喷嚏,她不动声色地调高了暖气。暖风轻拂在脸颊上,我瞬间觉得没那么冷了。
“我也刚出来,小姑,我买了点儿榴莲酥,今晚你别吃太多,就当饭后甜点了。”
“嗯。”
自从车祸之后,我们甚少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苏欢颜接下了榴莲酥,转身手臂一扬,随手就丢在了后座上。
看着东倒西歪的点心盒,我默默移开了视线。
看吧,不是所有事都会被原谅。
短暂的沉默后,苏欢颜正视着前方,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缓声道。
“以后不用买了,我现在不喜欢吃榴莲。”
说这句话的时候,苏欢颜面上没有任何情绪。
我抿了抿唇,只应了一声,就不出声了,苏欢颜也没再说话,车内瞬时间变得极为安静。
车子行驶在路面上,我才发现,道路两旁的树上都挂上了霓虹灯,一闪一闪的,还挺好看。街上的人也比寻常多一些,朝前望去,隔壁的那条街几乎堵得水泄不通。我没记错的话,那条街通往h市最繁华的商业街。
我下车后,执意在门口等苏欢颜将车泊到车库。
她将车钥匙丢进包里,低着头不知道在翻什么,摸索了好一会儿。手里竟提着我给她买的榴莲酥。我一直以为,她会直接丢掉,但她没有。
“这是你家,你现在这副表情,倒是像来做客的。”
她玩笑了一句,我的心却是一沉。干干地笑了一声,我故作淡然地回道。
“我想等你一起。”
说白了,我实在没勇气推开这扇门,毕竟这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苏欢颜只点了点头,靠近我,很突然地就往我手心塞了个小盒子,只有掌心那么大,上面似乎还有张贺卡,我还没来得及看,她便推了推我的腰,催促道。
“外面冷,先进去。”
我没多想,直接把它塞进了口袋中。
我跟着苏欢颜的脚步,踏进了这栋我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别墅,几乎把大半个身子都掩在她身后,别墅的布局和摆设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玄关的鞋架上,还摆着我买的猫头鹰铜像,上面一点儿灰也没落,应该有人定期清扫。依如我离开的那一夜,但物是人非,隐隐约约间,还是不一样了。
苏宅和周奕琛的别墅不太一样,装潢比较考究,也相对古板一些,一进去,就是宽敞的大厅,侧面还有一个壁炉。小时候我很喜欢坐在壁炉前,很暖和,火光明晃晃的,但我成年之后,很久没人用过了。
徐管家在正门口候着我们,主动接过了我们手中所有的东西,包括我才脱下来的大衣外套。
他只对我鞠了个躬,滚了滚喉咙,也并未说什么。转身时,眼眶有些发红。
苏绍堂坐在最中央的沙发上,这个位置,曾是父亲的。他的身边是年洁和苏叙,苏叙手中拿着单反,似乎在给他们看照片。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笑声特别欢畅,一家人简直就是其乐融融,画面不知道有多温馨。
看到我的一瞬间,苏绍堂和年洁几乎是同时落了笑容。
“南南回来了。”
年洁皮笑肉不笑地唤了我一声,看着我的眼神很是排斥。
这会儿苏叙才抬起脑袋,他望着我,愣了这么一下,随即笑着向我走来,并敞开了手臂。
“南南,快过来给哥哥看看,有没有长胖。”
他嘴里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开场白,从前也是,他回国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必定是问我有没有长胖。
可在年洁灼热的目光下,我只敷衍地拍了拍苏叙的手臂,说。
“哥,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我也不知道。”
年洁也不知什么时候站起了身,横在我和苏叙之间,冷笑着哼哼了几声。
“你就算出狱也不肯回家,想知道怕也很难,南南,你还把这里当做是你的家吗?前段时间,你连……”
“年洁——”
苏绍堂沉声打断了年洁后面的话,脸色也跟着冷了几分,年洁稍稍敛住了嘴角的笑意,极为不悦地侧开了脸。
我心底不禁一阵冷笑,年洁也就冲着父亲不在苏宅,若是父亲在,她对我定然不会是这样的态度。我依稀记得,年洁曾环着我的肩,假惺惺地说,她没有女儿,把我当做她亲女儿一样看待。那副真诚的模样,和苏绍堂差不多。
气氛莫名地就有些尴尬,我听着苏欢颜似乎低叹了口气,刚走向我们,苏叙先一步打破了这份沉静。
“我前些天回来的,南南,我给你带了礼物,你过来……”
苏叙绕开年洁,拉着我的手,就把我带上了楼。踩上最后一节楼梯,苏叙快速地就把手收了回去,并在衣服上蹭了蹭。
他好像有些排斥和我接触,但这种感觉又和年洁不同,年洁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而他,却像是不习惯,脸上也没有什么恶意。
走廊上灯光敞亮,苏叙和我并肩而行,垂着脑袋正和别人聊微信聊得火热,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他的眉眼间确实沾染了一丝柔情。
我不小心瞥了一眼,看他发出了一个比爱心的表情。
“哥,你找女朋友了?”
苏叙听到我的声音,举着手机的手稍稍一僵,随即快速地将屏幕锁上了,反在身后,扭过头,否认道。
“没有,南南,你怎么也和我妈一样,总提这些。”
他绕开了话题,加快了点脚步,先进了房间。他从自己的行礼箱中,拿出了一个十分精致的购物袋,里面是一条还没剪吊牌的红裙子。
“喜欢吗?”
苏叙扬了扬裙子,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去试试,我也是凭记忆挑的尺码,不知道你穿合不合适。”
他笑眯眯地挑起眉梢,又加了一句。
“不合适也不能换了,你平时少吃点,该是能穿下。”
“我回去再试吧。”
冬天穿得多,我也懒得试了。
话落,苏叙很惊讶地张了张嘴,问。
“南南,你不在家住吗?”
我微微摇了摇脑袋,可能是眼神有些落寞,苏叙也不再提了,但他还是要求我把裙子换上。
我们僵持了片刻,苏叙双手环胸,站得很直。
“南南,这可是我特意给你选的生日礼物,过生日,就要穿红一点,知道吗?”
他不提,我差点忘了,怪不得今天街上这般热闹,我的生日恰好就是圣诞节。
就这么一瞬间,我心头一软,原来除了我和父亲,还是有人记得我的生日。
我没再推脱,进浴室将裙子换上了。
很合身,这条红裙子剪裁得体,腰部线条设计得也恰到好处,两侧稍微有些镂空,但不会太露。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男人,苏叙的眼光还是极好的,他每次给我带的礼物,总是很合我心意,只要他在国内,大大小小的节日他也不会忘记我。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他不像我哥哥,细心得就像个姐姐一样。
等我出来,苏叙也没仔细看,依旧是抱着手机,空出的手比起了大拇指。
“真好看。”
我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裙子比较单薄,我怕冷,在上面还套上了自己的毛衣。苏叙玩了会儿手机,替我把换下来的衣服折好,塞进了购物袋中,递给我。
“下去吧,为了等你,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我们一前一后往楼下走,苏叙在我身后五步左右的位置,压低了音量,对着手机说‘宝贝真乖’、‘你等我’、‘我也很想你’之类的甜言蜜语。
我没回头,怕他觉得尴尬。
他应该是谈恋爱了,且处于热恋中的状态,可他为什么不承认?我想他说出来,年洁应该会很开心。
此刻的我没有多想,私以为是苏叙羞于言表。
等我们进餐厅,其他人已经坐在餐桌上了,我坐在苏欢颜的右手边,苏叙则是挨着我坐在了另一边。
期间年洁不断地向苏叙使眼色,苏叙仅看了年洁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估摸着是看在苏绍堂的面子上,年洁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毕竟她面上仍是我的大伯母,这层关系,她就是想撇,也撇不掉。再者她在苏宅一直认为自己是当家主母,要大度,要沉稳,并且与人为善。
徐管家将红酒打开后,年洁让他先替我倒上了,再来才是苏绍堂。
“南南,欢迎回家,若是在周总那里住的不习惯,偶尔也是可以回来的。”
话落,苏欢颜举着杯子的手一僵,蹙眉问道。
“什么周总?”
我没想过,苏绍堂竟在这种场合戳破了我如今的处境,我背脊莫名就爬上了一丝寒意,暗自看着苏欢颜,深怕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苏绍堂神色倒是很淡然,他轻抿了一口红酒,幽幽地回。
“南南和周家大少结婚了。”
一句话抛出来,就像丢了颗炸弹似的,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一变又变。苏欢颜脸色一白,眼底闪过了一丝我读不懂的冷光,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她扫了我一眼,动了动唇,却没出声。
最诧异的是苏叙,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昂着下巴,十分不满地说。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爸,是您做主答应的吗?那周大少可不是什么善类,南南这种时候嫁过去,您也不怕她吃亏?”
苏绍堂但笑不语,杯子只要空了,就会有佣人为他添上。
“南南,你是自愿的吗?”
苏叙这样问我,我没法儿回答。他虽然甚少在苏宅,但他也是知道我曾经和池上泉那段轰轰烈烈的爱情的,应该能用轰轰烈烈来形容吧,毕竟这段不被允许的爱情,曾闹得苏宅几乎是鸡犬不宁。
我就算此刻说‘不是’,又能改变什么呢?先不说苏绍堂,年洁知道了我与周奕琛的关系后,整个人的态度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隔着我挺远,但伸长了手,都要替我夹菜,不过一时,我眼前的碗就满了。
“南南,我不是吓你。周大少心狠手辣,心比磐石,在h市是出了名的,他之前的未婚妻你也看到了,人死了,他有袒露过半点伤心吗?你还是……”
“他伤不伤心,你又看不见。苏叙,你年纪不小了,说话做事能不能经过大脑。”
苏叙就是把声音压得那么低了,还是被一旁的苏欢颜听了进去,她丝毫不给情面地打断了苏叙的话。
“你真把苏南当做妹妹,就别提那档子事。”
苏欢颜的语气很严肃,但我也不是不能理解,苏家在h市也颇有地位,那场车祸是所有人心头的一根刺。
话音落下,苏叙极为勉强地抿住了唇。但年洁极宠这个儿子,哪听得了半句不是,当即就回呛道。
“女大当嫁,你们也别吵了,论身份,南南也不比周家大少差多少,我看挺合适。”
年洁轻笑了一声,看着苏欢颜,慢吞吞地说。
“三妹也是,你年纪只比苏叙大一岁,也该找个男朋友谈着了。你大哥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苏叙都会走路了。你看,南南也结婚了,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你?”
面对这种隐隐的挑衅,苏欢颜浅浅地勾起了唇角,还没开口,苏叙就忍不住接过了话头。
“妈,你胡说什么,小姑有自己的安排,哪需要你操心。”
苏叙似乎对结婚这个话题很排斥,年洁蹙了蹙眉,恨铁不成钢般地瞪视了苏叙一眼。
“确实,我和有些人不同,为利益而结合,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幸福。”
苏欢颜话中有话,字字句句全是讥讽与不屑。数秒后,她淡淡地哼笑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餐具,背往后一靠。
“大嫂,你事事都关心,心不累吗?”
年洁的脸色瞬时黑了下去,论辈分,苏欢颜的确不该和她争锋相对。苏家的家教很严,苏欢颜此言,并不合规矩。
“好了,南南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像什么话?”
苏绍堂终是听不下去了,发话后,餐桌上安静了许多。
半响,苏欢颜缓声道。
“大哥,我也不想打扰这番和谐的气氛,只是你有事儿,也不提前说。我是苏南的小姑,她结婚,我连份子钱都没给,你置我于何地?”
苏欢颜将‘和谐’两个字咬得极重,苏绍堂低咳了一声,说。
“现在知道,也不晚。南南现在的处境,我们都心知肚明,暂时也不适合公开。”
苏欢颜抬眸,很深地看了苏绍堂片刻,短暂的眼神交流后,苏绍堂侧开了脸。
所有人都各怀心思地用着餐,不知不觉中,红酒已经开了好几瓶。
苏欢颜没怎么动筷子,不停地在喝酒,苏叙见状,拍了拍我的肩,和我换了个位置。苏欢颜对苏叙不冷不热的,他敬酒,她也只喝一半,苏叙则是喝得干干净净。
我坐在边上,越发觉得不自在。
苏叙拉着我,也喝了几杯,但我点到为止,不想喝醉,毕竟宿醉的感觉很难受。且我一喝多,总会想起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酒过三巡,苏欢颜先离开了餐桌,她捂着嘴,似乎是想吐,脸颊涨红,双眼也有些迷离。我正欲起身陪她,她速度极快地按住了我的肩头,示意我别动。
苏欢颜走后,话锋再次落到了我的身上。苏绍堂与我聊了几句,虽然聊得很浅,但字里行间少不了提及周奕琛。
年洁听得很起劲,身子直直地朝着我的方向。
“南南,你大伯做的所有,都是出于对你的关心。我看你最近好像胖了一些,周大少对你不错吧?”
她试探性地问我,却要装作只是无意间的一句关怀。
“还可以吧。”
“嗯,嫁过去了,也别忘记,你是苏家人。”
我只礼貌性地笑,不再回答,并打心底厌恶他们虚假的表情,就是我对他们仅有的情分,也被他们的贪得无厌消磨至尽。
他们总给我一种想空手套白狼的感觉,以为我嫁给了周奕琛,就能获取相应的利益。实则这场婚姻徒有虚表,连联婚都算不上。
喝完杯中最后一口酒,我看了看时间,便站起了身。
“也不早了,大伯、大伯母,我先回去了。”
苏绍堂没多挽留,且特别‘细心’地给周奕琛打了通电话,我就冷冷地望着他,没有阻拦。
他打给周奕琛,其实也是一样的,也省得我再打了不是。
通话时间估摸着不超过三十秒,苏绍堂眼底的笑意却加深不少,想必周奕琛也说了几句客套话,让苏绍堂以为,我和他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周奕琛这人在外人面前,还是极有绅士风度的,对我也十分照顾。
“南南,我送你——”
苏叙摇摇晃晃地撑起身子,他手还没挨到我,就被年洁一把啪了下去,力道还挺重,苏叙的手背瞬时就红了一块。
紧接着,苏绍堂也迎了上来,他略微有些抱歉地说。
“南南,我们都喝了酒,不方便送你。让周总来接,比司机送来得要放心,我看你也喝了不少,回去之后早点休息,别熬夜。”
他语气格外温和,若不是我们之间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我险些就以为他是真的关心我。
苏叙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年洁就撑着他往后拖了几步。随即冲着我一笑,附和着苏绍堂,温声温气道。
“南南,你平时要是缺什么,或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大伯母开口。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知道了吗?”
这话我听得总是不对味,心也跟着冷了几分。当初我进监狱,年洁是态度最强硬的一个,她扬言要和我断绝关系,说得是那样决绝,不留一丝情面。
除开苏叙,现在眼前站着的人,并不是我的家人。
我冷冷一笑,挺直了背脊,说。
“我什么也不缺,至于帮忙,我想周奕琛可以为我解决一切。”
听着我的话,年洁满意般地点了点头。
“但,大伯——”
我看向苏绍堂,往他身前凑了凑,面上装作在与他说悄悄话,却故意用年洁能听到音量说了一句。
“您答应我的事儿,一定要做到。您知道的,父亲不在,我多少有些担忧。我能一直留在苏氏久泰吗?”
苏绍堂很显然一愣,年洁亦是。
片刻,苏绍堂一脸正色,笃定地回道。
“当然,你是苏家的孩子,又是二弟唯一的女儿。”
我暗自用余光看了年洁一眼,她嘴角的笑容似乎是支撑不住了,十分僵硬。
数秒后,我接过徐管家手中的大衣和购物袋,扬长而去。
背后传来了一阵嘀咕声,虽然很轻,但我有心听,也听清了一些。
“你怎么答应她?我们儿子怎么办?”
我没走远,苏绍堂当然不会好好回答年洁,他只能低声安慰。
“我有安排,你别说那么多。”
“行吧,总之你记得……”
我吐了口浊气,便加快了脚步。
方才我不过是试探他们的态度,他们也确实没让我失望。
被自己的至亲算计是什么感觉?我想我算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这样的家人,我宁愿没有。
我曾用真心相对,也不求回报,可我得到的却是无比沉重的利用与背叛。
我之所以过成这样,不怪任何人,只怪曾经的自己太容易心软。总让别人以为我是个软柿子,能随意揉捏。
出了门,周奕琛还没来,我独自在前院散步,寒风肆意地吹在我的脸上,我也没觉得冷,兴许是喝过酒的关系。
数米外,我看见了苏欢颜,她顿在花坛前,默不作声地,她连外套都没穿,肩头似乎在颤抖。
我刚靠近她,她就发现了我,几乎是一瞬间,就直起了身子。
“小姑,你快进去,你这样会着凉的……”
说着,我向她伸出了手,想扶她一把,可还在半空中,就被她挥了开。
她应该吐过,嘴角还有些污渍,满身都是浓烈的酒气。
“别叫我小姑!”
又是这句话,我想我大约是麻木了,也没了从前的那股委屈感。
我收回手臂,直直地对上了苏欢颜的双眼,刚启唇,她就先一步打断道。
“苏南,你有没有脑子?大哥的话你也听?是不是让你嫁给谁,你都会同意。”
她戳着我的肩头,用足了力气,步步相逼。
“亏我还在为你担心,幸好我没把王宇交给你,不然就以你现在这副模样,根本配不上他!苏南,你问问你自己的心,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小姑,你什么都不跟我说,私奔先不提,暗搓搓的还结了婚?就算你吃了亏,我也只能说你是自讨苦吃!”
她声音越提越高,眸光也有些闪烁。大抵是太冷,她的胸口起伏得厉害。
默了默,我自嘲般一笑。
“我是配不上,小姑,从我离开苏宅的那一刻,我就没有选择了。周奕琛挺好,他能帮我,是真的能帮我。”
说着,我眼眶就开始发酸,苏欢颜现在的样子,几乎是没藏住任何情绪,她在担心我,也是真的关心我,我就算再迟钝,也看出来了。她这人一直都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我又怎会不知道。
苏欢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恶狠狠地收了回去,似乎也发觉自己失态了,深吸了几口气,她再次看向我,说。
“苏南,你嫁给谁,我都没意见,就算是当初的池上泉也可以,他对你也有几分真心。我有反对过吗?我一直都在纵容你!二哥只有你一个孩子,你想做什么,谁又敢说半句闲话?但周奕琛不行——”
她靠近了两步,逼近了我的脸,眼底换上了一片寒意。
“你知不知道,周奕琛他是……”
苏欢颜的话还没说完整,就被一阵低沉的男音打断了。
周奕琛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我们身后,看那架势,应该有一点时间了。
苏欢颜顿了顿,朝后一仰,极为自然地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由着光线太暗,苏欢颜这会儿低着脑袋,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知道她呼吸声渐重,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周奕琛缓缓地走了过来,力道极重地将我扯到了他的身后,并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我的视线,浅笑着与苏欢颜打了声招呼。
“欢颜,多年不见,你性子还是这么急躁。”
苏欢颜哼哼一笑,也没转身。
“多谢夸奖,不过我提醒你一句,现在你是苏南的丈夫,按辈分,你该随着她喊我一声小姑。”
我身子一滞,生怕一个不小心,周奕琛又翻毛。条件反射般扯了扯他的袖口,轻声提醒道。
“小姑喝多了……”
周奕琛无情地甩开了我的手,却是应下了苏欢颜的话。
“小姑,冬天冷,站在外面,别冻坏了脑子。”
莫名地,我就觉得周奕琛这句有那么一丝威胁的意味。
苏欢颜回头仅看了我们一眼,就离开了。
她迈开脚步的那一刻,周奕琛拉着我转身出了苏宅。
他步子迈得极大,动作粗暴地将我塞进了车里,关上车门,他冷冷地命令道。
“开车。”
司机踩足了油门,就这么冲进了夜色之中。
好久都没人出声,我侧着身子,打量了周奕琛片刻,才问道。
“你和小姑认识?”
周奕琛半眯着眸,看着我的脖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才开口。
“同学。”
“初中同学?还是高中?或者……”
我话音还没落下,他手臂一伸,绕到了我身后,在我颈出摸索了数秒,一用力,我听见了绳子断裂的声音。
我下一意识地往后挪了挪,怒视着他。
“你干什么?”
特么的,他这人真的有病,还病得不轻,一言不合又不知道弄坏了我衣服哪个位置。
周奕琛嘴角隐隐一抽,把手收了回来,放在我眼前,摊开了手心。
“苏南,你吊牌没拆。”
我一愣,立马换上了一抹别扭的笑容,说。
“哦,谢谢——”
我还没把吊牌拿回来,周奕琛便反握住了我的手,将我往他怀里一带,低垂着眼眸,冷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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