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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凤潇璃犹豫着要不要跪的时候,某人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飘然如嫡仙的身影,出现在书烟阁,高贵矜持的脸上有着隐隐的不安,看到院中的几人,俊颜上染上了一丝绯红,深邃的眸中也有一丝慌乱。
“无瑕,有事冲着我来,莫要为难潇璃了。”
“王爷不是让璃王来给我赔罪的么,怎么算是为难?”
郁寒烟笑望着眼前丰神俊朗的男子,吃亏的可是她,她都没躲起来,他倒跑得挺快。
她就是太了解他了,每次只要牵扯到她,他就会深深的自责,只想躲起来独自舔舐心中的伤口,可他知道,这样的他让她有多心疼。
他不出现,她就逼他出来,闹得他没有时间去愧疚,更没有闲暇去自责。
“这么多天了,王爷可想好了?”
“无瑕,我不是故意的。”
凤瑾熠担忧的说道,想到无瑕身上他留下的触目惊心的痕迹,他连恨不得以死谢罪。
凤瑾熠哪里知道,他一句不是故意的,让众人都认定了他负心汉的罪名,吃了还不承认,连凤潇璃都有点鄙夷,他皇叔祖怎么能这样,太不是东西了。
迎夏和冷心也对凤瑾熠有些失望,亏她们以前还对北定王崇拜的不得了,太不像男人了。
郁寒烟却只是笑着,这个傻男人躲着她这么多天,恐怕还不知道他成了王府上下的负心汉吧偿。
“是不是故意的,我一点都不在乎,王爷今天是来请罪的,我等着,要不是,就请离开。”
凤瑾熠看着眼前一脸冷然的人儿,他就是不敢面对她,他对着她就是这么没骨气,心疼和不舍早已淹没了他,让他连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可他的无瑕一点责怪他的意思都没有,她只在意他的心,他宁愿她打他骂他,怪他对她的伤害,这样他也会好受一些。
但无瑕却只气恼着他的怯懦,埋怨着他的退缩,一口一个王爷,叫得他心惊胆战。
“潇璃,去将垫子拿过来。”
凤潇璃犹豫着,不是吧,皇叔祖的意思是要下跪磕头请罪。
“垫子是给璃王准备的,王爷确定要用?冷心,去给你家王爷铺上。”
“不用了。”
郁寒烟一句话将凤瑾熠的跪垫子的希望都破灭了,凤瑾熠心中已经有了准备,无瑕这次不会轻饶了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决绝,可那性子,那脾气还不是自己宠出来的,怪谁呢?
郁凤鸣充满了无力感,烟儿和北定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闹得这么严重,而一旁的这些人也不劝着点,好像理所当然一样,任由烟儿这么胡闹。
“烟儿,王爷是什么身份,不可任性。”
凤瑾熠凌厉的眼神直射郁凤鸣,眼中满满的哀怨,能不能不在这时候来火上浇油。
郁凤鸣也有些无辜,他还不是想帮他说话,怎么还惹来他的嫌弃。看着烟儿一脸坚决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唉,他是真的老了,不过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还是一旁看戏吧。
凤瑾熠抿唇不语,绮丽的眉眼染上一丝无奈,反正也没外人在,无瑕更是让封越死守在外面,今天是怎么也躲不过去了。
心一横,手一甩,撩起长袍便直直的跪了下去,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是无瑕,又不是别的什么人。
凤瑾熠这一跪让众人都震惊了,郁凤鸣和凤潇璃等人也都纷纷跟着跪下,北定王都跪下了,他们哪里敢坐着。
主子下属跪了一地,只有郁寒烟在那里站着,她没想过凤瑾熠会真的屈膝下跪,即便如此,也未能折损他一丝一毫的高贵,眉目如画,公子无双。
“王爷折煞寒烟了。”
“瑾熠不跪列祖列宗,不跪天子,只跪吾兄和吾妻。”
“你错了吗?”
“我错了。”
郁寒烟只是深深的凝望着他,不想让自己心软,一转身就回屋了,不去管眼前跪着的一群人,他们爱跪就跪着。
郁凤鸣最先反应过来,这算个什么事,好歹也让王爷起身再说,这么甩袖离去,会不会不太好。
“王爷,烟儿无礼了,您还是起来吧。”
“多谢郁相,你们都起来吧,让我跪着,是我伤了无瑕的心,我活该。”
凤瑾熠赶着郁凤鸣和凤潇璃离开,敢情这两人就是来看他笑话的。
郁凤鸣和凤潇璃也很识趣,这郁寒烟完全就是故意的,可怜了王爷。
凤瑾熠就这样一个人跪在院外,日暮西沉,烛火摇曳,迎夏送了晚膳,顺带也留给了凤瑾熠一份,看凤瑾熠完全没有动筷的意思,这才说道:
“王爷晚膳,奴婢劝王爷快吃,小姐亲自下的厨,你不吃只会让小姐更不开心。”
“……”
四个丫头在书烟阁进进出出,不再理会凤瑾熠的存在,封越却还是守在门外,心中烦闷,王爷怎么还没搞定,他这是要守到什么时候,还不如待在树上来得舒服。
等郁寒烟再次出现在凤瑾熠眼前的时候,一身绿色衣衫,长发轻绾,似是要出门。
“无瑕,要去哪里?”
凤瑾熠轻扯着郁寒烟的衣袖,拉着她欲离开的脚步,他知道无瑕就是别扭,连晚膳都煮给他吃了,他再死皮赖脸一下,无瑕也就饶了他了。
“还不起来。”
“腿麻。”
“……”
凤瑾熠委屈的说着,手臂缠上了郁寒烟的腰肢,将头靠在她的怀中,不依不饶的搂抱着她。
“沈家,去不去?”
“去。”
凤瑾熠一听去沈家,赶紧从地上起来,兴许是跪了久了,双腿无力,一个踉跄跌倒在郁寒烟的身上,将郁寒烟抱个满怀。
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如此想念着她,终于也能体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什么感觉。
郁寒烟娇嗔的拍着他的手臂,这人真是会趁机占她便宜,沈家还陪不陪她去了。
凤瑾熠和郁寒烟悄无声息的进入沈家,隐身在一颗老槐树上,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而此时,却恰巧看到厉镇天从一扇门内出来,与门口的几名下人低语了几句便离去了。
凤瑾熠和郁寒烟眼神交汇,不需要言语便已经领会对方的意思,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郁寒烟绿色残影一飘而逝,一缕淡香让守着门口的几人失神木讷。
两人沿着密道一直入内,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沈家居然私设暗牢,牢内的光线并不亮,但对两人丝毫不影响。
郁寒烟扯着凤瑾熠的袖子,示意他看前面的刑架上。
凤瑾熠深邃的瞳孔收缩,刑架上绑着一个女子,素白的衣衫沾染了血迹,伤痕累累,血肉模糊,奄奄一息,这人不正是前几天喜福客栈失踪的纪绯月。
纪绯月散乱的发丝上都是血,似乎已经干结了,空洞绝望的眼眸在看到凤瑾熠和郁寒烟的那一刻非常的激动,好像看到了生的希望。
“尊主夫人救我。”
纪绯月微弱的呼救声,打破了牢房中的死寂。
凤瑾熠上前,一把掐住她的喉咙,冷漠无情的脸上残忍而嗜血,纪绯月有点惧怕这样的尊主,那么陌生,好似要将她亲手杀死。
“尊尊主”
“说,你说过什么?”凤瑾熠冰冷的话语响起。
“尊主,我没有,我没有出卖尊主。”纪绯月拼命的摇头,想要凤瑾熠的信任。
可凤瑾熠显然不信纪绯月的话,严刑逼供绝不是一个女子能够承受的,料想她肯定有所透露,只是不知是关于什么的,手劲越来越大,几乎让纪绯月感觉的了死亡的气息。
“说,本尊要听实话。”
“咳咳苏秦至幽至幽宫。”
凤瑾熠才听到至幽宫三个字,眼中冷芒乍现,修长的手指一个使力,纪绯月便已经气绝身亡,纪绯月临死都难以相信,取她性命的会是她心心念念的尊主。
凤瑾熠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仿佛让纪绯月如此痛快的解脱,已经是他的仁慈了,眉宇上染上了淡淡的愁绪,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暴露了他的无瑕,还有苏秦,这该给将军府带来多大的灾难,这人他岂能留下,非死不可。
郁寒烟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们还是晚了一步,没想到厉镇天会直接翻脸,纪绯月禁不住打,好在她并没有供出凤瑾熠,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这只是纪绯月的一面之词,想要查证不是那么容易的。”
郁寒烟轻柔的声音在凤瑾熠耳畔响起,“就是将军府可能会有大麻烦了。”
“我们先离开再说。”
凤瑾熠面容冷峻的点点头,无瑕说得有理,没有证据,谁会相信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会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至幽宫宫主。
凤瑾熠和郁寒烟离开的时候,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只见来人一身玄黑色的斗篷,与门口的守卫交接了几句,出示了令牌,便让守卫引领着,趁着漆黑墨染的夜色悄悄的进入了沈家。
两人大为诧异,意识到了事态得严重性,有些人不是没有动静,而是一直隐匿在背后,等着坐收最后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