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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梦夫人嘴里啧啧道:“哟,妖妇?你高高在上的仙界即当我是妖妇,那何须惺惺作态请我妖界前来。以七煞将军方才的话,莫非这六界公议是个幌子,是个天大的笑话,不过是要我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为你仙界的私欲粉饰遮掩,若如此,我看冥王圣君、鬼界府君,大家伙都散了吧!”
七煞乃武将,最是刚正不阿,不过是见妖界妇人欺负了下界的尊者,心中不岔,方才忍不住出言喝止。无限好文在。
他本不擅言谈,此时又遇了个织梦夫人不依不饶,哪里是她对手,一时刚硬的脸上又青又白,煞是好看。
众仙都噤了声,眼见两个仙者都吃了亏,谁还会傻得引火烧身当众失了面子。
包子拍马屁赞道:“好风采!”织梦夫人正自得意,极渊沉声开口道:“夫人若要斗嘴可择他处去。既在这里,还是正经些好。”
织梦夫人最是欺软怕硬,她软绵绵接过:“到底是天帝,可比那黑煞识趣多了。”说着,她还不忘给被快气死的七煞送去了一个秋波。
极渊冷淡道:“夫人开了由头,就一桩桩说来。”
织梦夫人挑了挑眉:“这第一桩嘛,当然是神器的下落了。”
这一问对了殿中多少人的心思,他们妒恨不平的亦或贪图的,有不少便是因伯弈得了神器。
织梦夫人瞄了伯弈一眼,扬声道:“那个跪着的,还不赶紧交代神器的下落?”
包子不明所以,怎么织梦夫人竟逼起师公来,便出言问道:“干娘在干嘛呢?”
织梦夫人小声回说:“乖儿子既然托了我,就别再多言,老娘省得。”
伯弈声音沙哑,很是难听:“尚有两件神器在我身上。”
至明尊者跳了起来:“两件?怎么只有两件了?那另两件去了哪里?”
伯弈直言道:“另两件乃活物。”一直有些游离的伯文突然接口:“上仙莫非是说那两件神器是活物,所以跑掉了?”
伯弈不接话,殿里议论声渐起,月执子与极渊静默不语,倒是北地圣君再度出言解围:“即是神界的活物,以烨华的功力当也奈何不得。却不知余下的是哪两件物什?”
伯弈长睫微动,头埋得更低了些:“乃太昊铠首神鸟杌机,还有上神积羽的兵武诛心鼓。”
极渊扫过殿中诸人,似在寻找着什么,半晌微露了失望之色。
见众帝君不语,素来与月执子品性相投,对伯弈多有赞许的青华帝君柔声问道:“烨华,既非你之物,你现下可愿交出来?”
伯弈默诀开了乾坤玉,取出玉中藏着的小铜鸟和玉鼓,捧在掌上,举过头顶。
不少人努力伸长脖子,紧紧盯着伯弈的掌中之物。
极渊示意仙兵取来,那玉鼓突然发出了一阵嗡嗡的声响和一道黑紫色的光芒,向着大殿高台处飞去。
仙兵仙将以为伯弈使诈偷袭天帝,飞扑着去救,谁料玉鼓飞到一半,又毫无征兆地落下地去。
极渊和月执子眼中精光闪烁。极渊道:“神器关系重大,以本君之见,待公议完后,在六界监顾下,将两件神器送入九重塔内,永世封存,诸位以为如何?”
这一次,冥王最先开口,冷冰冰的声音带起了无尽的寒意:“上古神物,谁配所有?哼,这六界谁人得了怕都难以服众,不如送入九重塔。”
鬼府君道:“九重塔乃九重天通往神界的所在,若真将神物送入,可就断难再取出了。诸位可要再思虑思虑?”
自殿来而来朗朗之声:“鬼府君所言有理,神器得来不易,当得好好使用才是。”众人看向声音来处,见殿外踏云而来一人,银甲闪亮、身形魁伟,竟是多日不见被派守昆仑山的武尊伯芷。
伯芷给天帝和月执子行了礼数,他的徒儿无我赶紧让了座,于是乎,伯芷便与淸宗坐到了一起。
梨落冷嘲道:“二师兄获悉倒巧,偏在小师弟公议之时,早前竟是半点不见人影。”
伯芷冷然道:“大师兄倒是得讯早,可有帮衬到一二?”
伯文把玩着玉笔,在首席接道:“依小仙看,杌机鸟并非利器,不过是助辅破阵之用,如今魔界之事未得妥善解决,倒是可以缓一缓,说不准真如武尊所言能派上用场。只那诛心鼓,算得神兵,其间所蕴力量必然可怖,为免后患确应尽早送入九重塔中。”
北地圣君朗然道:“司命所言听起有理,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自来神器认主,非神界中人即便拿了也没得用处。”
织梦夫人咯咯道:“这不就结了,还争个什么劲儿。将那没用的东西扔在九重塔内,得个安心倒也不错。”微顿,织梦夫人道:“神器的事儿若结了,我可接着说第二桩了。”
斗木獬猛然站起道:“且慢!”殿中人向他看去,斗木獬笑道:“老道不明,另两物这恶徒说跑了,莫非信得?”
无我不服道:“如何就信不得,我小师叔从来就不是说谎的人。”
斗木獬讥讽看他,怪声怪调地道:“从不说谎?”原创中文网首发,谢谢支持。
织梦夫人撅了撅嘴,暗道,这仙界中人都不是些好东西。
她嗓门颇大,音量颇高,扬声道:“以老仙人的意思,那就让他当众脱了衣裳,光着身子让我们查个仔细吧!”
龙女听那女人这般说,实在忍不住拍了玉案。
织梦夫人抢先道:“哟哟哟,小情人要不高兴了,老娘还不稀罕看呢,可是这群大男人闹着要看他的光身子啊!”
伯弈低着头,安静地跪着,没有半点的反应。雪晴听得有趣,忍不住噗嗤笑出口来,惹得包子狠瞪了她几眼。
站在无忧小轿旁的倾心也低了头使劲憋了笑意,无忧听得隐隐的笑声,心中很是不悦,却又说不出所以来。
殿中的大男人们得了无妄之灾,又自持身份拉不下脸面与那泼妇对嘴,只得努力平息心中怒火,做了回缩头乌龟。
龙女的君父四海龙君道:“烨华在化仙池中浸泡了十日,身藏何物怎会不知。如今,让他将储物的乾坤玉交出来,给众人过过目,除了疑惑才好。”
伯弈依言做了,至明尊者仍是不依:“即便这般仍不能尽信,怎知他未将神物交予他人,或是寻地儿藏了起来?”
此言一出,便有数人扬声附和。无忧终忍不住在小轿里小声道:“无凭无据之事,这些仙家怎一味揪住不放。”
无忧说得虽轻,但殿中皆是有法力的,怎能瞒过他们的耳朵。冥王在黑轿中动了动身子,无忧赶紧噤声,冥王虽一心待她,但她总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织梦夫人顺势接道:“说得好,正是这个理儿。都说拿贼拿赃,怎能空口白牙瞎定罪。冥界的小姑娘倒比许多道貌岸然的明了事理。”
极渊不想过多纠缠此事,开口道:“夫人接着说下一桩。”无限好文在。
织梦夫人并未立即接口,她谨慎了许多,微吟了一会儿方才缓缓开口:“为什么打开封印,唤醒万魔?”
殿中所有人的目光再度凝聚到伯弈的身上。龙女紧咬朱唇,那个让她仰慕了数千年的男子,她却无力为他承担痛苦。
梨落一脸苍白地看着月执子,月执子若磐石般不言不动,可是她知道他此刻必然心痛难已、心悔难已。
雪晴害怕接下来听到的话,用手捂住了耳朵,抱膝将身子缩了起来。包子皱眉扁嘴,一个帅气的少年立时变得老气横秋。
伯弈一直跪着,即便他的身子受了十日的作践,没有时间打坐恢复,虚浮得厉害,他仍然低着头靠着意志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对于织梦夫人的一问,他早有准备,但即便有准备又能如何?说出天帝,有多少人会信他,即便信他又有多少人会帮他?
散乱的长发半掩着他的脸,他悄悄地笑了笑,笑得凄凉无力。他一字一句回道:“没有为什么!”
他的回答这般轻描淡写又这般的敷衍,惹得数人跳起,嚷嚷起来:“什么?你这恶徒死性不改,做出此等恶事怎会没有原由?”
“死到临头,你还想着遮掩什么?”“哼,若没人给你撑腰,你敢做出这般恶事?”“战神的徒儿,倒是一只难得的忠犬。”
不少言论已然直指月执子,这本是意料之中。原创中文网首发,谢谢支持。
龙女很难接受伯弈的回答,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跪地的人,眼泪啪啪地落下,呐呐问道:“你分明就是被陷害被冤枉,为什么不说实话,为什么啊?”
包子泪眼婆娑又去拉织梦夫人的衣衫,织梦夫人在他耳边轻叹道:“傻孩子,避不开的,他总得吃足苦头,让他们解气。”
果然,凌霄然等最看不惯伯弈的全都站了起来,拱手向着极渊道:“恶徒执迷不悟,请天帝天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