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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蓉一路回了宁国府,到了花厅,让丫鬟上了茶,就等着二人过来。
贾芸和醉金刚倪二得到消息在耳房急忙过来给贾蓉见礼问好,贾芸是在京八房的旁支,贾蓉前两年遇到之后,感觉他秉性纯良,为人忠厚,便让他到自己身边听用。
至于醉金刚倪二算是个添头,倪二这厮一个小混混,给人放利钱而生,不过不欺压良善,还挺讲义气,贾芸介绍完之后贾蓉特地查了一下。
确实是如贾芸所说,所以便让他帮衬点贾芸,也算有个营生,那利钱就不让他弄了,不过贾蓉也安排了别的人算是监管他们。
因为人心这玩意儿最经不起考验,所以如果被他查出来贾芸和倪二欺骗的他的话,贾蓉绝对让他俩没好果子吃。
贾蓉喝着茶问道,“说说吧,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不平事?”
贾芸道,“蓉哥儿慧眼如炬,‘大发赌坊’做局害人,今个是最后期限,如果那秀才不还钱,他那娘子和闺女就要被抵债了,不过那秀才现在跑哪去了就不知道了,我们没找着人。”
贾蓉沉吟了一下,蹩眉道,“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贾芸对倪二使了个眼色,倪二感激的看了贾芸一眼,因为他知道这是好基友给自己创造机会,毕竟贾蓉总是有点不是那么太看的上他。
如果不是他认识三教九流的很多,估计贾蓉看都不会看他一眼,起身对着贾蓉恭敬的道,“回贾爷,老套路了,那秀才前些时日死了老爹,他又是个蠢的,读书读的脑子都坏掉了。
缺乏人管束,就被几个赌坊专门骗人的哄进了去,先让他赢些小钱,赌瘾出来了,就慢慢在让他输。
赌徒嘛,输红了眼哪里还管那许多,这一来二去的别说房子了,老婆孩子都输了进去,现在他娘子和闺女整日以泪洗面,今日如果不能还钱,那这娘俩估计就得被赌坊卖到青楼去了。”
贾蓉摇摇头,“啧啧,这秀才管他死不死,不过这娘俩是无辜的,这什么破赌坊必须查封了,你们既然来了,证据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吧?这赌坊害了几条人命?可有人证物证?”
贾芸道,“都准备齐了,家破人亡的有七家,人证您知道的,老百姓都怕事,没人做证的,不过我们弄到了账本也一样,记录的非常详细,有几家女眷都被卖到‘春风楼’和‘暗娼’去了。
我们实在没法救出来,不过她们都是受害人,听我们要对付大发赌坊,都没用我们劝说,便把状纸写给了我们。”
贾蓉叹道,“都是可怜人啊,她们救不了,这秀才娘俩咱们保了,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发,去大发赌坊。”
贾芸和倪二看贾蓉起身,也连忙跟上,边走贾蓉边说,“这事儿办的不错,给办事的兄弟奖赏你们看着来,至于你俩贾芸你拿二十两,倪二拿十两。”
贾芸和倪二连忙道谢,知道贾蓉不喜欢客套,他俩要是虚伪说不要,贾蓉还真能不给,没办法贾蓉就是这么耿直的汉子。
可不要觉得贾蓉抠,银子是很值钱的,真的不要觉得银子不值钱,购买力很低,觉得贾蓉给少了,要知道一两银子可是等于现代的三四千人民币,三个铜钱就能买一个大肉包子了。
至于称呼嘛,贾蓉辈分低,虽说贾芸是旁系,可论辈份贾蓉还得叫贾芸一声五哥,因为贾芸排行老五,可贾芸哪敢接受贾蓉叫他五哥,所以只好各论各的了。
众人上马到了‘金驴胡同’,远远的就看到两个打手打着赤膊抱着膀子当门神。
贾蓉真想吐槽这京城都是什么破名字,什么“本司胡同”,“金鱼胡同”,“奶(和谐)子房”,“骚(和谐)子营”,各种京城特色的地名。
到了胡同口,三人下马,贾蓉问道,“对了,这赌坊后台是谁?”
要知道在京城开青楼赌坊的,哪怕是一个赌档也得有后台,不然根本就开不下去。
这时一个穿着青布麻衣的汉子到了进前,对贾蓉抱拳道:“公子。”又对着贾芸和倪二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贾蓉笑容满面的对着汉子道,“刘师傅叫我蓉哥儿就好,总是这么客气做甚,那账本是刘师傅拿到的吧,啧啧,缩骨功啊,看来刘师傅武功大进了,账本都拿出来了,赌坊还没发现!”
缩骨功其实贾蓉也会,《九阴真经》里就有“收筋缩骨法”,不过嘛也不能小瞧了这里的武功,起码贾蓉觉得缩骨功还是刘师傅的更厉害些,那毕竟是人家的看家本领嘛。
刘师傅僵硬的脸上挤出了点笑容道,“下九流的功夫罢了,如果不是公子相救,某早死了,更何况报仇了。至于账本他们根本就不重视,就在那坊主屋里随意放着。”
贾蓉看着刘师傅的笑容心里直别扭,心想你还不如不笑呢。
“那也是刘师傅本事好!这后台是谁,刘师傅知道?”贾蓉对着刘师傅笑眯眯的说道。
这刘师傅叫刘勇,贾蓉机缘巧合救的,并且帮他报了仇。可惜他那面部神经不知怎么坏死了,所以总是一副面无表情严肃的样子,现在则是贾蓉请的供奉。
刘勇点头道,“嗯,属下已经查清楚了,这赌坊后台是户部山西清吏司的主事王雕。”
贾蓉皱皱眉头,“姓王?那和王家有关系没?”
要知道王夫人和王熙凤都出自王家,贾府和王家关系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不打招呼直接给弄了,面子上需不好看。
不过贾蓉倒不是怕了,只是觉得要是王家的话,那起码得先派人去传个信。
贾芸忙道,“蓉哥儿,只是姓王罢了,和王家没关系。”
贾蓉点点头,停住脚步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这事了了,你们去把那王雕罪名都收集齐了,当这赌坊后台就知道他一定不会是什么好官,到时候参他一本。”
三人急忙应是,心想果然还是这位爷的作风,要么不做,做就做绝。
看到马上要到赌坊门口了,贾蓉问刘勇道,“刘师傅,可派人把后门赌上了?今天一个都不能放跑了,还有那秀才叫什么?现在派人把他娘子和闺女都接来,那秀才家门外一定有人看着,把那些人腿打折了拖来。”
刘勇其实早就派人去做了,不过他不说,不然你什么都想到领导前面去了,还比领导想的更周到,做的更好,那你是要上天啊,领导不要面子的吗?你都做了领导不会感激你,只会给你小鞋穿,不然岂不是显得领导太废物?你是领导,还是他是领导。
所以刘勇马上对围上来的一个手下道:“老马,听到了吧,公子吩咐了快去把这事办了。”说着对老马使了个眼色,老马还纳闷呢,不是已经派人去了嘛,干嘛还要去。
老马看到刘勇那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使劲的甩眼色就想笑,脑筋一转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说道,“哦,好,我这就去。”
刘勇老怀大慰,看老马对着贾蓉行礼上了马就走,心说坏了,这个蠢货,怎么也不多带两个人,你一个人能摆平?
急忙对着贾蓉解释道,“公子,那秀才姓周,他们家已经派兄弟去盯着了,都是好手,老马去通知动手就好。”
贾蓉又不蠢,看刘勇和老马这蹩脚的演技就知道事情估计都已经办妥了,便笑着拍了拍刘勇的肩膀。
心想有这样的下属可真是省心,知道照顾领导的面子,关键还会说话,并且是很会说话,办事还牢靠,最主要的还挺忠心。
刘勇作为一个老江湖,摸爬滚打几十年,很是能把自己的位置摆正,对于这样的下属谁不喜欢,不提拔他提拔谁?搁前世这就是办公室政治高手,并且是会办事能办事的高手。
等围着‘大发赌坊’倪二的手下看到自家老大的老大来了,十多只兄贵急忙上前,对着贾蓉抱拳道:“见过贾爷。”
十多只兄贵一起抱拳,场面有点那么小震撼,哄的过路的行人兴奋异常,因为这表示有热闹看啊。
没得办法,人类对于看热闹总是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古今中外,莫不如是。
贾蓉点点头,带头往早就显得躁动不安那俩赤膊门神走去,没办法,一帮子大汉,站在赌坊门口嘀嘀咕咕,既不进来,也不走。
尤其是领头的贾蓉谁不认识啊,可以说在京城你可以不知道皇子公主,可你一定要认识贾蓉。
没得办法,实在是贾蓉太出名了,爱打抱不平那是谁都知道的,并且为人豪爽大气,还是个武痴,没事就找人比武,谁不认识他。
可以说现在整个江湖都开始流传贾蓉“粉面君子”的称号,以及他以往所做的事。
其中一个门神要进去报信,可才刚转身贾蓉就已经到了,因为距离本来就不远,贾蓉还使出了凌波微步,可以说转瞬即至。
随着贾蓉的一声“走你”,转身的门神跟个炮弹似的,顺着门帘子就进去了。
只听里面是人仰马翻,大骂呵斥声乱糟糟一片,另一个门神直接跪了,他在傻也知道贾蓉是来找麻烦的。
哆哆嗦嗦的道,“见过、见过、见过贾爷,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的只是个看大门的,请贾爷放过小的。小的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贾蓉感觉莫名其妙,这人简直有病,什么就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我干嘛来了,你就不知道,便“嗤”的一声笑道:“你知道我干嘛来了?你就不知道?还痛改前非?你是做人还是做畜牲关我屁事。”
刚说完几句话,赌坊门帘子掀开,一个四十来岁的肥胖汉子瞪个牛眼出来了。
刚要呵斥一看是贾蓉,把要骂的话又憋了回去,难受的够呛。
面红耳赤的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贾蓉也不阻止,就笑眯眯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