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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离村后不久,就死于我之手,惊喜吗,哈哈哈”溟濛肆意而笑。
风自轻强忍心中不安,叽笑道:“不可能,他是洞元境后期,凭你怎能杀的了他!”
“是吗,洞元境后期,很不了起吗?他能敌的过我这幻物千丝阵的攻击吗?你以为我这阵法只能守,不能攻?他能察觉到我的魂识侵袭吗?就算察觉到了,他能敌的过我修炼了几千年的魂识吗?”
“杀人,可是需要脑子的,尤其是当敌人实力在自己之上时。在他查探祭坛地底之时,我就借助法阵在他魂识上设下印记,只不过他不知晓而已。
他一离开结界印记就会自动开启,瞬间困住他的魂识,待他努力破解之后,我的后手也就来了。这也怪他不精通阵法,而且护魂法器也不怎么样,不然岂会如此轻易中招,这到是让我省了不少心呢。”
风自轻瞬间反应过来,怒声道:“原来你早已知晓他的到来!”
溟濛说道:“当然,不然你以为,在本座设下的阵法之中,有外人冒访,本座岂会不知?他教你修行,正合我意。
可惜啊,他偏偏要趟这混水,这可就怪不得我了。若不是因为他,本座这道魂识分身岂会跌境,那两人又岂能与本座对峙许久?”
风自轻笑了起来,笑容苦涩,“所以你不在意结界被毁,村民尽死,那人师门就算上门寻仇,那时你已计谋得逞,远走高飞,只留下一座空村,真是好手段。”
“小小手段,不值一提。不过你也别太伤心,那人好歹是条汉子,我已将其安葬,虽无碑,好在入土为安了不是。”
溟濛魂体缓缓飘落在少年的身前,怜悯道:“好了,都告诉你了,可有遗言?”
“下手痛快点,把我们都埋一起了吧。”
“嗯,可以,如你所愿。”
说完,他大手一挥,将风自轻身上的碎石块全都清除掉之后,施展密法,魂体重回黑气,迅速钻入少年的头中,消失不见。
——
脑海之中,溟濛四处寻找风自轻的魂识。
良久之后,竟寻找无果,他逐渐失去了耐心,开始控制魂元,大肆搜索。
终于在一个小角落,找到了一抹魂识,他大喜过望,迅速逼近,正准备将其吞噬掉,一道白影凭空出现在他眼前。
自称是分身的溟濛,死前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怎么又来一个,唉,劳碌命哦,真不让我省心,出去后定要让这小子好好补偿补偿。”
只见那道白影虚手一抓,便将溟濛的魂识牢牢困住,虚手轻轻一握,溟濛的魂识瞬间消散开来,一点点的被收入袖中,如同从未出现过一样,随后消失不见。
几息之后,白影从袖间分出几缕魂元,轻轻一挥,迅速游向风自轻身体受伤的各处,不过片刻,就恢复如初。
他点点头,嗯,不错,这个人的魂识有点东西,还能疗伤,得好好研究一下。
——
躺在地上的风自轻等了良久,都无动静,正疑惑之际,脑海中闪过一丝痛苦,然后瞬间消失不见。
下一刻,他只感觉体内凭空出现一股力量,身体为之一轻。
一道道清凉之意在他体内四处游走,在经过骨头断裂和绽开皮肉的地方时,渐渐好转。
他躺在地上,摆了摆了手脚,除了有些疼痛,手脚皆已恢复,心中惊奇不已。
真的好了?他缓缓坐起身来,一脸茫然,吐掉嘴里的血水,骂道:“他娘的,怎么回事,小爷我大难不死?”
他连忙盘膝运转灵力,一切畅通无碍,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看着四周残存不堪,他眼神从哀伤逐渐变得坚毅。
既然有命活下来,就好好珍惜吧,一定要变的足够强大,才不会再如此无助,才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想保护的人。
来到屋檐下,看着躺在地上的四人,风自轻的眼泪再次掉了下来。
他蹲下身去,对陈刘二人哽咽道:“陈叔,老刘,对不起啊,没能照顾好他们,让你们失望了,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只要我不忘了你们,你们就会一直在我心里。”
风自轻牵起魏静的手,轻声说道:“静丫头,我说过会带你去外面玩的,就一定带你去,不骗你。”
天空之上,云层朵朵,偶有阳光透过,洒落在墙上。
院内,清风之中,有一位少年似乎在轻声抽泣,他不敢放声大哭,怕他们走的不安宁。
良久,风自轻的情绪逐渐缓和下来,他背好断剑出门,朝着村口的库房走去,他要在天黑之前,把他们送到接木桥那,那里花香遍野,四下安静,是个好地方。
从刘边树家一手将大胖和小花牵了出来,一手抱着一大捆干草,小花已经长大许多,可以拉车了。
从库房内取出两架牛车,将魏静等人抱出来放在牛车上,再拿上铲子和锄头,抱着两坛酒,朝着接木桥方向走去。
蜿蜒小路不太好走,来到接木桥处之时,日已偏西。
寻一靠山近水之地,风自轻用木头简单做了个大的棺椁,将他们葬在一起,并将碑名一一刻好。
借助固灵符的效用,让棺椁中布满灵力,如此一年之内,勉强能让他们的魂识留存在棺椁之中,待找到邓直师门所在,便寻求他们的帮助,让魏静她们不至于成为孤魂,能安稳转世。
他将酒洒于碑前,朝着墓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摸了摸墓碑,说道:“以后我就一个人出去闯荡了,争取一年之内赶回,到时给你们换大房子。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找出这个叫溟濛的本体,不管他实力有多强,一定将他挫骨扬灰!”
风自轻没有用灵力化掉酒力,另一坛酒被他喝了个精光,醉倒在墓前。
一整天的精神紧绷,又经历亲人长辈离世,心神早已处在崩溃边缘,只有酒,才能让他此时稍稍宁心。
醉梦中,小院内。
陈拾野正躺在竹椅上闭目乘凉,刘边树则在一旁忙着杀鱼,屋檐下,魏静正绘声绘色地给风自轻讲着故事话本,边讲边比划,双眼炯炯有神。
风自轻则背靠在墙上,边听边嗑着瓜子,刘江岸在屋内看书,不时的偷偷瞧上两眼,似乎有所意动。
五人酒足饭饱后,就这样一直闲聊着,其乐融融。
风自轻坐在屋檐下闭目养神,耳边传来一阵嘻笑打闹声,他睁眼一看,小院门敞开,陈刘二人肩上背着两大包裹,一小截黑影长猿皮甲裸露在外。
两人朝他招了招手,他笑了笑,想要起身,却发现怎么也站不起来。
正心急之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抬头一看,是刘江岸,他竟对自己笑了笑,还说了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话,“小风哥,保重啊。”随后小步跑到刘边树身旁。
风自轻想要开口说话,张了张嘴,却无声。
一只小手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小风哥,记得替我多看看外面的风景,多吃一点外面的美食,哪天回来,说给我听,这样,我就又有故事可以说了。”
他点了点头,心中想着,一定!
少女微微一笑,蹲下身来,从怀中掏出那支木鸟簪,放在少年的手中,微笑道:“别弄丢了,不然我会生气的,虽然我从没生过你的气,嘻嘻”
他紧紧地握住,他发誓,一定好好保护它。
少女走到院门前,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夕阳下,院门前,四人对着屋檐下的少年挥挥手,影子拉的好长,正好落在少年的身上,竟有一丝温暖。
四人转身出门而去,一步步消失在夕阳里。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从阳光中醒来,泪痕早已风干,他看着墓碑,渐渐有了丝笑意,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风簌簌,清风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