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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明晃晃的昭示所有权
正在笑闹间，忽听得外面守着的谷儿用力跺了两下脚，高声通报。
“大少爷，王公子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来得正好，现在就到了验证苏芙的论断是否正确的时候了。
果然王公子揺着一把玉骨折扇，故作风流倜傥地走进来，后面几个小厮恭敬地立在门外。
“王公子请坐，我这里还在整理，乱的得很。”
林晏的态度礼貌而疏远。
“表弟何必这么生分，我这次来求学还有许多地方要麻烦你，如此见外我都不好意思张口了。”
看他这番做作，林晏和苏芙都暗暗好笑，知道不好意思你就自觉点，有本事就真的别张口啊。
“恕我愚笨，外祖获罪之身，几位舅父也久未通音讯，实在不知与你家有何关系，不敢胡乱攀交。”
林晏正襟危坐，非常严肃地说道。
这番话等于变相地骂王靖之，但他说得一脸无辜，让人很难往那方面联想。
而且他这话就是个明显的试探，如果他此番乃是因为王家，肯定会借机谈谈他的几个舅父。
反之，则会避而不谈，使劲突出与他母亲的关系。
“几位叔伯的事，我也很遗憾，可那毕竟是先帝时定下的铁案，父亲也爱莫能助。”
轻轻巧巧的一句话，便是四两拨千金，将话题带了过去。却也证实了林晏心中的猜想。
“但我家与你外祖家是宗亲，没出五服的堂兄弟，你母亲未出阁时，与我姑姑交往甚密，二人情如姊妹。”
趁着王靖之低头喝茶的功夫，林晏与苏芙交换了一下眼色。
“当年你母亲远嫁，姑姑为此还常常唏嘘不已。后来听闻姑母不幸早逝，伤感至今。此次听闻我要来明州，特地交代我，一定要来看看你。”
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可惜林晏一个字也不相信，不过心里却对苏芙十分佩服，她的预测基本上全都准了。
“原来如此，只是母亲早已仙逝，而且，毕竟你家还在朝中为官，我也并不想连累你们。”
说着抬头一笑，用非常诚恳的语气说道：“所以，以后王公子还是直接叫我林晏吧。”
原本以为林晏不过是个天真稚气的小孩子，很好哄骗，谁知竟然是个油盐不进的主。
不过王靖之脸皮颇厚，再加上此次前来身负重任，于是假装不懂，再接再厉。
“表弟大约是责怪我家未出力帮忙吧，你真是错怪家父了，前些日子都还曾调阅过你外祖的宗卷呢。”
见他面色不渝，又急忙改换策略，“亲戚家久不来往，难免生疏了，叫名字也挺亲切的，我表字季彦，你以后呼我表字即可。”
林晏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不欲与他继续纠缠，便敷衍的点点头，“好。”
“明日我与你一起去嘉山书院，拜见董山长，就不打扰你了。”
知道林晏并不待见自己，王靖之本就是个圆滑之人，之前不过是太急功近利了一些。
这孩子既然如此别扭，那就是徐徐图之，就不信搞不定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毫无挫败感的王靖之，懒得再与林晏拉扯，揺着扇子一摇一摆地告辞出去，经过苏芙面前时，忽然双眼一亮。
好个惹人怜爱的小丫头。
就是太小了些，若等个三五年，必然是个颜色动人的美人儿，跟着这么个二木头，真是可惜了。
林晏见他眼光不对，立刻轻咳一声，挡在了苏芙的面前，这是明晃晃的昭示所有权。
王靖之暗笑，抬脚便出去了，几个小厮立刻簇拥着他往正房去了。
其中一个颇为机灵的，早就注意到了他的眼色，陪着笑低声问道，“三公子若是喜欢那个丫头，何不直接找林大人讨要，想来无有不准的。”
王靖之刷地一收扇子，在他头上敲了一记，笑骂道：“你个蠢才知道什么，这次本公子就是冲着那林晏小儿来的，为个小丫头子得罪了他，不划算。”
“是是是，是小人太愚笨了。”
那人连忙点头哈腰地赔罪，又急着出主意邀功请赏。
“那林公子不过才十岁，平时家里又管的严，不如公子带他出去好吃好喝的玩几次，保管有用。”
王靖之心中一动，嘴上却是不屑，“要你多嘴，难道本公子还不知道怎么哄孩子吗？”
那下人知道自己的话王靖之已经听进去了，立刻装模作样地扇了两下嘴巴，“是小人多嘴了，该打。”
一行人笑笑闹闹，毫无顾忌地进屋去了，旁边厢房里正在整理东西的丰儿听了个正着。
吓得脸色发白，立刻急巴巴地跑去告诉了苏芙。
“嗯，我知道了，待会儿提醒大少爷。”说着又嘱咐道：“大老爷巴不得他与大少爷在一起，你跟你哥哥他们说一声，叫他到了外面放机灵点。”
苏芙虽然年纪比她还小，但自来比较有主意，丰儿在不知不觉间，什么都要来征询她的意见。
“对啊，这个王公子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我得赶快去告诉哥哥。”
丰儿是个急性子，想一出是一出，立刻就迫不及待地找松韵去了。
因为搬离了内院，以后像松韵和鹤影这样的贴身小厮，是可以一起住进听荷轩的。
苏芙思量着王靖之也不敢来硬的，就让林晏自己去对付好了，如果她的猜测成真，将来他要面对的局面，才更是复杂呢。
叹了口气转身回去继续帮林晏整理书籍。
第二天一早，王靖之果然早早地就来邀约，林晏本想先去给祖母请安的，可惜林见深巴巴地赶了过来，立催着他出门去了。
苏芙将他送到听荷轩门口，回头因见那王靖之的几个小厮站在正房门口，向着她挤眉弄眼的。
一时心中烦闷，便干脆甩手出去，到荣熙堂找浣雪告了假，她已经好久没去嘉山寺了。
趁着今日一来躲躲晦气，二来正好她也有事要找大海。
如今嘉山寺门口的小乞儿，已经越来越少了，大多数孩子都有了去处。
苏芙来的时候，在山门前遇到猴子，这家伙不愿意去给别人当学徒，说是受不了那份管束。
她也不强求，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慢慢来，总会遇到适合自己的事情。
“阿莲姐，你回来得正好，这两天大海哥不开心，躺在屋里生闷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