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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师父呢?道长呢?”
师父?道长?安知初吞下最后一口雪糕,反应了下才想起来章柏芝是在说谁,她问的是殷绛。“师父出门去寻救你的方法了,你怎么了?”
章柏芝将她身上穿着的那件黑底白花的短袖上衣掀开,自己低头看一眼,眼睛里染上了绝望。
安知初看见她衣服下的腹部,也倒吸了一口气。昨天见章柏芝的时候,她的肚子上只有拳头大小的一块蓝斑,只一天过去,那青蓝色竟然占据了她整个松垮的肚皮,向上已经蔓延至胸口。不止如此,她靠左侧的腰上还破开了一个直径约两厘米的圆形小孔,边缘的皮肤并不整齐,周围却没有血迹,里面黑洞洞的像个能把人吸进去的幽深窟窿。
“这……怎么成这样了?”安知初惊诧问道。
“我不知道啊……”章柏芝的情绪非常激动,声音抖得厉害,胸口剧烈起伏,“我只是轻轻按了一下它就破开了!而且我还没有感觉,好像这身体都不是我的了似的,我是不是就要像我儿子一样死了?我是不是马上就要死了?我一家都要被这东西害死了!怎么办呐,我家老江身上也有这玩意儿,道长在哪儿快救救我一家吧我求求你!”
说到最后一句时,章柏芝双手紧紧握住安知初的手,弯着腰额头抵到手上呜呜地低声啜泣,好像把安知初的手臂当成了可以倚靠的栏杆,大半个上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安知初只用小臂支撑章柏芝壮硕的上身,有些力不从心,便扶她退到沙发旁边,抽出手来将她按到沙发上坐下。
刚才章柏芝说她家老江身上也有那种东西,老江是指她的丈夫、江霆的父亲吗?对了,从江霆身体里生出来的那只青怨鬼是被他的父亲和母亲两人一起杀的,青怨鬼的诅咒应在他父母两人身上也属正常。先是失去养了宠了十八年的儿子,而后自己和丈夫的生命又受到威胁,安知初觉得她可怜,耐心安慰道:“阿姨,你别怕,道长已经找出让你们变成这样的原因了,他一定会有办法救你们的。你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章柏芝从恐惧中抬起头来,问:“道长他什么时候回来?”
早上殷绛出门的时候安知初还没醒,今天她还没跟殷绛说上话,她也不知道他要到什么时候回来,“稍等一下,我联系一下道长问问他怎么样了。”
安知初站起来到一边去给殷绛打电话,听筒里拖长的“嘀——”音一声接一声此起彼伏,响了不知道有多少声,最终停歇下来一点声音也没有了。殷绛没接电话,难道是在忙没听见?她重拨一遍,听筒放到耳边,回头看了看章柏芝。
章柏芝正微微侧头斜着眼睛瞅她,表情有点怪。安知初对她说:“别急,他可能忙着呢没注意手机。”
又拨了第二遍,第三遍,直到第四遍,电话才终于接通了。然而,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殷绛的声音,而是一个女声,而且这女声听起来还有点耳熟,安知初辨别了一下,是林知止的声音。怎么是大白?莫非她拨错了号码,误拨到林知止那去了?
“怎么是你大白?我可能打错电话了……”
“你没打错,是殷美人出门没带手机,他手机还在屋里放着呢。”
安知初拿开手机看看屏幕,屏幕上显示的确实是“殷美人”三个字,这时就听林知止说:“你不要再打了,手机铃一直响要烦死我了,看个视频都不得安生。”
“哦……”
“对了你下课了吧?”
“下了,我在外间贵宾区呢,有客人。”
“那就算了,我还想你要是没回来的话,就帮我到马路对面甜品店带点吃的再上来。没事了拜拜。”
挂了电话,安知初和章柏芝说:“阿姨,道长没带手机,我联系不上他。不过他一大早就出去了,你安心等一会儿,估计他也快回来了。对了,你渴不渴,我给你沏壶茶去吧?”
安知初自己也有点口渴,也不管章柏芝回答与否就往外走去,可没想到章柏芝却一个箭步朝她挪过来,伸手拉住了她,那速度和她臃肿的体型完全不成正比。安知初看看自己被拽住的手腕,又看看用发红的眼睛盯着她的章柏芝,不解道:“怎么了阿姨,你要是不喜欢喝茶的话……我给你倒杯白开水去?还是你想喝果汁……咖啡?”
章柏芝不说话也不松手,安知初被盯得心里发毛,硬着头皮问:“阿姨,你怎么了?”
“他不是跑了吧?”
“啊?”安知初一愣,心想她怎么问得没头没脑的,谁跑了?
章柏芝死死地拽着安知初,说:“道长,那个道长是骗子吧,他是不是拿了我先付完的那一半定金跑了?等我死了,等我和老江都死了,他卷走的钱也不会有人来找他要。我要是现在松手,是不是你也要跑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安知初对她的想法感到不可置信,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昨天殷绛在外面忙到半夜才回来,今天又一大早出去,奔波劳累全都是为了调查和解决她的事,可这个老女人心里想的竟然是殷绛是不是骗子,他是不是卷了她的钱逃跑了。
安知初非常想吼一句“你以为所有人的想法都和你一样龌龊吗?”但做了一个深呼吸以后她还是忍住了,手腕一拧一压轻松挣开章柏芝的手,“我们不会做那种事的,你爱信不信。”说完,她便气鼓鼓地到出去回了居住区。
先拿起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白开水,她才到餐厅的柜子旁去拿茶叶,手刚碰到茶叶罐子,又收了回去。
哼,才没工夫给你沏茶,倒杯凉白开就已经够抬举你了。
于是她开始拿杯子从饮水机接水,因为心里不高兴,做什么都摔摔打打的,杯子在桌上磕得叮咣响。林知止在屋里听见安知初进屋接水的声音,喊道帮她带一杯。没一会儿安知初端了两杯水进了林知止的房间,递给她一杯,林知止接过喝了一口,感慨道:“就算开了制冷水也不够冰,啊,好想吃对面甜品店的红豆牛奶冰!”
“冰水……”安知初心念一动,奸笑一声。听见这笑声,林知止暂停了美剧,抬起头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说没什么,端着要给章柏芝的那杯水出去了。
一边往贵宾区走,安知初一边隔着玻璃杯催动了法术,把一杯冒冷气的冷水生生烧成了滚烫的热水,摆在了章柏芝面前。
章柏芝自然地伸手去拿水杯,接着“啊”地一声轻呼,呲牙咧嘴地甩着手。安知初看着章柏芝被烫到,很有恶作剧成功的愉悦感,刚才心里的气也消了不少,但面上还是装作无比诚恳的样子说道:“抱歉啊阿姨,烫着您了,我这儿的壶里没有饮用水了,现给您烧的,您晾一会儿再喝吧。”
她的态度好,章柏芝也不好说什么,收回了手呆坐着,时不时看看安知初,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担心她会跟着道长一起卷款私逃。这时安知初想到,章柏芝亲自找到丹青阁来,恐怕也是因为怕他们卷了她的钱跑了吧?她心里冷哼一声,问:“阿姨,您今天怎么自己找过来了?”
章柏芝听见问话,手下意识向玻璃杯伸去,大概是想起水还烫,伸了一半又缩了回去,答道:“我家老江今天忽然晕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一动他发现他身上也有蓝色,在后背上,好大一块。然后我害怕啊,就给道长打电话,但没有人接,我就……”
“您就以为我们跑了,然后就亲自照着网站上的地址找过来了?”她揶揄地笑说。
章柏芝被安知初的语气态度弄得脸上有点挂不住,没答话,半晌讪讪道:“没想到这种靠近市中心的地方还有道观,我还以为网站上留的地址是假的。”
地址倒是不假,可道观却是假的,它只是个障眼法而已,在章柏芝眼里,丹青阁一层不是音像书店,而是立着神像的大殿。虽说道观是假的,可里面帮人办事的人却又不是假的。章柏芝把真的地址当成假的,假的道观当成真的,真的办事的人又当成假的,愚蠢的人类当真是真假不辨。
其实想想章柏芝的反应也可以算是人之常情吧。她在精神紧张的恐慌状态下,想向唯一有希望救自己的殷绛寻求帮助,可这根救命稻草偏偏在她需要的时候找不着了,加之道行高深的道长这种设定在现代社会太不现实,因此她把殷绛当成骗子也是情有可原。道理是懂了,但是安知初对此还是很不爽,怎么能说她和殷美人是骗子!尤其是此刻正在四处奔走的殷美人,怎么可以认为他是骗子!
两人相对无言地坐着等了十多分钟,安知初的鼻子捕捉到了一种微弱的气味,她闭眼嗅嗅,说:“他回来了。”
“谁?道长吗?”
“嗯。”
果然,如安知初所说,没过多一会儿就有脚步声从楼梯处由远及近传来。安知初到贵宾区的屏风边上去迎殷绛,看见他时使了个眼色,对他说:“道长,昨天的那位章女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