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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承泽瞄她一眼,却听身后由远而近传来群狼呼啸声,他回首探望,只见说时迟那时快,狼群已经顺着太湖山石极速攀援上来,他拉起子墨进入龙王庙内,边拉门边道:“不好,招来了狼群。”
随着庙门“吱呀”一声闭合,龙王庙内漆黑一片,唯闻狼爪挠门的声音。子墨瞪目而视,可惜却仍旧是一片漆黑,她忽而想起坐骑仍在外面,掩嘴道:“我们的马怎么办?”紧接着埋怨道,“都怨你,非要说这里有蹊跷,现下困在这里了!指望贾陆源来相助,还不如指望着龙王显灵呢!”
刘承泽咬了咬牙,拉着庙门道:“原来你这么不信任贾陆源。”几分感慨:“看来你虽对我失望,但在你眼中我仿佛还不是一无是处。”
子墨没有回答他,默默站了会儿,只觉得鼻端私有清新的空气拂过,于是道:“后面有风。”
刘承泽说:“这野狼应当与你一样,分不出推门拉门,你只管拉着门,我去探路。”
突然,几声细微的风声传来,子墨顾不上答话,专心朝风口摸去。每朝东北方向迈近一步,那风声便更强劲一点,子墨挪了两步,便听见庙门外传来杂沓脚步声,于是问:“什么声音?”刘承泽这时也正从门缝里往外看,盘根窄门中正走进来一个人,那人边朝着龙王庙走来,边大声咒骂抱怨,道:“这深更半夜的,是谁骑马骑到这荒郊野外来了。”他当是喝醉了,于是吆喝一声,“哎呦,狼崽子们都趴在门缝上瞧瞧瞧,难道是龙王显灵了!有什么可瞧的!”
刘承泽连忙悄声道:“有人来了。”子墨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蹲下身,手脚并用,双手触地向探路前行。这办法虽然不雅,但却因能探究前路,所以走得极快。好在庙里漆黑无比,没人瞧得见她狼狈的模样。
又是一阵更强的风声,子墨屏气凝神,一会儿后,又是几声。忽然,她在黑暗中摸到一座须弥台,她压着声音问:“人走到哪里了?”
刘承泽屏住呼吸,见那人正要走上石阶,扯谎道:“快到浅池了。”
子墨吞咽了一口,继续顺着须弥台的边缘往北摸。果然,三步之外,有密垂的藤萝。她小心翼翼地顺着藤条爬上须弥台,忽然觉得正前方脚下的石子忽然坠落下去,她呆了一呆,半晌,听见小石子落地的声音。
刘承泽道:“子墨?”
“这里有口枯井,有藤条可以躲进去,石子落地有声,也没有其他异动。”子墨连忙说。
刘承泽觑见来人拎着灯笼,迈上龙王庙前的露台,分别朝那群野狼丢了几块肉,狼群便不再围攻庙门。他趁机松手,收剑入鞘,迅速寻着子墨声音传来的方向撤去。他一手揽着子墨,一手缠着藤蔓,落入枯井之中。
好不容易到了井底,便听见庙门被人踹开,刘承泽旋身把子墨带入井边的暗影之中。紧接着,井口便有灯烛闪烁。他们二人贴在一起倒是头一回,子墨是既紧张又不安。井口的人一面哼着小曲一面把藤条往上拽,子墨的一双眼睛从刘承泽肩头望出去,竟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了前方。
在子墨的正前方,有一条极其狭窄的小路,小路两旁植满了蔷薇,她在刘承泽耳畔悄声说:“你身后有路。”
刘承泽“嗯”了一声,深信不疑,转身掩护她朝身后走去。二人方才进入蔷薇花丛,便听见井口传来自言自语的声音:“有声音,不怕,看爷把藤条抽上来,再上一把锁,即便是偷油的耗子也别想溜出来。”
子墨闻言打了个寒战,只听刘承泽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坚定地说:“别怕。”
说着,他松开子墨,摸黑解开外衫,转手递给子墨:“左右都是蔷薇,蔷薇尖刺锋利,你把自己遮挡起来。”子墨冷言道:“不必了。”只觉得一双手循着她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展开衣裳,遮罩在她肩上,仿佛会惊吓到她似的。身畔是熟悉的气息,但她又觉得,这人很是陌生。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刘承泽轻轻牵起她,矮身朝洞穴深处稳步前进。
前方黑得实在是不能再黑了,当真是什么都看不见。正是因为看不见,二人的听觉与触觉都敏锐到了极致。刘承泽紧紧握着子墨的手,子墨也未再挣脱开,因这一回挣脱开,只怕也要耗时才能再摸见彼此,于是只能顺从地跟在刘承泽身后静静的走。
枝叶就在他们的肩膀上拂过,带着些微的香气和水汽。二人在洞穴之中曲曲折折地拐了好几个弯,洞穴中愈暗,路看起来就特别的长。
又行了半炷香的工夫,
忽然,洞穴中的墙壁内隐约的起了几声叮叮当当的回音,刘承泽足下一顿,示意子墨细听那声音的所在。刘承泽因受了伤,这时候掌心内已经被汗珠浸湿了,可他怕子墨担惊受怕,只能强忍。他用手摸着洞穴中潮湿的青石砖墙,突然“啪”地一声轻响,他停了下来,轻声道:“待在这儿,前面是个门,我摸到个机关。”他随即便要松开子墨,忽觉子墨在黑暗中反手一把抓住他,道:“你当心些。”他微笑着说:“好。”那双手便迟疑地松开了。刘承泽由自己腰间抽出一把佩剑,小心翼翼地撬起机关来。
如约的一声脆响之后,刘承泽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了一条缝。刘承泽在前,子墨在后,走入漆门之内。
走上一层模糊的台阶,便有疾风吹来,待风过,忽见清亮月影从头上泄下来,才看清此地是一处峡谷之下。在他们二人面前是一个荒废的古陋宅门,宅门依照山体修筑,门上就是阁楼小窗,可此处是口枯井,理应无人居住才对。
子墨侧首看着刘承泽身上的中衣已变得褴褛不堪,斑斑血迹在上,他应当是被蔷薇划了不少伤口:“你的伤……”
刘承泽正眯缝着眼睛打量宅门上的石匾,他扭头看子墨正打量着自己,垂头看一看,目光里满是欣喜:“无妨,小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