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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黑了,后天就是克劳学院招生的日子了,在王都的主干道上依然是人声鼎沸,各种住所都住满了人,更是有不少的人直接挤在酒馆大厅里面睡觉,他们只需要等待后天招生开始然后参加就行了。
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无忧无虑的以参加招生为目的,在主干道偏右边的小街道上面,爱丽丝行走在街道上面,赤着脚。
她的那双大拖鞋在两辆马车飞奔过来的时候跑掉了,一只怎么也找不到,一只被一个小男孩捡走了,她还听见那个男孩说等以后有了孩子,要拿那个鞋子当摇篮。
她很想把自己的鞋子要回来,毕竟母亲留下来的东西几乎没有了,但是她追不上那个男孩,她的脚已经被冻的红一块青一块的。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已经冷到不觉得疼了吧。
上午喝到的杂血汤味道好像还残留在嘴里,但是寒风打散了爱丽丝的错觉。
爱丽丝啊爱丽丝,你怎么这么不争气,明明之前可以两天不吃东西,怎么上午才喝了杂血汤,晚上就饿了。
爱丽丝在心里责怪自己。
她没敢回去,手上攥着的那把火柴已经因为捏的太久有些弯曲了。
理所当然的,她一根火柴也没有卖出去,也一个钱都没有得到,回去爸爸一定会打她的。
而且家里和街上一样冷,父亲新搬的家更像是一个透风的洞穴。
她有些走不动了,在一间房子的墙角缩成了一团,冷风好像也看出了她好欺负,一个劲的往她身体里面灌,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暖和一些。
食物的味道如同冷风的恶作剧,被它从遥远的地方带了过来,爱丽丝的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一时间冷和饿,不知道哪个更难受。
爱丽丝的手几乎冻僵了,她颤巍巍的抽出一根火柴,现在哪怕是一根火柴,对她来说也是极好的,她已经顾不上父亲的打了。
哧!
火柴摩擦在墙壁上,散发出硝烟的味道,温柔明亮的火焰如同一根蜡烛。
爱丽丝把它护在手心,真暖和啊,爱丽丝的面前仿佛出现了一个火炉,烧的很旺,很缓和。
她感觉到手上传来了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她刚想把脚也伸过去暖和暖和。
火柴灭了,火炉也消失了,她的手上只剩下一根燃尽的火柴梗。
这次没有犹豫,她迅速的划燃了第二根火柴。
这一次,她看见一只美味的烤鹅背着刀叉向自己走来。
但是火柴灭了,她面前只有冰冷的墙壁。
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的人一般,迅速的再次划燃了一根火柴。
这一会,她坐在一棵美丽的大树下面,跟以前别人书上画的世界树一样美丽,她看见漫天的星星有一颗落了下来。
有人要死了。
她想着,奶奶以前告诉过她,落下的星星是光明神派出的使者,它们会引渡迷途的灵魂。
她再次在墙壁上擦燃一根火柴。
这一次,她面对墙壁,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变的浑浊而不自知。
爱丽丝颤巍巍的伸出手,一个慈爱的女人出现在火光里面,那么的温和。
“母亲,你是来接我的吗,母亲,您把我带走吧,不然您会消失的”
爱丽丝手忙脚乱的从旧围裙兜里拿出火柴,直接一把划燃,火焰从来没有如此明亮过,照的像白天一样。
爱丽丝看见母亲抱住了自己,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盈,越来越温暖。
就像今天喝的那碗杂血汤一样温暖。
……
杂血汤?对了,她还没有报答那个姐姐呢!
从幻梦中惊醒,爱丽丝猛地睁开眼,还是那个冰冷的墙壁,除了燃尽的火柴,什么都没有。
爱丽丝感觉自己已经丧失了身体的掌控权,前所未有的寒冷已经深入她的骨髓,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告诉她。
她要死了。
“救……命”
微不可察的声音传出,甚至比不过街上呼啸的寒风。
爱丽丝并没有多强的求生欲望,如果不是今天上午说了要报答萨菲利,她可能都不会求救,只是安静的等待死亡。
亦或是刚才就和母亲走了。
但是终究有些事情被改变了。
“格尔莉安姐姐!这边!”
“ 好的,陛下”
爱丽丝恍惚间看见了一个帅气的面孔。
这是,天使吗?
爱丽丝脑袋里抱着这个疑惑,再也支撑不住,陷入了一片混沌。
……
“格尔莉安姐姐,她还没有醒吗?”
“陛下,您已经问过五次了,从情况上来看,应该快了”
爱丽丝听着身边的谈话,那个有点稚嫩的声音她有印象,好像是那个天使的声音。
她睁开眼,入目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豪华的灯饰,她左右看了看,自己身上是一床洁白的被褥。
爱丽丝掀开被子,慌忙的想要起身,害怕自己把被子弄脏了,但是床的柔软超出了她的认知,一脚下去有一种踩空了的感觉,反倒是又栽倒在了床上。
这边的动静自然吸引到了伊文林两人的注意。
“你醒啦!”
伊文林欢快的蹦跶到爱丽丝的床前,他就知道他的直觉不会骗他,那边确实有着临近死亡的气息。
但是爱丽丝还在和床搏斗着,那种软绵绵的无力感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舒服的同时又有些惊慌。
之前父亲都是直接让她睡在地上的,哪怕是母亲还在的时候,床也是那种硬邦邦的木板床。
“额,你在干什么啊?”
眼前的一幕有些超出伊文林的认知,爱丽丝的行为在他眼里就像溺水挣扎的人一样,但是她不是躺在床上吗?
好不容易从床上下来的爱丽丝羞红了脸。
“我怕把你的床弄脏了”
爱丽丝小声的解释道。
这个解释超出了伊文林的想象,甚至有些不解,他无法理解爱丽丝的心态。
但是格尔莉安是能够理解的,她能看出爱丽丝眼底深深的自卑。
“女士,你的身体还很虚弱,最好还是躺回去吧,不用担心,你的身体我帮你清洗过了”
格尔莉安在一旁劝阻道。
“没事的,我没事的,我叫爱丽丝,谢谢你们救了我”
爱丽丝慌乱的摆手,那种脏,并非现实意义上的脏,而是一种自心底里的自卑,觉得自己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