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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道天光消失在深渊领域的茫茫群山。
星光开始闪耀，夜风携着雪花拂过大地，掠过城墙。在玩家、在天灾士兵身上铺上一层温润的软甲。只是玩家的体温很快将雪花融化，天灾士兵则带着雪花缓缓地、坚定地朝着东门汇聚。
赫敏双骑托着肖离，在玩家让出的城墙通道上疾驰。即便透过厚厚的铁铠，赫敏也能感觉到身后自称自己粉丝的“大佬”的紧张。
“那个井阑到底是什么？你为什么紧张？”
“移动的箭塔，只有在游戏和远古攻城战中出现过，你玩过三国志系列就知道。”
一般来说，古典攻城器械就三样。
冲车破城门，投石车砸城墙，而井阑……则是杀守城士兵。
在实际运用中，因为移动速度太慢，又是木质等因素，很容易被防守方用火箭投石之类的直接干掉。所以除了远古时期和游戏里面，靠谱一点的战争就没有用这东西的。
……
带着满身风雪，赫敏将肖离甩到哈利的面前，她站在马背上，遥望向城外那三具已经初具规模的井阑。
众人齐齐望向肖离。
肖离只觉得嘴里有点苦——前世他哪里和这样的敌人玩过？前世人们开启冰风谷，占领双城的时候，早就五十级了。在绝对实力的压制下，几乎没费什么劲就平推了整座冰冠堡垒。而巫妖王阿萨斯，看似牛逼哄哄，因为其属于野外BOSS性质，被推上头的玩家丢了好几百个卷轴过去直接秒球了。
肖离沉默道：“有点难。”
哈利点头：“很难。”
大宝宝遥遥地冲米利西斯吐了口口水：“系统在玩我们。”
以不到40级的平均等级，要守卫从40到50级的怪群，而且还他妈的有智慧，听指挥……
确实有点强人锁男了。
“主要问题在井阑，它属于创造类物品，只能被物理摧毁，也就是说，它和刚才的冲车一样，只能由战士用狂暴冲锋撞烂。”
“其次，对面有智慧。我甚至怀疑，整个寒霜城的天灾军团都是由米利西斯指挥的。”
肖离趴到外墙，盯着夜色中的米利西斯——天灾军团已经退到三十米外了。
夜幕中，米利西斯眼中闪耀着橘黄色的火焰光芒，而满地的天灾士兵的眼中，都是蓝绿色的灵魂之火。
赫敏一挥手：“如果真是它一个人指挥，那要不我们把它干掉？”
众人齐齐望向她，同时摇头——且不说人家是50级的BOSS，就算不是，它坐再成千上万的天灾后面，这让玩家拿头去干？
但肖离却盯着赫敏，片刻后他转身望向众人：“你们谁骂人比较狠？”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肖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宝宝有点扭捏地举起手：“如果你喊我把钢管骂弯，把河水骂出高潮……这我不行，其他我倒可以试试。”
肖离笑了：“米利西斯变成巫妖之前是个人类法师，据说老婆被人那啥才一怒之下投靠天灾，最后化作巫妖，你就冲这点使劲骂它。”
“不是，老肖，骂没问题——问题是它听得懂，或者说，它有情绪吗？”
肖离眯着眼，盯着远处那两团鬼火，沉默片刻道：“我赌他一定有情绪！”
巫妖和死亡骑士是罕见能保持性格和智慧的“怪物”，或者说NPC。
只要能激怒它，让它不再缩在后面。
那就真的有可能消灭它！
而肖离相信，只要消灭了米利西斯，这些亡灵大军不过只是一堆依靠本能的怪物罢了。
肖离念出扩音术咒语，把大宝宝拖到身前。
大宝宝吸了口气，酝酿几秒之后，声音传遍雪原。
“米利西斯，你个吊都烂掉的小杂毛，你给大爷听着。”
“你媳妇的灵魂，现在正在被一万个恶魔挨个biu！那些恶魔的XX……”
伴随着大宝宝的声音回荡，无数玩家目瞪口呆！
赫敏和几个女玩家脸色齐齐一红，纷纷退后。
肖离也被大宝宝震撼住了。
这他娘的真是个人才！他绘声绘色地描绘出了一场万人群“殴”米利西斯老婆的场面，如果写下来，每个字都是违禁词。
……
随着大宝宝的骂声，米利西斯眼中的火焰瞬间高涨！
“有效！”
肖离用力握拳，迅速在指挥频道中低吼：“大斌，敏姐，你们统计一下，还有多少人有马儿。哈利，最好把所有坐骑都集中起来，全部交给战士。”
“调整防御，西南两边城墙不要管，每个城门口只留百人左右的法师和战士堵住城门口即可，其他所有人全部集中到东门。”
“速度，我们要在井阑建成前完成集结！”
*
*
二十分钟后，除了仅剩的守门玩家，其余的四千余人全部汇聚到了东门。
经过整理，最后将近七百匹坐骑交给到了战士玩家的手中。
在这个时候，所有玩家都不再考虑损失，考虑维币。
所有人都明白，如果不能守住这最后一波，当天灾入城，灭掉两个正在雕篆传送的工匠以后，他们将永远地被埋在这里——因为处于战争区域，所以即使肉身飞跃大海到另外城市上线，也会出现在寒霜城。
这是最后的一战。
在大宝宝的叫骂声中，三具井阑被建设完毕。
井阑高达四丈，底部全部由骷髅的骨架构成。
没有轮子，但有数不清的骷髅在井阑下方抬着前进。井阑上，肉眼可见一个个骷髅弓手和法师沿着四壁往上攀爬。
井阑渐渐接近，进入城墙五十米。
而米利西斯，依旧端坐不动！
肖离瞳孔微缩，念出扩音术。
“米利西斯，你个连老婆都保不住的傻狗，你知道老子是杀不死的！老子总有一天会闯进你的命匣殿，掏出你的命匣，挖出你的心脏，并在上面拉屎撒尿。然后穿越万界，拉回你老婆的灵魂，让你亲眼的看着你老婆……”
“爬虫！”
米利西斯眼中光芒大盛，夜色中，星光下，它化作一道黑雾，瞬间出现在中间那一架井阑的顶端。
“我要亲自禁锢你的灵魂！”
肖离偏头望向城下。
赫敏和孙斌早已集结完毕。
“开始。”
城门内，千马奔腾。
所有的战士五人一排，如洪流浪潮般涌出城门。
他们迎着风雪，顶着星光，踏着夜色，高举着盾牌，沉默无声地冲进天灾大军。
纵然前方是绝地、是死路，也毫无停滞。
送死，向来是战士的天职。何来畏惧？
“目标，米利西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