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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兰璪起身,抓住杜小曼的手臂:“跟我来。”
杜小曼被扯进屋,秦兰璪反手合上了房门,利落地上了门闩。
杜小曼的小心脏不禁扑通扑通跳快了:“你,做什么?”
秦兰璪将手指按到她唇上:“嘘——”忽然猛地抱住她,一挥衣袖,屋内灯烛尽数熄灭。
杜小曼的鼻子撞到他肩上,秦兰璪身上的熏香味直蹿入肺,几根头发戳进杜小曼的鼻孔,杜小曼的心进了嗓子眼。
好在就在灯烛熄灭的瞬间,秦兰璪松开了她。
杜小曼暗暗吐了口气,揉揉刚刚被影帝的头发弄得想打喷嚏的鼻子。
安心,安心……
没什么的。
东方不败……
秦兰璪拉着杜小曼走到柜子边不知道摸到了墙上的什么东西,一转一拉,墙上转开一扇门,是和栖晴轩差不多的暗室。
秦兰璪走进暗室,却只拿了样什么东西,就又走了出来。合上暗室,再走到墙角,掀起一块地面,把刚才拿出的东西□□地中,一旋,刚才旋开的那扇暗门旁边,竟又滑开了一扇小门,只容一个人侧着身子入内。
秦兰璪放好地板,再度抓起杜小曼的手带她闪入了小门。
小门合拢,他从怀里取出了一根火折子,点亮,从墙上拿下一根火把点着。
火把上噼啪轻响,点燃的木头和油的气息混合着秦兰璪身上的香味。话说,影帝身上还真香啊……
以前他身上从没这么香过。难道是刚刚和部下们接上头,仪态尽现了?
不对,香味之中,有别的味道。
方才匆匆一抱,她光顾着惊了,未曾留意。但现在,火一点起,周遭热气上升,更加馥郁的香味中……带着……隐隐的腥味。
酒楼刚开时,杜小曼曾经到厨房打过下手,她很熟悉这种味道。
是血的味道。
新鲜的,血的味道。
影帝的声音突然响起:“想什么呢?”
杜小曼一惊,立刻道:“我在想,你真的很爷们,纯爷们,太爷们了!”
“这话听着怎么不像好话?”影帝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阴森?“好像,你当时想和我说什么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
杜小曼赶紧打岔:“你多心了!我是真心的!”
他倒没有继续追究:“哦,我还以为,你正猜我是不是要把你拉去卖了。”
“怎么会?”杜小曼又真诚地道,“你肯定不是的。卖我何必那么费事呢。再说,我也卖不上价钱。”
秦兰璪轻笑出声。
路程不短,走了大约一刻钟多一点,前方出现了一扇门。
秦兰璪熄灭火折,打开了门。
初秋夜晚清凉的空气冲淡了熏香的味道,那一丝血腥也弥散消失。
月色澄明。
秦兰璪忽然道:“我给你的那块玉佩,你还戴着么?”
啊?那个……
秦兰璪看杜小曼手忙脚乱作势翻衣服,轻叹了一口气:“你更衣时丢在一旁,下人帮你收在妆匣里,就一直没戴。现在我这里。”
杜小曼汗颜:“对不起,我……”
秦兰璪道:“看来你一直不喜欢戴它,玉择主,有缘才会喜欢,它终究与你无缘,勉强不得。我就不再给你了。”
杜小曼默默点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隐藏的涵义么?
难道暗示以后月圣门不会再找她了。
秦兰璪低头望着她的双眼:“方才你问我,为何想娶你,然后不等我说,就说一大堆,还说你知道答案,知道我一定要说谎。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一定会说谎,一定讲的不是真话?”
杜小曼一时愣怔。
“咳咳~~”
一声咳嗽,突兀地乱入。
杜小曼一回头,看见了熟人。
正靠着一棵树站着的,谢况弈。
“婆婆妈妈的,好了没有?”
夜色里看不见表情,但谢少主他身上那股“老子很不耐烦”的气息,十万八千里外都能感受到。
杜小曼又当机了。
她看看谢况弈,转头再看看影帝。
秦兰璪用好像谈天气一样的口气说:“谢少庄主数日前就一直尾随,只是护卫太多,未曾靠近。今日我若不送你出来,只怕他也会硬闯。”
秦兰璪牵着杜小曼,走到谢况弈面前。
“谢少庄主倘若进了别苑,你绝对会跟他走,他还会稍带毁点别苑里的东西。都是我从各处费工夫弄来的,不便宜。与其费这番周章,还不如我送你出来。”
秦兰璪松开了杜小曼的手腕,突然握住她的肩,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猜你想说的答案,猜对了没有?”
杜小曼还未来得及反应,秦兰璪懒懒一笑,将她往谢况弈那边一推。
杜小曼一个踉跄,谢况弈扣住她的手臂,简洁地吐出一个字:“走。”
杜小曼却仍不由自主看向影帝,张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在此时,她视线范围边缘处,似乎亮了起来。
火!是火!
熊熊火光,冲天而起!
别苑在着火!
杜小曼的心狂跳起来。
这样的火光,她是第三次见了。
第一次在杭州,第二次在桃花岛,每一次都是天翻地覆,血雨腥风。
她身体腾空而起,落上了一匹马的马背。她下意识挣扎转头,谢况弈一抖缰绳,骏马撒开四蹄,以闪电般的速度急驰。
秦兰璪独自站在原地,熏紫的衣袂在风中轻扬,背后是半天火光,夜幕与湖水染成混杂着金色的血红。
有一群人,正向他走去。
为首的人,依稀是每次大火燃起时,必要闪亮上场的……宁景徽……
马匹拐过一个弯道,什么都看不到了。除了天上的火光。
“啊啊啊!”云玳在云上跺脚,“你们,你们竟然……”
“我们可未曾使诈,只是人随事变罢了,”鹤白使笑吟吟的,“仙子,大局已定,真的还要继续么?”
云玳恨恨转身:“已定?真不一定。”
“玄女此着甚妙,本君竟失算了。”北岳帝君指尖的棋子轻叩棋盘。
九天玄女淡淡一笑:“无意之子罢了。满盘上风尽在帝君处,为何还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