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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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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魔王给他出了个主意,他问悟空道:“贤弟,你可能到水中去?”

    悟空叉腰道:“俺老孙有七十二般变化的本领,能上天能入地,能下海能蹈火,哪儿都能去得。”

    我猜这猴子定是拜了个不得了的师傅,学的东西精而不杂,广而不乱,七十二般变化的本领,我记得杨戬也有,不知二人对上谁胜谁负。

    牛魔王又道:“既如此,贤弟何不到那东海龙宫,去找东海老龙王,借件趁手的兵器。”

    独角鬼王附和道:“对,东海龙王兵器不少。”

    悟空激动道:“真的?”

    三妖点头:“真的,真的。”

    “如此俺老孙就去走一遭。”说罢飞身离去。

    东海盛产珍宝,这么多人知道东海龙宫宝贝多并不稀奇,我还暗暗同情了一把老龙王,碰上这只猴子,非出点血不可。我稀奇的是,龙王居然这么大方,把定海神针铁都送了出来。

    我看着下面头戴紫金冠,身披黄金甲,脚踏步云履,手持缩小版定海神针的悟空,不禁赞美出声:“好一个威风凛凛的美猴王!”

    他正在给小猴子们展示他新得的宝贝,定海神针还有一个名字,叫如意金箍棒,可任人心意随大随小,是当年大禹王治水时测量海水深浅的宝物,后来留在东海成了镇海之宝。

    此时金箍棒已经几十丈高,还在不停的变高变大,看的小猴子们惊叹连连。我飞下去,说道:“悟空,你这身披挂真不错。”

    他颇为得意:“荣锦,你来看,这是如意金箍棒,要大就大要小就小。”说着,又念了一句咒语,金箍棒随着他的支使时大时小,悟空高兴的跳到石块上:“这宝贝也不知在海里放了几百年,如今被俺老孙得来正好做件兵器。”

    几百年?怕是几千年都有了,东海龙王怎么肯将此等宝物相送,定然是这猴子在东海龙宫闹了一番。

    闯下祸还不自知,我想要提醒他,又想到他天不怕地不怕,本事大心也大,说出来反倒要怪我多事。

    悟空法力高强,神通广大,不少妖魔连着七十二路妖王皆来拜见,见识过他的威风后,无人不屈服,他还与六路妖王结拜,发展到最后竟成了万妖之王,水帘洞日夜摆着酒席。

    但很快,他又闯了祸。

    一日,他喝的酩酊大醉,睡得不省人事,我见怪不怪,这种情形近日见得多了。不对劲的是,往日里喝醉,第二天都会清醒过来,现在已到正午,却丝毫不见醒来的迹象。猴子们都十分着急,我走过去,发现竟已没了活人的气息。

    我输入一些灵力,尽数被他吸收,却依旧不见醒转,我发现他体内的法力与我的灵力隐隐相合,正要一探究竟,他醒了过来。

    看着我放在他胸前的手,他疑惑道:“你干什么?”

    我尴尬的收回手:“没什么,没什么。”

    他那边高兴的跳起来,抓住我要缩回去的手,道:“荣锦,你可知我做了一个梦!去到地府把俺老孙的名字划去了,还把我孩儿们的名字一同划去了。”

    我心中五味杂陈,这下闯了大祸,之前又闹了东海,被告到玉帝那里是迟早的事。

    夜里,我坐在石头上看月亮,这个时间,嫦娥仙子应该在广寒宫外跳完舞了吧。我托腮,月光照在我身上,我静静担忧起悟空来。

    身旁突然坐了个人,我扭过头,这是他第一次化成人形,以往都是半人半兽的模样。他的头发是金色的,被紫金冠束起,五官深邃俊美,目如朗星,我看呆了。我曾见过最好看的男人是杨戬,这只猴子化形竟也不比他差到哪儿去。

    悟空见我一直盯着他,不自在的道:“看着我做什么。”

    他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来,我收起表情,坦然地说:“你这般模样,还真是挺好看的。”

    脸上没了毛发遮挡,我很容易的发现他害羞了,他低下头,扯开话题:“我在地府时,生死簿上没有找到你的名字。”

    我很意外,原来不止划了他猴子猴孙的名字,还有心想划我的名字么。

    我说:“我虽生于五行之中,却不在此界之内,生死簿上不会有我的名字。”

    悟空挠挠头:“这是何意?”

    变成人还是一副猴子的做派,我故作高深:“你不懂。”

    他不悦道:“你说出来,我就懂!”

    我不想告诉他,转而望着夜空。

    他罕见的没有追问这个问题,反而问我说:“那你会死吗?”

    我笑道:“不被人刻意追杀的话,我还是能长久的活着的。”

    他突然举起金箍棒,站起来低头看我,说道:“俺老孙在此,看谁敢害你!”

    我向他一拱手,开玩笑道:“那就多谢美猴王的保护了。”

    玉帝小肚鸡肠,悟空闯下大祸,我以为他会派兵收剿,不料几日后是太白金星下了界。

    他是来招安的。

    被一群猴子抬过来,他惊恐的喊着:“放下我,你们干什么。”

    悟空打量着他,问道:“老头,你从哪儿来?”

    太白金星应该是被刚才的架势吓到了,恭敬的说:“我从天上来。”

    “天上来?”

    太白金星又继续道:“要见你们家大王。”

    “大王?”猴子们笑他不识人,我指着悟空,对太白金星说:“这就是花果山的大王。”

    见到我,太白金星有些意外,他微微欠身:“没想到仙子也在此地。”

    我回拜:“不知金星老来此何事?”

    他转身向悟空拱手:“我是奉了玉帝圣旨,请大王速登天界,拜授官职。”

    “哦?上天做官?”悟空走向太白金星:“不瞒你说,俺老孙这几日也正想上天走走呢。”

    猴子们都挽留他,悟空安抚他们:“我先上天看看路,日后,将你们都接去同住。”

    太白金星催道:“大王,那我们速速登程吧。”

    悟空问我是不是一起去,我拒绝道:“天庭我以前也去过几次,不甚稀奇。”每次都是打上去的,那地方恐怕对我也有着不太好的回忆,我又道:“你只管上天去,我帮你看着花果山。”

    悟空走后,我也不觉无聊,每日看着小猴子们打打闹闹也是一件趣事。

    我坐在石块上,与小耳聊天,我问他:“你们家大王没有父母吗?”

    他蹦蹦跳跳:“我家大王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无父无母。”

    我点头,原来是天生的灵猴,怪不得悟性极高,又突然想起来,几百年前自己好像在花果山亦见过一块灵石,我寻着记忆找过去,那石头已经不在。

    原来如此。

    我道当初在水帘洞沉睡,那群猴子以为我死了,怎么不将我扔出去,肯定是被悟空阻拦了。

    当年我觉得与此石有缘,便输入几道灵力,但不知那猴子留下我,是因为我们灵力的感应,知道我没有死,还是因为这些灵力的存在对我生出依恋。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没必要再翻出来非弄个水落石出,我摇摇头,将思绪都甩出去,早就告诉自己不要想的太多,动脑子多累啊。

    过了几个月,悟空怒气冲冲的从天界回来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生气,赶忙过去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气哼哼的道:“那玉帝老儿不会用人,封了我个弼马温。”

    有一个小猴子还问道:“弼马温,大官吧。”

    “原来是个养马的,俺老孙一气之下就回到花果山来了。”

    我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这嚣张的猴子还有这么一天,想到此,更笑的停不下来。

    他见我笑,更加恼怒,转身气哄哄的就要走,我拉住他,极力忍住笑:“回来也好,回来也好,在这洞天之地称王,确实比做弼马温好太多。”

    前些天还在担忧这猴子在天上会不会闯出祸来,不想玉帝这么不会做事,我是向着悟空的,弼马温确实太折辱人了。

    他见我不笑,这才罢休。

    有个老猴子出主意:“大王受委屈了,依我看,凭大王的本事,就做个齐天大圣有何不可。”

    “齐天大圣?”悟空念了一遍,“与天高与地齐。”说到此处,他高兴的手舞足蹈:“好好好,我就做个齐天大圣。”

    第二日,上写齐天大圣的黄色旗帜就立了起来。

    悟空坐在石座上,后面便是黄色的旗子,猴子们不再叫大王,争先恐后的喊着大圣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