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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儿,你怎么赤着脚就来了,一定是那些吓人礼照不周,回头,我定责罚”豫南侯站在门口等着送亲的轿子过来,左等右等,结果看到溯游于管家两人赤脚跑了过来,看到这里,萧眴一脸不愉快的望着老管家说道:“文叔,你说说这是为何”
他一脸殷勤的双手去扶着溯游的胳膊,溯游见状看了看他身上穿着的是喜服,应该是豫南王萧眴不错了。见溯游与老管家这般,萧眴其实心中也能猜出些许,他将腔调特意掉转至管家处。
老管家见状,连忙的下跪对着豫南侯赔礼道:“侯爷,是王妃她...”
溯游见状,下意识的推开萧眴的手说道:“民女溯游,拜见豫南侯”
溯游此举顿时让豫南侯萧眴大惊失措起来,府外的宾客纷纷伸出手来指指点点,什么新娘怎么不坐轿不吉利,以及溯游不懂世故的谩骂之语。萧眴知道溯游此举为何,但现在木已成舟,覆水更是难收。此刻他要维护的不仅仅是他的面子,还有豫南侯府的颜面。“游儿,你我已是夫妻,何故行如此大礼”萧眴见状,便想扶着溯游站起来。
溯游左右看了一眼便顺着萧眴的搀扶起来,“侯爷”溯游望了眼他
“有什么话,我们进去说”萧眴没有做一刻多想,便拉着溯游朝着府内走去...
进入府中,众人看到豫南侯萧眴的脸色瞬间不好起来,整个人的面色一片铁青。原本府中红帐延绵,喜气连天但现在丝毫看不见半点喜悦之气。见众人纷纷退下后,溯游再次朝着萧眴跪下。
“游儿,你”萧眴还想再去扶起她,但这次溯游说什么都不肯起来。
“侯爷,溯游乃罪臣之女,承蒙侯爷不弃娶之为妃,原本应当尽心尽力侍奉侯爷,但今生,恐无法还愿,为望来世结草携环,以报侯爷恩典。”
“游儿,你这”萧眴整个人都茫然无措了
紧接着,溯游跪的笔直,一副慷慨赴死般的说着“罪女溯游恳请侯爷,休妻”溯游行稽首礼,直直的跪在地上。见萧眴不语,溯游将额头紧紧地磕在地上...
“恳请侯爷休妻”
“恳请侯爷休妻”
见溯游这般折磨于自己,萧眴整个人如晴天霹雳一般,他早就在宫人口中听过溯游与元彧之间的是是非非,可是却不曾想溯游待元彧竟这般不顾名节。
“游儿,你起来吧!”萧眴见溯游这般,心中更是不忍。他缓缓地扶起溯游说道:“游儿,你或许不记得曾经你有恩与我”说着,萧眴拍了拍溯游的肩膀缓声说道:“梁天监九年七月,你记不记得在液庭旁边的假山缸里,你救出一个男孩子,那个男孩子就是我,后来你因为私出液庭被掌事嬷嬷责难,这个被你救了的小男孩他曾经告诉过你,终将有一天,会带你逃出液庭,去看一眼外面的天地”
溯游满目泪渍的望着豫南侯萧眴:“所以,那个孩子是你”
萧眴缓缓地抓起溯游的手,然后缓缓地将她的衣袖推到胳膊出,将自己的脉搏也露出来。
“游儿,你看,我们两个在这里有着同样的痕迹,这就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缘分,所以,我肯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说着,萧眴顺着抓住溯游的手将她牢牢抱住。
“侯爷,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溯游见状,使出全身力气都无法挣开萧眴紧抓住她的双手。
豫南侯萧眴发了疯般紧紧地将她抱得死紧,溯游几经挣脱最终还是无法挣开“游儿,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幕足足等了二十年”
“你放开我,放开”几经波折,溯游用尽全身力气才将萧眴推开。见萧眴直直的逼迫于她,溯游当机立断从发髻上拔下一枚簪子说道:“你别过来,你胆敢向前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决不食言”溯游直直的将发展抵在自己的咽喉处,一脸认真的说道着。
豫南王见状,然后将双手放在溯游面前,缓缓地放下,极力安抚的说道:“好好好,我不过来,你也不要做傻事”
溯游知道,豫南侯统领南境数十余年,以她这点微弱的武功,着实不能逼着她就范,只能步步后退,好在院落四处无人,这才让她有了和豫南侯谈判的语气。不然等出了这个院子,随便一个侍从从她身后袭击,届时她肯定无法离开这里一步。
“游儿,你放下簪子,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萧眴一步步向她紧逼,溯游的防御心理十分严重,她知道无论如何决不能与豫南王靠的太紧。
“你站哪里别动,我且问你,阿彧深陷百子关,是不是你所图谋,大婚当日,你既然已经约了魏军一决胜负,为何你还能出现在婚礼现场,阿彧是不是在你手里”溯游一手握簪抵着自己的咽喉处,一手指着萧眴。从她喜轿进入梁州城的那一刻起,丝毫看不见百姓眼中有对战事的恐慌。而且在人群中,她依稀听见,魏军战败,将领被伏。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慌不择路的从轿子中跑出来求证萧眴此事是否真实。
“游儿,你把簪子放下,临淮王没死,他这会还在百子关外,你千万不能做傻事”萧眴见状,一步步朝着溯游逼近,本想着趁其不备夺下其手中的簪子,当溯游听到元彧无恙后,心中的郁结似乎并没有减少些许。见溯游抵在咽喉处的发簪已经戳破了肌肤鲜血直流,萧眴知道,像溯游这般性格要强的女孩子,只能好声细语的劝说,不能威逼,他无奈的说道:“你要的休书,我给你,我给你好吗?你不要伤害你自己”
听见萧眴答应给她休书,溯游整个人瞬间清醒起来。萧眴冲着府内喊道:“管家,管家,拿笔墨来”片刻中后,萧眴写好休书,递给溯游。“游儿,休书给你,你把簪子放下”
溯游接过休书后,缓缓地松下抵在喉咙上的发簪,满是愧疚的对着萧眴跪下,她缓慢的说道:“侯爷大恩,溯游今生定当感激涕零,请受溯游一拜”说罢,溯游种种的对着萧眴跪下叩首。紧接着,她快速的转身,打算从内院跑出去。
“游儿”见溯游打算离开,萧眴忽然喊住了她:“你真的愿意为了他放弃豫南王妃的位置,你可知你此去,便是与整个豫南侯府为敌,豫南侯府此后不会再是你的臂膀”
溯游缓缓回头,对着萧眴说道:“溯游不怕,侯爷会遇到一位真心爱慕侯爷的女子,但此人绝不是溯游”溯游说完便奔着院外跑去。
“这新娘怎么不盖盖头就跑出来了”
“是啊!”
“是啊!”
“快看,豫南侯出来了”
宾客看见此情此景,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溯游穿着一身大红喜服从豫南王府跑出,骑着马策马扬鞭直奔着百子关而去,隔了几分钟,豫南王走到宾客中间,垂青着脸说道:“今日小侯大婚,感谢各位亲朋父老赏面前来祝贺,然则婚期有误,现已取消,不好意思叨扰各位了,随后本侯会亲自到府中赔罪”说罢,萧眴瞥了眼管家说道:“文叔,送客”
“诺”管家接过话后,便很是客气的送宾客离开。
见溯游急匆匆的跑出去后,萧眴也铁青着脸色跟着离开。
“侯爷,去哪里”侍从问道
“百子关”
原本乌青的天气,一片潇肃。接连几天这般灰蒙蒙的吊着,说要下雪,但始终无法落下。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竟然慢慢悠悠的飘出几片雪花来,然后缓缓落下,给整个灰蒙蒙天色添出一丝生态来。
“驾,驾,驾”整个空旷的街道瞬间冷肃起来,溯游骑着马快速的奔着百子关而去。一路上除了听见那匹的滴答声,还有就是抽动马匹的声音。“公子,你撑着,撑着阿游过来”
“驾,驾,驾”
百子关外
自清晨起,元彧率兵与梁军于百子关外一决胜负,可谁知,除了元彧带来的那两千人马,其余的士卒一夕之间全部卧床不起,腹泻淋漓。除了元彧及原南境将领窦泰其余将领全部如同中毒一般卧床难起。
无奈,元彧只能带着这两千士兵与梁军一决高下。晌午时分,已经传来元彧一行被逼近百子关邻邑五子关附近。想来现在定是凶多吉少...
“杀啊”
“杀...”
“元鹏,现在什么情况”元彧一边抵抗着梁军,一边找到元鹏慰问现状。
元鹏满身鲜血的凑到元彧身边,事态缓急的望着周边,然后急切的说道:“公子,窦泰将军山林被围,与我们这边无异,恐怕想要突围出去十分困难,除非援兵能来,否则,我们这里屈屈百人实在难以突出重围”
“一定要坚守到最后,为窦泰将军换取一线生机,届时五子关定能收之麾下”
半柱香后,元彧一行只剩下十人不到,接连的魏卒缓缓倒地,鲜血将整个百子关染得一片殷红...
“驾”
“驾”
“驾”
溯游驾着马匹正一步步的赶到,元彧这边已经接近全军覆灭,穿着银袍手握长剑的元彧此刻身上全是一片的鲜红,盔甲上沾着的不是他的鲜血便是魏军,梁军的。
“杀了他”百子关上,站着的守城将领伸手一挥,一群梁军围成一个大圆圈将元彧团团围住,就在这时,溯游骑着马匹,一袭红妆快速的奔着梁军而来。
“怎么会有一个女人”梁军将领站在城楼上,满是疑惑的望着策马而来的溯游,甚是不解。
就在此时,一个小兵快速的跑上城楼传话“将军,豫南侯有命不能伤了夫人,魏军主帅元彧当斩不饶”
守城将领一听,当即对着城楼之下喊道:“立即诛杀元彧,不得有误”
听到守城将军这般言论,城下的士兵正要挥刀而向,溯游俯身一把抓过地上的刀柄,快速的骑着马朝着人群中的梁军砍去。梁军见溯游一袭嫁衣冲到战场,正要一长矛将她挑下马来,见溯游有危险,城上的府兵立马喊道:“此乃豫南侯夫人,不可伤到夫人”
听完城墙上将领这般喧喊,正要挥刀而向梁军顿时不知所措起来。溯游见状快速的冲进人群,一把抓起元彧将他拽上马来。“游儿,你怎么来了”元彧紧抱着溯游问道
“你受伤了,我带你离开这里”溯游骑着马,大概瞥了眼元彧的伤势,一路快速的驾马而走,地上的梁军见到这般,也着实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豫南侯萧眴走上城墙:“侯爷”一众将领冲着豫南侯行礼问安。
“侯爷,我们尽力了,夫人她...”
萧眴见状,并未说半句,伸手说道:“弓来”说着,旁边的将领快速的递给萧眴一把弓箭,只见萧眴对准元彧快速的拉弓搭箭。只听见“碰”的一声,箭矢已然离弓。萧眴对着旁边的将领说道:“一个时辰后,沿着血迹,将夫人带回来,切记,不可伤到夫人”
“诺”士卒报十回应。
溯游骑马一路狂奔,见一路无人追逐,便稍缓节奏的说着:“公子,我们安全了”她回头望了眼元彧,马匹刚走了几步,元彧便无力的从马上坠落。
“公子,公子”溯游快速的下马,一把将元彧抱起,在他后肩,溯游忽然觉得一片湿润,她缓缓地将后从元彧后背伸出,只见的鲜红的血迹已经染红了她的手指。
溯游朝着他的背部望去,只见上面?插着一支入骨很深的箭矢,难怪他这一路都不说话,肯定难受坏了,不告诉她,肯定是害怕她担心,可现在看来,溯游何止是担心,简直伤心欲绝。
“你中箭了,为什么强忍着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说,你起来,我带你去找大夫”溯游瞬间茫然无措起来,她急的眼泪直流,她想抱起元彧,可是挣扎了些许,都没有力气将他抱起来。
“游儿,别去了,我知道,我大限已至,这样也好,让我静静的看看你,此生无憾了”元彧的鼻息很轻,轻的像是跌落在尘埃当中一样。
元彧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去抚摸溯游的脸颊,他无力的说道:“游儿穿嫁衣的样子可真美,可惜,我看不到你儿孙满堂那一幕了”说完,元彧哽咽的吐出一口鲜血吗,然后用尽全力的说道:“游儿你回去,豫南王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他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从今天起,你就忘了我吧!忘了那个让你一直伤心难过的骗,骗子”说完,元彧缓缓的闭眼,原本耷拉在溯游脸上的手指也瞬间滑落下来。
“阿彧,阿彧你醒醒,你醒醒啊!”溯游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元彧的名字,可惜他再也听不见了。片大的鹅毛瞬间从天空中滑落,一片一片,不到瞬间就沾湿了她的发髻。在冰冷的雪地里,她几乎已经失去所有的知觉,溯游知道,元彧已经离开她了,这一次,再也不会回来了。
“阿彧,我来陪你了”说道着,溯游拿起扎入元彧的箭矢,朝着自己的腹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