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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往昔(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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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护见状赶忙过来,想要搀住凤远的手臂,却被凤远躲开了。

    沐晚晚笑了笑:“我来就好了。”

    雨丝飘在衣服上,沐晚晚凉的直打抖。

    凤远虚弱抬手,沐晚晚没有多躲开,而是转头看向了他。

    “怎么了?”肩膀的伤仍在渗血,沐晚晚忍住痛问了这么一句。

    “你不怕吗?”凤远虚弱的开口。“或者说...算了。伤口很疼吧?”

    沐晚晚点了点头:“太疼了,下手也太重了些。”

    凤远笑了。

    “不会有下次了。”

    沐晚晚点头:“好,我姑且信你。”

    这话说完她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头顶的雨停了。

    结界将雨隔绝在外,沐晚晚低声呢喃:“明明自己现在也很虚弱,逞什么能?”

    凤远听到了:“你呀,总是这样。再怎么爱惜灵力,也不应该不顾自己的身体啊。”

    沐晚晚低了低头:“反正你总会帮我。”

    凤远没有说话,沐晚晚再看过去时,凤远已然昏睡。

    承烟剑摇摇晃晃的往回程的方向飞去。

    大概过了两个月,才到了昙华宗边界。

    姜应偲看了看途中又被反噬了几次的凤远,无奈叹了口气:“你们先送师兄回去,我去送这些魂魄就好。”

    说完又看向沐晚晚:“照顾好师兄。”

    沐晚晚只觉得他眉目之间似乎有些不忍,却不敢再多问。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了,毕竟太衍宫看似没有规矩,其实对善恶的划分却十分的严格。

    凤远如今这样,轻则逐出师门,重则重创魂魄,说不定会魂飞魄散。

    但不回去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沐师姐...”

    沐晚晚看了看苏护,将思绪慢慢收拢。

    “怎么了?”

    苏护小心翼翼开口:“...师兄他...不会有事吧!”

    沐晚晚将视线重新聚焦到凤远的脸上:“不会的,他吉人自有天相。就算是被逐出师门,魂魄归天,他也会回来。”

    苏护没敢再说话,或许是觉得沐晚晚疯了才能说出这种话。

    沐晚晚的手轻轻地抚过凤远的脸。

    “月亮很圆,可人生不一定有那么圆。”

    到太衍宫的那天,洋洋洒洒的雪花,像是被倾倒下来,几乎要将人的眼睛迷了去。

    沐晚晚伸手,看着雪花婉转落入她手,有看着雪花慢慢融化。

    她转头,凤远正偏头看她。

    “怎么了?”

    凤远一笑:“冬雪易融,你要是喜欢......”

    “回来啦!”翠芜熟悉的声音,传进了他们的耳朵。

    沐晚晚点点头:“回来了。”

    这时翠芜才嗅了嗅:“怎么感觉这空气中有一丝魔气?”

    沐晚晚低下头:“可以求五师叔帮忙,请各位师伯来一趟大殿吗?有些事,现在不方便说。”

    翠芜看了看凤远:“远儿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凤远微微抬头,露出了带着血丝的眼睛:“五师叔,麻烦了。”

    翠芜摆了摆手:“快回去休息吧,我去叫人。怎么出去一趟,弄得一身是伤。”

    沐晚晚扶着凤远小思崽风雪之中,约莫有半个时辰,才终于坐到了大殿之中。

    大殿要比别处暖和些,青灰道人见他们回来了,也是一笑:“回来啦!”

    沐晚晚点了点头。

    “不对,远儿不对。”

    凤远将斗篷的兜帽掀开,露出了他如今的面容。

    形容枯槁,行将就木,宛若将死之人。

    或许,将死之人的气色都要比他强些。

    “师父......”

    还未来得及讲剩下的话,就被青灰打断。

    “你这一身魔气,是从什么地方沾染来的。”

    语气之严肃,将大殿中的气温一下子拉低,甚至比外头还冷些。

    “三年前,云岚山洞之中。”

    青灰气极:“三年!三年时间!没有一日想要说出来,如今却带着一身魔气回来了。你...闯了什么祸事!”

    凤远声音微颤:“徒儿原本以为,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与其抗衡,没有想到...徒儿自知有罪,此番游历,又伤无辜民众一十三人,望师父责罚。”

    青灰脸都青了:“孽障!”

    说完眼看一击就要落下。

    “师兄。”镜深拦住了青灰的手,看了看凤远的脸。“远儿的为人,我们可能不清楚,但师兄怎么可能不清楚呢?再者,你看看远儿如今形容,怎么下得去手呢。”

    青灰的手高高举起,无力落下。

    沐晚晚松了口气。

    “谢五师叔体凤远说话,但这错是凤远的错,凤远就该自己担着。”

    镜深却往一旁站着:“我只是开口留你一条命罢了,赎罪若是只用死来赎,未免太轻了些。”

    凤远低头一拜:“师叔说的是。”

    青灰此刻也缓过来一口气,到底是自己的亲徒儿,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叹着气走过来,握住凤远的手腕,许久才开口:“你前些日子,可是用自己的身躯做了容器,将妖怪困在其中了。”

    凤远一笑:“师父连这个都诊得出?”

    往日里凤远也会时不时调侃一下青灰,青灰都是笑着喊他小兔崽子。

    可今日,青灰的脸色沉了又沉。

    “怎么笑得出来啊。本来若是没有做容器,你就还有余力撑到回来,也不至于犯下这错。”

    凤远咳嗽两声,带出一团黑血。

    “可是师父,念妖狡猾,要是不用这种办法,不知道还会害多少人的性命啊。”说着喘了几口气,略微平息了下自己涌到喉头的血。

    “况且,我时日无多。我早想好了,等杀了念妖,便寻个方法自己带着体内的魔气死了,也免得污了太衍宫的名头。可如今杀了人,却不敢轻而易举地死了。那么多人,死在我手里,我不安心。”

    青灰叹了口气:“你真是...”

    翠芜摸了摸凤远的头。

    “你可知,这魔气入体,是无法可解的。”

    青灰的下半句话才在凤远的耳边炸开。

    “那便请师父将我逐出太衍宫,任由我自生自灭吧。”

    明昭真人这时候开了口:“我觉得绞杀你没什么问题,真正将你逐出师门那才是祸害。”

    “明昭。”青灰道人只两个字,便让明昭真人闭了嘴。

    凤远也笑了:“徒儿也觉得二师叔说得对,请师父将徒儿杀了吧。”

    翠芜插了话进来:“行了,别那么悲观。咱们几个联手,还是能压制住的,不是吗?”

    明昭斜着眼看了翠芜一眼:“就你话多。”

    翠芜笑笑:“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们都不要远儿了,他还有何处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