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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时,风行知宅院。
李钰坐在椅子上,伸出受创的小腿,让风行知查看。
“没伤着筋骨,修养几天就能行走如常了。”风行知在李钰小脚上揉捏一番后说道。
听到自己脚没事,李钰吐了一口气。
方才趴在风行知身后还没什么感觉,可能是他的后背格外让人安心吧,等回到家,自己的脚便一阵一阵的疼起。
“风哥,那丫头用的是武功是什么来路啊,和她对招时老是觉得有力使不尽。”李钰问道。
风行知从房中拿出药箱,取出一小瓶,倒出如同鲜血颜色稠黏液体,在手上揉搓一下,便向李钰小脚按去。
“看你脚上的伤,她应该是善于寻脉打穴的指法,你使不尽力是对敌时候不会留力,交手经验少了。”
“那她年纪也就和我一般大啊,怎会如此。”李钰口气带着不服气。
见此,风行知加大手上力度,惹得李钰娇声喊疼。
“知道疼就会长记性,经验这种东西在宅院里学不来的。那对姐妹应该是江湖上奔波之人,对敌经验肯定比你多了。”
李钰吃痛,吸气说道:“风哥,这赤蟒断续膏擦着火辣辣的难受,能不能不用啊。”
风行知没好气说道:“你呀你,多少江湖中人眼红的东西,在你这还嫌弃了,想好的快点就忍一忍。”
赤蟒断续膏,是治疗外伤绝好药物,不管是刀伤还是断骨,都能极快痊愈。
其主要材料是赤蟒鲜血,但这赤蟒寻常罕见,加之不少珍贵药材炼制,其价值是万金难求。
风行知手上,也仅有这样一瓶。
李钰一边享受着风行知拿捏按摩,一边忍受着火辣疼痛的刺激,心中痛苦也快乐。
将药力化开后,风行知收拾一番起身,说道:“这两天就当放假了,好好养伤别乱折腾。”
“啊,知道啦。”
李钰又想起风行知与刘鑫交手那一幕,问道:“风哥,那穿麻衣的剑客在江湖上是什么层次的呀?”
风行知帮李钰穿好鞋袜,“问这个干嘛?”
“你不是说我见识浅经验少么,就想多了解啊。”
“那人剑法与功力已达小成了,他年纪不大就有那番成就,在江湖上也不多见。胖鱼,眼见与经验最好自己经历,他人所说心中要有所保留。”
李钰笑嘻嘻说道:“他人说的自然会,但风哥你所说的我一百个相信。”随后又问,“风哥,那你现在是什么阶层呢?”
风行知摸摸耳根说道:“小成有余,大成差一筹吧。”
...?...
邻近扬州城郊外,僻静小院。
院门外俩人正在敲门,一人身穿公门捕快衣,一人皂白紧身服。
这俩人正是追寻黑心郎简季下落的王涛,与女扮男装的麒麟卫金公子。
院门打开,里面人探头出来一看,便将俩人引了进去。
“属下杨斌,拜见总捕头”杨斌对着王涛行礼道。
王涛摆了摆手:“无需多礼,你说说遇到的情况,确定那人就是黑心郎简季?”
王斌一脸肯定点头,“属下确定,昨晚我本在追查富商何家被盗一事,已经有了眉目,打算与兄弟们将那帮贼人捉拿,谁知下手前一刻,有一黑衣人闯入,打伤了贼人抢走了贼赃。”
顿了一下,杨斌继续说道:“我见那黑衣人转身想跑,便拔刀阻拦,谁知那人一掌将我佩刀拍断,几番起落后便没了身影。”
说完,杨斌拔出腰间断刀递给王涛。
看那断刀,刀身一看便是由百炼钢铁锻造,听杨斌所说能一掌拍断此刀,可见那人掌力雄浑。
刀身断面处,居然还留下一股漆黑,用手摸去,居然一时还擦拭不掉。
“黑心断肠掌!没错,那人就应该是黑心郎简季了。”一旁的金公子说道。
王涛认同点头:“随意一掌便有如此威力,简季功力应该离大成不远了,以黑心断肠掌的毒辣,寻常一流好手都难以招架,加上此人轻功了得,抓捕此人真是难上加难。”
金公子拇指划了下手中刀柄,说道:“王捕头,此人交于我对付,你只需替我掠阵,防止简季再行逃离便可。”
王涛脸色不悦,“这事我已经应下,就不会做那退缩之举。”
随后王涛皱眉分析,“黑心郎都是独来独往,不可能和那一帮窃贼勾搭,出手抢夺钱财应该是黑吃喝。”
金公子接话道:“这次他没有下重手要人性命,来去匆匆只为钱财行事,他现在应该是手头紧,而且就在这扬州城内落脚,不然在城外随便找个地方都能生存,也无须大量银钱。”
一分析后,王涛心中已经有了腹稿,不过还是先向金公子询问,“那金百户有何见地?”
金公子也不客气,言道:“各大城门设下关卡,全城搜查。”
王涛皱起眉头,“这样不妥,如此大张旗鼓必然打草惊蛇,暗探为主,再着力部署缉拿,要外松内紧才好。”
金公子脸上有些不自然,相比于经验丰富的公门捕快王涛,她显得稚嫩不少,但她心中傲气,不会虚心求教。
以前麒麟卫办案,她多是跟随长辈或是直接动手,这次独自来扬州城,手段不足便显现出来了。
没有王涛相助的话,她可能连简季在哪都不清楚。
如何缉拿,金公子也没有更好办法,便点头认可王涛所言,“那就按王捕头说的办吧。”
...?...
镇东镖局。
“啪!”
红木制作的书案被一掌拍的震天响,在那书案上留下一张大手印记。
“哼!好个叶东,居然做那窃贼下作之举,毁我镇东镖局声誉,我定要将你执行家法。”
书房中,一脸愤怒的顾蒙狠狠切齿说道。
顾蒙对面站着的人地下头,面对顾蒙的怒火,声音带些小颤说道。
“那叶东平日里手脚就有些不干净,又好结交市井九流之人。这次何家所托押镖,叶东也在运镖之列,他应该知道押运东西价值不菲,事先不敢下手,怕镖局责怪,事后再与城里下九流之人勾结,去何府做行窃之事。”
顾蒙问道:“那叶东现在何处?”
“衙门牢房里面,他们一行人行事不秘,已经全被抓捕。不过听说,所偷之物中途被劫走,何人所为,属下便不得而知。”
顾蒙沉凝一番后,“既然已经如此,要挽回镖局声誉,只能将何家被偷财物追回,还与何家,要不然这件事传出去,江湖中人会如何看我们,监守自盗?还有,你去打声招呼,让叶东在牢里别过得太舒坦了。”
那人点头应是:“我这就下去安排。”
房中剩下顾蒙一人后,自行踱步沉思。
“何家这次所押之物,是花重金从蛟龙帮手上买来的。蛟龙帮势大根深,何家就托镇东镖局从蛟龙帮那接受财物并运回。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让那叶东枉顾家法也要去偷取,想来价值不菲。”
“不管如何,东西一定要找回,镇东镖局百年声誉不容有丝毫影响!”
顾蒙暗暗握紧拳头。
...?...
天色渐暗,折磨人一天的烈日已垂下西山。
沿街的店铺陆续开始点起油灯。
珍宝阁内。
庞章在柜台后看着账本,心中计较着这一天得失,再过一会就该打烊了。
当铺行业和那酒楼揽月楼不同,晚上可不营业。
这时,一人身穿麻衣麻鞋,后腰系着一把钝剑,手中提着一包裹走进。
这人说道:“掌柜的,现在可还做买卖。”
见顾客上门,庞章自然是迎上前去,脸上带着买卖人笑容道:“自然是做的,不知客人你是想买什么物件,还是抵当财物。”
这人虽衣着朴素,但庞章没有用有色眼光看他。
“我来抵当财物,你看看这东西值多少钱?”
庞章将这人引到一旁坐下,借着屋内灯光,将包裹打开看去。
随后,庞章惊叹:“好大一块美玉啊!”
这块玉有西瓜般大小,通体青白交替,被灯光一照,似那阳光下的水波,幽光涟漪。
收起惊容,庞章拱手道:“不知少侠名讳?能否介绍这块美玉出处?”
这人说道:“我姓刘,你只管作收不收这东西,问那么多干嘛。”
庞章心中盘算着,仍是一脸笑意,“刘少侠,话不能这么说。我是生意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当然不想差人或者麒麟卫上门找麻烦,也望海涵。”
这话表明了担心这美玉来路不干净。
刘鑫故作佯怒,“哼,废话那么多干嘛,能做这生意的又不是你一家。”
说完,他便打算起身。
“刘少侠大可去问,我想你不是第一家就来到我这里吧。”
听完,刘鑫停下身形。
说实话,他已经进了几家当铺去询问过,要么是不敢收,要么是压价太低不情愿卖,所以才进了这珍宝阁。
刘鑫说道:“你就直言吧,这玉你出多少价钱。”
庞章摸摸手指,“一千五百两,最多这个数了。”
刘鑫皱着眉,心中暗暗计较,如此大的一块美玉,正常销售定在五千两往上,遇到喜欢的花上万两也是有的。
只卖一千五百两他心有不甘,但相比其他地方开价,庞章给的是最高的了。
在庞章看过这块玉后,便知晓了刘鑫的心思,急着脱手换取银钱。
正常人都会货比三家,想要吃下这块玉开价不能低,但也不能高了。如果过高,便会想能否再高,这是人心贪欲所致,所以庞章仅是在正常行情上加上一些。
看来这庞章不仅做密探在行,而且做买卖也是有一手。
踌躇一番后,刘鑫说道:“就一千五百两,我要现银。”
谈下一单稳赚的生意,庞章笑得更加灿烂,“好说好说,我这就准备银子去,刘少侠稍候。”
钱货两清,将刘鑫送出珍宝阁。
站在门口,看着离去的身影,庞章心中涌起百般心思。
“麻衣麻鞋,里面衬衣却是绫罗料子。身上配剑,但看那双手模样,相必功夫都在那一双手上。呵,奇怪的人。”
江湖多奇人,行事怪异的多有人在,庞章也没做多理会,转身回了珍宝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