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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码头,看着苦力搬着一桶桶木桶,鸡头向他身边露着胸毛的汉子问道。
“胸...不,毛哥,你说雇我们的老板要这么多煤油干嘛,近期又没有花灯庙会?”
胸毛哥拍了下鸡头脑袋,“有银子赚,知道那么多干嘛。兴许人家想存着,等到花灯庙会时候再拿来卖呢,这隔着时间一倒手不也能赚上银子。”
鸡头摸摸脑袋哦了一声,看到一旁的矮个子嗤嗤发笑,学着胸毛哥也给他头上来了一下“小四,你笑什么笑,我入行比你早,你还敢笑我。”
小四摸着脑袋低着头,走开了些。
看着眼前俩人,胸毛哥摇摇头翘着嘴角,这鸡头都知道论资排辈了。
他不禁想起了当年带自己入行的那个人,也喜欢打自己脑袋。
那时候他还小,不懂事老抱怨。
现在他长大了,也带上新人,那个人已经不打自己脑袋了,天天待在渔船上吃着鱼,喝着黄酒。
有老一辈江湖人,就会涌出新一辈江湖人,江湖便能一辈一辈传下去。
看着码头上木桶都搬上了船,胸毛哥领着鸡头小四,还有几个苦力上了船。
船沿着秦淮河,从城南驶向城北,不时有几艘花船经过,引得小四连连注目。
胸毛哥道:“别看了,看多了也只是累着自己眼睛,好好赚银子,娶个婆娘早日生个娃,让你爹抱上孙子才是正理。”
小四哦了声,双眼还是会不自觉往那边偷瞄。
鸡头不像小四,他是光明正大的看,他想着,我鸡头以后定要扬名这扬州城,坐上那花船,还是要坐主座。
运着货物小船来到片竹林外,这里不好卸货,所以仙板搭得宽些,免得搬运时候人掉进河里。
林间一木屋外,站着一人,这人也就是购买这些煤油的老板。
卸完货后,胸毛哥和这人交接,钱货两清,他又领着人往回走。
在船上,胸毛哥看着在那叹气张望的鸡头,问道:“你想什么呢?”
“花满楼就在前边不远,现在牌匾都摘了,本来我都将东夹巷摸清,有几家想着出售房产,也有金主舍得花钱,哪知道出了那档子事,到手的银子也飞了。”
鸡头一脸失落说道。
胸毛哥拍了他肩膀,“得与失说不准的,那风里刀你也见过,人俊武功好,和花满楼那姑娘相配呢。”
“毛哥,你说风里刀现在在哪,是不是把那姑娘领回家了?”
“谁知道呢,没准他此时就在那花满楼里呢。”
...?...
花满楼。
风行知还真在这里,不过不是光明正大的来,而是藏于暗处关注此楼。
昨日在风宅中,几人定下策略后,风行知自告来负责监视花满楼。
几人听后也无一不允,都是明白人,风行知和沁月关系肯定不一般,让他去最合适。
风行知这样做也是担心沁月安危,感情上不论,毕竟是这辈子第一个女人。
而且稀里糊涂的要了人家身子,暗中当个保镖不过分吧。
风行知藏身花满楼后院外高树上,关注着周围一举一动。
后院中,沁月和阿香坐在阴凉的地方,手上拿着针线和绣帕在那捣鼓。
阿香笑着称赞道:“小姐你的手真细,心思也灵巧,这针法你一学就会。”
沁月看着手中绣帕,说道:“以前天天练琴,手指自然灵活,没想到做起刺绣倒是方便了。”
沁星鼓着腮帮一嚼一嚼的出来,嘴中含糊说道:“姐姐就是聪明,学什么都会,这些我就学不来,都扎几次手哩。”
沁月也不去看她,专心手上每一针,“你啊,是淘气,不肯静下心来做。还有,零碎少吃点,我发现你才去那呆了几天都胖了。”
“嘻嘻,知道啦,我会少吃的。”
沁月回来后,对沁星开放了很多,也不怎么管这丫头小馋嘴了,只是还会提上一提。
没过多久,沁月手上绣帕便完成了,看那上门图案,是一朵俏丽的杜鹃花。
沁月将沁星唤到身边,“来,姐姐给你绣的,看看喜不喜欢。”
沁星将手擦了擦,怕将手帕弄脏了,她接过一看,笑得露着门牙。
“喜欢,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第一个刺绣就给我,我要将它保留着,不用也不洗。”
“傻丫头,以后姐姐还给你做更多呢,衣服也帮你制作。”
“嗯,谢谢姐姐。”沁星说完便上前搂住沁月脖子,脸蛋贴着拱了拱。
沁月笑着将闹腾的小丫头推开,趁着天色还早,她还想再做一块。
见沁月又拿起一块绣帕,阿香问道:“小姐,你这块想要绣什么?”
沁月看着绣帕,也想着绣什么好呢,表情不禁有些发呆。
她脑中想起了风行知,又想起了那一夜,不自觉的脑中浮现出一匹奔驰骏马,那匹不知疲倦的骏马在浅溪上踏浪。
想着想着,沁月脸上不禁得有些发烧,身体发热。
见沁月愣在那不说话,阿香又是问了一句。
沁月从思绪中出来,摸摸脸颊,“就绣一匹骏马吧。”
阿香嗤笑一声,“是送给心仪公子吧。”
沁月也没作否认,她心中对风行知也是有丝丝喜欢的。
随后,她似想起了什么,向阿香问道:“阿香,男女行房后,如何查看自己身子有没有怀孕呀?”
“这?如果事先没防备的话,应该会有呕吐,食欲不佳迹象。”
阿香也没生育过,只能将自己知晓的经验说出。
沁月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一旁的沁星眼睛瞪大了,“姐姐,你要怀宝宝?”
沁月羞红着脸拍了她脑袋,“什么怀宝宝,只是好奇问问,女儿家不都要经历的么?”
阿香听到这句,脸上落寞下来,脸上暗疮留下的疤痕都暗淡几分。
是啊,女儿家都要经历,可是我没有经历过,以后也不会有这样经历。
院中的种种被院外树上的风行知看着,也听着。
他在那摸摸耳根想着,是啊,那晚是没做啥措施,好像几次都是在里面射的,也不知道那天是不是沁月安全期,过段时间给她把把脉,要是真有了,自己怎么都要作男人担当。
......
傍晚,城郊路旁一间小酒楼。
酒楼不大,也就几张桌子,菜品也少,都是些家常菜。
来这里吃饭多是些底层跑江湖汉子,赚些力气钱后,点上些酒菜打打牙祭。
几杯酒下肚,这些江湖汉子们便大声吹嘘起来。
“我最近在城里听到个很是隐秘消息,说出来你们肯定吃惊。”
“快说快说,什么消息?”
“那花满楼沁月姑娘和简季的事你们知道吧。”
“哎,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大惊小怪,现在茶馆里都在说这事,你还当什么隐秘。”
“我要说的不是这事,你们听我慢慢说来,那风里刀救出沁月姑娘,沁月怕自己遭贼人掳走过,而遭嫌弃,便说出了一个秘密。”
“哦?什么秘密?”
“咳咳,我这碗里怎么空了?”
“来来,酒我给你倒上,你快说什么秘密?”
“那简季被称黑新郎,其实是他自己想做新郎官做不成,只能看不能真枪真刀的上,你们说阉人能对女子作什么,难道用手指么,哈哈哈...”
“那简季居然是个阉人?是不是真的啊?”
“怎么不是真的,我有个亲戚就是城里给花满楼送菜的,沁月还说.....”
酒店中这些谈话,就是金百户放出消息所致,只是没想到传的这么快,都已经传到城外来了。
酒店角落一张桌子上,坐个普通农家样貌汉子,他双手拽紧,双眼通红,咬紧牙关绷紧腮帮。
缓了下情绪后,他松开双手,一团沙尘从手中滑落,显然方才将手中酒杯捏的粉碎。
这人有如此反应,想来他就是简季了,只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又换了一张脸面。
简季听到这消息,也没了心思继续吃饭,扔下碎银出了酒店。
看着不远处的扬州城,他咬牙吐出几字,“沁月,我必杀你。”
简季有这般言行,想必那麒麟卫的金百户所言不虚,他还真是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