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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刘巧若一把揪住他的衣袖,阻止他。
“?不要跟我唱反调。”
“?我有药。”
这路途远,满地雪,来去并不方便,就为了拿个药,太费力气了。
她今儿个上街时,顺道买了些草药和药膏备用,就是担心霍香宁跑来跑去的跌倒受伤或生病,没想到反倒自己先用上了。
霍棋佑松了手,有些受挫,因为他突然感觉,刘巧若一点都不需要他。
但他没有因为这挫折而离开,他赖在饭桌前,说是要看女儿吃饭。
刘巧若起初有些不满,想把他当隐形人,但见大家都吃得很香,却对他不理不睬,她有些过意不去,便也盛了一碗炒饭给他,然后也盛了一碗给守在门口当门神的石定。
霍棋佑看着手中的这碗饭,明明就只是米饭和几样点缀的腌菜,闻起来却比皇宫里的御膳还要香,他扒了一口,就停不下来了。
这饭还真香!
“?你说这饭……叫啥?”
刘巧若见他喜欢吃,不由得笑了。“?炒饭。”
霍棋佑吃过的山珍海味不计其数,可是就没这炒饭来的让人胃口大开,难怪石定向他回报时总说少夫人厨艺很好,小小姐她们都吃得很开心。
当时,他还无法理解石定话中的意境,直到吃了这碗炒饭,他总算明了,虽然简单,却是人间美味。
他不自觉的看向刘巧若,她的厨艺怎么这么好?以前就是这样了吗?
对她,他越来越好奇,也越来越明白石定为何会说,现在的少夫人不像他认识的少夫人。
真的,这一刻,他也觉得自己不识得眼前这个女子了。
他的凝望,令刘巧若误解了,以为他没吃够,所以把锅子里的炒饭全盛给了他。
“?娘亲……”看锅子全空了,霍香宁小嘴一扁,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霍棋佑连忙把炒饭递到女儿面前,摸着她的头,轻笑道:“?多吃一点才能长得快。”
霍香宁楞楞地看着父亲,有些不知所措。这是爹第一次这样摸着她的头、这么温柔的跟她说话。
以前,爹总是很忙,几乎没空理会她,娘也不理她,所以她总是跟着奶娘吃饭,有时候被那些恶丫鬟欺负了,她特别希望有人可以陪伴她,可是希望总是落空。
但现在娘对她极好,每天都陪着她,爹也常常过来,她真的觉得好开心。
“?谢谢爹爹。”
就这么一句话,融化了霍棋佑冷硬的心,以前他总顾着忙碌,再加上他不善于表达感情,不知该如何和女儿相处,便少接近她,现在他才知道,亲情是天性,不用过多话语,只要一个笑容,便能拉近距离。
“?以后爹爹常来陪你,可好?”
“?好!”霍香宁马上笑着回道,接着还向娘亲得意炫耀,“?娘,爹爹说以后要常来陪宁儿呢!”
刘巧若先是暗叹了一声,看来她的自由好日子越来越远了,但是看到霍香宁这么开心的模样,她也忍不住笑了。
孩子还是希望父母能够时常陪在身边的,她这个当娘的,当然也只能尽力配合喽。
用完膳后,霍棋佑并未立即离去,而是留下来陪女儿,他盘腿坐在榻上,把女儿抱坐在腿上,同她说起了霍家的历史,还有他敬爱的爹娘。
刘巧若在一旁听着,这才知道他娘亲还健在,只是因为伤心他爹的离世,所以身体变得很不好,后来茹素念佛,长年待在自己的院落,不让人打扰。
从他的言谈她听得出来,他其实很孤独,而且他的神情也不自觉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想到他十五岁便挑起一家重担,霍家的事业也打理得有声有色,真的很不简单,令她感到敬佩。
两人的目光在不经意间相会,然后又移开了,心中都有微微的触动。
霍棋佑在废宅一待,就待到深夜,直到众人都睡了,他才离开。
屋外,风雪又起,他一策马踏入夜色,石定就静静跟上,迎向蜿蜒的灯火。
刘巧若并未睡着,听到霍棋佑离开的细微声响,她也跟着起身,悄悄打开了门,望着两人的背影,被远处的灯火给震住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会有那一路的灯笼,想来也是,只有霍棋佑有那般能耐,也只有他有那个理由,在人迹罕至的路上,挂上一路的灯火。
她突然觉得很好奇,霍棋佑既然对原主有情,为何又这般疏离?
一早,废宅来了个陌生访客,是一个大叔,送来一篮鸡蛋和一些肉品。
无功不受禄,刘巧若自然不敢接受。
那位大叔说:“?以前受惠于少夫人,得知少夫人住到这里来,就特地送了一些自家种、自家卖的东西,不成敬意,请少夫人一定要收下。”
受惠于少夫人?原主不是一直深居简出,就和现代的宅女没两样,竟然还有人受惠于她?奇哉!怪哉!但见对方神情诚恳,不像造假,她只好勉为其难收下了。
大叔离开后,刘巧若把鸡蛋和肉拿到了厨房,怕肉坏掉,她先在肉上撒上盐巴,又拿了一个陶锅,装了些白雪进去,把肉置放在白雪上头,再盖上盖子,最后把陶锅放在雪地里,就成了最天然的冰箱。
处理好肉品,她才刚准备外出,又有人上门了。
这回是个大婶,带来了自家腌制的鱼,因为这寒冬大雪,要吃到鱼肉并不容易,相对的,那也算是昂贵的食物。
“?大婶,我不能无端收你的礼物,还是请你带回去吧。”
大婶马上哀求,“?少夫人,以前你帮了我们家不少忙,这鱼是我儿子还未下雪时从河里捕来的,真的只是小礼物,请你务必要收下。”
感觉如果拒绝,大婶就要哭了,刘巧若踌躇了好久,还是收下了礼物。
等大婶离开,她马上去问春儿,“?春儿,我问你件事。”
“?嗯,少夫人要问春儿啥事?”
“?那个……你家少夫人……呃……我是说,以前我常常做好事吗?”
春儿被问得一楞,回答不出话来,她还真没见过少夫人做过啥好事,又或者该说她几乎没看过少夫人出府,哪可能去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