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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闯阵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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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光景,似箭如梭。

    山庄众人心头依然被愁云笼罩,无论是钟一飞的身体,还是洛菱花的纠葛,缠绕在一起,让人理不出头绪。

    尤其是钟一飞低落的情绪,他尚不清楚自己的阴绝之脉,众人也默契地将真相隐瞒下来;他更不关心蓝月宗的大仇,因为他根本没有能力去承担;而他真正在意的,其实是凌伯的身体情况,那晚如遗言般的托付,令他胸口滞闷。

    他无法想象,失去老人,他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因为这个老人就是他的全部世界。

    林洛山时时陪在徒弟左右,全心全意地授课——阵道基础,倒是极大地分散着他的注意力。

    而他自己,虽然年龄上早已到弱冠之年,身材更是愈发孔武有力,但由于脸庞仍显青涩,一直被视作少年。山庄三日,他骤然成了长辈,渐渐学会以新的角度思考和行动,身上潜移默化地增添了一种担当。大家突然意识到,他已经是真真正正的青年了。

    冷月溶溶,浮光霭霭。

    小院梨花淡抹似雪,阵阵烂漫清香,轻抚着心绪。静夜和风飘过,剪下片片忧伤。

    玉树琼苞下,一老一少,席地而坐,身上点撒着碎碎白锦。

    陆羽生拾起一片,放在鼻尖,闻了闻,“血手万里屋室寂,白骨黄沙几人啼。凌伯,难道洛菱花真如传言般,魔性成狂,满手血腥?”

    老人摇了摇头,“想不到陆公子也知道这两句,我曾听老爷提起过,当时他叹息着言道,血宗之名,并不是因为她杀人盈野,那反而是她有此封号之后的事情。这‘血’字,源于她的天赋异禀,天生对血极度敏锐,甚至控血如水,更掌握一套秘技,唤作‘血咒’。配合她的天赋,一旦施展,中咒之人及其祖辈下辈血脉,都在她的感应之中。血脉越浓,感应越强。若是用来追查亲族,想必是无往而不利。”

    陆羽生闻言,惊愕半晌,又大皱其眉道:“若是洛菱花曾对你家老爷下过血咒,那岂不是说,除非小飞肯躲去天涯海角,否则绝无幸免。”

    “陆公子当真是心细如尘,不错,当年我也有此一问,只是老爷当时十分肯定,他并没有中过血咒。”

    “哦,这样还好。这两日我一直在想,一旦找到了破阵之法,我们就先将您老和小飞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否则,若还是留在这里,难免不会被她找上门来,反正连蓝月宗都不知道你们的下落,也不怕她追查。”

    “老爷的阵法,恐怕并不是那么好破的。”凌伯摇头叹息。

    陆羽生当然知道,若非《江湖大事记》中有明确记载,被灵阵师所破,他又怎么会想来挑战这听上去便异常恐怕的“十绝大阵”。只是他们这两日翻遍了山庄,也没有找到蛛丝马迹,也许凌天涯根本没有留下什么,或者留下了,却早已被蓝月宗洗掠。若果真如此,小飞又是怎么破的大阵?

    “系统提示,建筑奖励系列任务四:长老林洛山开启天涯阵宗的阵道传承。时限,五天。奖励建筑:任务殿。是否接受?”

    骤然得到系统提示,陆羽生惊讶不已,“难道石头发现了什么,所以才触发了这个系统任务。”

    心头一阵活络,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他急忙起身,撇下凌伯,径直奔向钟一飞所住的院落,这个时间兄弟应该在那里。

    越堂穿廊,一路飞奔,急切的心情管窥一斑。

    一进院落,就听到屋内传出钟一飞的呻吟声,和林洛山焦急的询问声,混杂在一起。

    陆羽生心中咯噔一响,飞快地赶进屋,一眼便看到师侄苍白憔悴的小脸,因为疼痛,狰狞着,更杂有一道晦暗之色。兄弟有些不知所措,不断帮小徒弟擦拭着额头上斗大的汗珠。

    陆羽生急忙上前搭脉检视,手掌甫一碰触,便有一股澎湃的灵力从对方体内传出,将他的手硬生生弹开。

    “怎么回事?”林洛山也发现了异状。

    陆羽生沉默着,以惊叶指力,螺旋暗劲,混入一丝魂力,直点其眉心,对方应指昏厥。

    他脸色凝重,沉声道:“可能是前日触动了心脉,刺激着体内的先天暗灵暴动,没想到突然发作,体内如今是异常狂乱,情形堪忧,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还有,先前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经脉内隐藏的暗灵之气之多,甚至远远超过了我。我只能暂时将他击昏,否则他的情绪会导致进一步恶化。”

    “你是说,你的灵力镇压不住他体内的暗灵气,那是不是让赵大哥来来试试。”林洛山问道。

    陆羽生摇摇头,“绝对不可以,这些暗灵乃源于阴绝之脉,早已和他自身融为一体,一旦强行镇压,便可能连带经脉尽毁,轻则残废,重则丧命,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硬来。”

    “那该如何是好?你主意多,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

    陆羽生低眉沉吟,半晌过后,抬眼见兄弟蹙眉搓手,在屋里烦躁地踱来踱去。

    “石头,你可会令人昏睡的阵法?”见对方点头会意,便接着道,“暂时不要让他醒过来。我需要进长生谷一趟,这两天听凌伯说,那里生长着不少灵花异草。我想如果能找到一种叫做“静灵香”的灵草,小飞或许有救。这种灵草点燃后,所产生的异香,能极大地舒缓灵气,若再配合修炼暗灵功法,将灵气全部导入丹田,形成灵气源,便能脱离危险。”

    “你不是说他绝不能修炼,否则寿命更短。”

    “这也是没办法了,如果不修炼,则立时有性命之危,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也许将来我们能找到办法解决阴绝之脉的隐患。”

    静夜深谷,不时荡漾着夜莺的啼鸣,浓浓雾霭,为其遮上神秘的面纱。

    人迹罕至的长生谷,今晚迎来了四名不速之客,正是陆羽生,林洛山,凌伯和赵广明。四人此刻已经深入长生谷,到了十绝大阵的外围。

    这里确实生长着无数灵草,却没有陆羽生要找的“静灵香”,不过据凌伯所说,他确曾见过,只不过记忆有些模糊。

    “羽生兄弟,石头兄弟,你们为小飞,如此尽心,甚至甘冒其险,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之,我赵广明没有看错人。”他迟疑了一下,又道,“只是有句话我憋在心里,不吐不快,你们也别见怪。我始终认为你们那救师计划太渺茫了些,那血宗是什么人,谁知道被关了三十年的魔头,重见天日会怎么样,也许狂性大发,见人就杀。我希望你们能慎重考虑,别老师没有救,你们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

    赵广明语重心长,他从没有想过什么江湖大义,只是单纯的为他们的安危担心。

    “赵大哥,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你不明白,老师对于石头和我,就象父亲一般。如果人生难免博命,至少为了老师,我认为是值得的,来之前,我和石头就已经想得很清楚。因为你,我们能够认识凌伯和小飞,其实不知道有多幸运,这两天我们虽然还没有找到破阵的方法,但是却了解到更多当年的情形,让我对此行的信心更足了。”

    凌伯同样露出担忧的神色,但知道改变不了这个少年的决定,也无谓多言,其实这几天他已经多次尝试过了。

    “既然你们这么坚持,我也不再多劝,不过你们也别劝我,到时候我会和你们一同闯阵。”

    赵广明发自肺腑的话,让陆羽生心中温暖,也再次验证了他对自己这个未来堂主的认知。

    凌伯这时陡然停了下来,提醒着身后的两人,“这里已经是大阵的边缘了,陆公子,我记得昨天我说过,老爷的这个十绝阵,并不是真正的上古十绝杀阵。他曾说,以他的能力也只能借用一些皮毛,而外围的复合大阵,更是他自己画蛇添足,加上去的,由众多二级到五级不等的杀、困、幻阵组成,包裹着核心的六级巅峰杀阵。”

    六级巅峰杀阵,甚至能危及尊级强者的性命,也难怪蓝月宗如此放心,以洛菱花区区宗级,纵然不被阵杀,也难以破阵而出。

    “目前来看,对于二三级阵法,有石头的帮助,咱们联手完全能够应付,一旦遇到四级,便有些危险了,但愿不会遇到五级。”陆羽生说完,看了看凝神观察的兄弟。

    “二级困阵,简单!我们只需......如此,便能破阵。”

    “不好!这是三级的杀阵,赵大哥,你赶紧攻击那三棵树试试......”

    “我觉得这个困阵还是三级的,但我完全看不懂......”

    进入复合大阵的区域,林洛山不断地指挥着大家破阵,可惜也遇到几次他完全不懂的阵法,好在陆羽生的前世经验和眼力还在,果断地给出了许多参考意见,在赵广明杰级战力的帮助下,终于是有惊无险。

    连破了近十个阵法,他们四人深入了山谷数百丈。谷内挤满了层林深草,怪石嶙峋,前后更是遇到过十余种珍贵的灵花异草,所谓贼不走空,陆羽生他们跟着赵广明一起,这个贼字一点也不冤枉。

    见兄弟的神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陆羽生忍不住问道:“石头,想到了什么?”

    “羽子,你有没有意识到,从我们踏足大阵边缘开始,遇到的阵法,几乎是从易到难。最初的几个,我完全能破;到了中间,以我目前的阵道修为,就只能辨认出阵法的一部分来;而刚刚遇到的那两个阵法,我他奶奶的已经完全看不懂了。我就奇怪,很少有人会这样循序渐进的布阵,而且各种阵法,应有尽有。”

    陆羽生回想了一下,兄弟所言不虚,他蓦地想到了钟一飞破阵的事情,“也许这里本就是凌前辈留给子孙的传承。”

    他的话令众人眼睛一亮,渐渐露出恍然之色,纷纷表示赞同。

    “难怪老爷说什么画蛇添足,原来是这个意思,都怪我愚钝,完全没有理解,否则小少爷也不用终日对着山庄内那些阵法发愁了。”

    这时,赵广明忽然指着斜前方喊道,“你们看,那边的是不是你要找的?”

    一株多节的灵草从树根部斜生出来,通体黄绿,叶子好似无数小葫芦串在一起。

    “就是它!”陆羽生有些激动,急趋两步,却陡然驻足,只来得及急声高喝“别过来!”

    刹那间,他的灵魂骤然传来针刺般疼痛,而且针针相连,随之而来的是脑海中系统的数道警告,令人惊骇。

    “系统提示,发现魂力攻击,攻击强度超出界限,终极防御开启,消耗2点宿运。”

    “系统提示,发现魂力攻击,攻击强度超出界限,终极防御开启,消耗4点宿运。”

    “系统提示,发现魂力攻击,攻击强度超出界限,终极防御开启,消耗5点宿运。”

    这些提示,让他立刻想起了当日赤眼狐的情形,只不过强度有所不及,从身体上看,没有令魂室彻底封闭,从系统上看,宿运消耗较低,当日那一刺可是消耗了10点宿运。

    但其实这次的危险程度并不比上次小,因为只在一瞬间,他便受到数道攻击,他不确定,如果他继续停留,会不会宿运被榨干,失去终极防御而死。

    这种灵魂阵法攻击与石头的化魂阵又有所不同,前者是刺伤,后者是燃烧和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