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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又到了吴志雄最快乐的时光。为了防止被公开处刑,齐林昨晚夜班一分钟没睡,将上周收治的所有病人的病程病历反复核对了许多遍。
“哟,昨晚病人多没休息好啊?瞧你这黑眼圈。”
病区门外,齐林好巧不巧的撞上了神采奕奕的吴志雄,老吴头得意忘形的模样搭配上他那副明知故问的语气看的齐林一阵窝火。
好气啊,可又没什么办法。
不多会,副主任、主治、进修医、住院医、见习实习生们依次到齐,错过了上一周的大查房,科里又多出了不少生面孔。
作为外科的一个亚专业科室,除去齐林这种提前打过招呼的特例,神经外科的实习轮转时间普遍为一周,外科规培轮转时间两个月。
“师兄,听说吴老师查房很恐怖的,是真的吗?”
“还行吧,一会你就知道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面对萧松的质疑齐林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
“咳咳,人都到齐了是吧?今天我们先不着急查房。”
吴志雄双手背在身后,摇摇晃晃的走到人群中间。
“病历和病程记录是我们从事医务工作的重中之重,我们每个人都需要非常重视这个东西。我知道有些人觉得身在外科,病历这东西随便写写就行,我呢,平时也不太管你们。”
“但是!上个月我们科出现了6份丙级病历,身为我们综合神经外科的主人,我本人听到这个消息是痛心疾首啊!”
“所以从今天开始,以后每周二我都会随机抽查你们写的病程病历,按照规范写病历对你们来说就那么困难吗?”
吴志雄捶胸顿足,一脸即将心痛发作的模样。
“现在开始吧,你叫什么来着?算了不管了,病历给我。”
被叫到的实习生被吓的一个激灵,哆哆嗦嗦的将手中紧紧捏着的病历本递了上去,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患者今天胃口大开,想吃肉。家里人任务医院的伙食差从家里做好送来,被拦在病区外,向家属告知患者只能吃营养部的膳食而对外来食物不予保证,向家属交代如由此引起肠炎则医院不负任何责任,家属理解并签字...”
当着全科室的面,吴志雄清了清嗓子将这份病程中节选出的一段朗诵了一遍。
“写的挺细啊,字数也不少。”
实习生不敢回话,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再翻开一页,吴志雄一对眉毛肉眼可见的竖了起来。
“今天天气暖洋洋,我随主任去查房,主任问病人怎么样,病人说好。主任笑了,病人也笑了?”
若要说前一页的病程也就是啰嗦了一点,这份颇有几分现代诗的病程记录可就太有意思了。除开实习生和吴志雄以外的所有人都差点没忍住笑,这位小兄弟真是人才啊!一份病程都能写出押韵来!
“啪!”
病历本被气头上的吴志雄丢在了地上。
“写病程还是作诗啊?文采挺不错啊,要不要年底联欢的时候帮科里出个节目?”
“老师我错了...”
“这两份病程回去重写!然后抄十遍!下一个!”
。。。。。。
“上车往后走啊,别一直堵门口,别人还要上呢!”
和往常一样今天对于张如东来说也是十分平淡的一天。
他是一名公交车司机,今年49岁。二十多岁进公交公司到现在,他没有缺勤过一天。他这人脾气不好,也爱在不开车的时候喝酒,前妻和女儿也因此在两年前离开了他。短短49年的人生中张如东最后悔的事就是和前妻离婚,自从离婚之后,他再也没有碰过酒。
“哟!老张,今天打扮的蛮有腔调的嘛!”
等红绿灯的时候是公交司机一天紧张工作之余难得的轻松时刻,邻车同公司的另一位司机打开车门,灿烂的和老张开起了玩笑。
“今天下班去接女儿,能不打扮一下吗?”
张如东不以为意,得意洋洋的抹了一把大清早特地整理过的发型。离婚之后,他和前妻几乎没有什么联系,可女儿毕竟是自己的宝贝,每个月他总会抽出两天时间接女儿放学。
红灯结束,两个同公司的同事隔着十米的距离互相比了个大拇指。这是司机们平日里工作的调剂,也是司机之间相互鼓励相互支持的提现。
“往后动一动动一动,别堵在前面...”
开过云溪路站,还有三站张如东就将完成这趟来回的一半。今天路上状况很不错,车不多,也没有交通事故。
突然,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就好像突然有人往挡风玻璃上倒上了一桶牛奶似的。紧接着,剧烈的头痛席卷而来,张如东忍不住闷哼一声,紧握方向盘的手肘下意识往右一拨,轻点刹车,将“巨无霸”缓缓停在了马路边。
突如其来的停车让公交车上的人都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停车了?”
“是啊,司机师傅,车坏了吗?”
视力模糊仅仅持续了短短不到一分钟,可头痛却愈发剧烈,张如东尝试着活动四肢,发现踩刹车的右脚开始不听使唤了!
“不好意思啊各位,车出问题开不了了,麻烦大家下车换乘吧。”
张如东不敢说自己身体出了问题,怕引起乘客的恐慌。好在车上的乘客们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只是有些轻微的抱怨几句,便陆续离开车厢。
当所有人离开,车厢内只剩下自己一人后,一滴冷汗从张如东的额头处滴落。在呼叫过总部后,他一瘸一拐的下了车缓缓挪动到路边,掏出手机微微颤颤的拨通了一个许久未碰的号码。
“喂...”
电话接通,听筒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个...婉慧啊,我下午可能接不了囡囡了。”
张如东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哦...你是有事吗?”
电话那头名为婉慧的女人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
“我...我的腿,突然不能动了。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什么?你在哪?”
听见听筒那头急切的语气,泪水在张如东的眼眶中打转。
“我在...云溪路公交站前面一点...”
“你在原地等我,我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