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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变化来得好快,让人猝不及防。
沈言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到了现在,短短一昼夜间,他已经可以确信——在这场未知的变化中,自己真的与寻常人有所不同。
只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已经改变了多少。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用手尽力地将头上的两株野草压弯了些。
关好门,“哗啦啦”地打开水龙头,清澈透明的自来水随即涌出。沈言接了一把冷水,覆在脸上,冰寒透骨的凉意令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
简单地稀疏完毕,精神为之一清。
沈言看着梳妆镜里两竖碧绿色的倒影,叹一口气,还是用力地压了压。
直到现在,他也没能弄清楚,自己头上这两根野草究竟有什么用?
总不会越长越多,最后满头都是了吧?
这样想着,沈言快步走出了洗手间。
客厅里静悄悄的,时间才不过凌晨五点钟,家里人都还在睡觉,平日里不甚宽敞的客厅在这一瞬间显得异常空旷,空气中酝酿着久违了的静谧氛围。
北方在这个时节天时尚寒,室外的冰冷不亚于严冬。
沈言做好了出门的准备,刚推开防盗门,便被楼道走廊里凛冽的寒风吹了满脸。
“咝……好冷!”
思绪稍缓,他赶紧关好了房门,小跑着下楼,向学校的方向赶去。
昨天傍晚的时候,枫城开始了落雪,大雪飘零了一整夜,现在还没到天明时分,仍然有些许细微的雪片自半空中翩翩飘落。
路灯通明,不过在飞舞的大雪中显得有些昏暗。
老爷子居住的小区原本就是枫城大学的附属区域,距离老爷子上班的地方很近,不过到沈言所在的高中就有了一段不远的路。
这时候还远没走到二中附近的通学区,街上空空荡荡的,几乎看不到行人。
沈言今天出门时,戴了顶又大又厚的帽子,看上去有几分滑稽。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遮掩一下头顶上的野草。
这东西老爷子虽然看不见,但却的的确确是有实体的,与其让它们在寒风里摇摆,还不如戴个帽子掩盖一下。
另外还要格外留心一下不靠谱的高明扬……
要是今天还敢不知死活地过来摸头的话,伸左手打左手,伸右手打右手!
快步拐出了小区,刚走到主干道上的时候——
“沈言!”
从冷风里,送来了一声恢宏的招呼声。
他好奇地一转头,微微一愣,眼睛难以置信地眨了眨,随即笑着回应道:
“聪哥,天寒地冻的,怎么这么早就出来晨练了?”
“习惯。”来人快步跑到了他面前,吸了口气,稳稳地回答道。
天气虽冷,他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手臂上露出了大片虬结的肌肉。不只说话呼吸,似乎在肌肉喷张之间,便又汗水蒸腾成白汽氤氲而上。
“路面都结冰了,也能跑步?”沈言吃惊,步行道上已经结了一片不薄的冰层,走路时都不得不小心翼翼的。
“控制好,就能跑了。”许聪和气地笑笑。
他是老爷子带的研究生,对待学问的态度相当严谨,时常不分昼夜地跑过来同老爷子探讨问题,因而和沈言也算认识。
许聪为人谦和,同他的关系倒还相处不错。
“现在是去上学?”许聪笑了笑,舒活了一下筋骨,问道。
“对。”沈言平静道。
“送你一程。”
两个人并排在昏黄的路灯灯光下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行至一个十字路口时,不知道想起来什么,或许是自己当年的时候,许聪挠挠头,说话的语气顿了顿,垂着眼睛问道:
“想好将来去哪上大学了么?你能来枫大的话,沈教授或许会感到欣慰……”
“不知道。”沈言摇摇头,朔朔的寒风里,眼神显得有些迷蒙,“大概会去京城吧……”
“也好。”许聪笑笑,说话间口吻颇显得老气横秋的,“年轻人有点追求,是好事。”
“聪哥,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沈言迟疑道。
若是在昨天之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去京城,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就在枫城的选择也不坏,不过他还是想去外面的世界走一走,看一看。
不过……自从头上长出了野草之后,沈言的想法,便在不经意间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这个世界最终将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也说不上来,但总觉得,事情不会就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没什么,忽然想起来这回事罢了。”许聪不置可否地耸肩。
说着伸出了强健的手臂,隔着帽子摸了摸沈言的头。
他比沈言高了近十公分,这个动作倒是毫不费力。
就在这一瞬间,沈言的心情骤然紧张起来,心脏的跳动速度似乎极剧加快。
幸而,帽子似乎足够厚实,许聪也只是随意地一摸,没能察觉出什么异样来。
“咝……”沈言倒吸了一口冷气。
“身体太单薄可不行啊。”许聪玩味地将手收了回去。
“和你比谁不单薄……”他虚着眼睛。
“高考结束之后考虑考虑,来跟我锻炼一下身体?”许聪轻笑道。
“嗯……好啊!”略一思忖,沈言当即点了点头。
聪哥在健身上的造诣颇深,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一心痴迷于物理学的,但是大变在即,如果有机会和他学点东西的话,终归也没坏处。
“到时候可别后悔。”许聪的眉梢挑了挑。
慢悠悠地在路上走着,距离校门开放还有不短的一段时间。
因此沈言也颇有闲心,听许聪不疾不徐地给他普及一些强健身心的技巧和经历。
当然,其中有几分吹牛的成分就不为人知了。
说到兴致高昂处,许聪还神采奕奕地活动了一下身体,挽起袖子,露出来大半截古铜色的手臂,肌肉倏地绷紧!
充满灼热气息的力量感顿时喷涌而出。
“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手臂。”他不无得意地一轩眉。
沈言竖了竖右手拇指。
刚想说话,面色却忽地一变,目光直勾勾地向斜前方望去。
许聪见他皱着眉发怔,不由得也是微微一愣,随即顺着沈言的目光看去,脸色同样不好看了起来。
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大约十几步路的距离,站着一个身穿风衣的男人。
站姿莫名的诡异。
男人似乎看到了他们的身影,下意识地张了张口,不过却没能发出声音。一只手抬了起来,双目无神地向前伸了伸,不过下一刻便软绵无力地垂下。
大量粘稠的鲜血从他身上横七竖八的伤口上迅速喷涌而出。
男人的身体晃了晃。
紧接着,面部向下,整个人轰然倒了下来。
沈言的心情不由得瞬时一紧。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