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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没有波澜地过去了,这对初来坞堡便总是碰上事儿的苏二五来说可谓是松了口气的事情。自与姜容簃比武之后,他也开始注重武学上的进度了,虽说比以前更加努力了,但显然勤能补拙这件事跟天才比起来是没什么可比性的。
两个月下来,他终于把基础功法修炼到了第四层,然而李咸鱼、白日梦等人却都第七层,以至于让他怀疑自己的资质是不是真的不太行。
不过跟多数人比较过后,他也松了口气,他的资质说不上好,但也并不差,只是不如那些特别出色的。而且在与李咸鱼的日常切磋中,尽管有修为上的差距,但他的武术也逐渐弥补了上来,单凭实力而言哪怕放在甲班也算是佼佼者。
尽管无声无息,但比起三个月前刚来到坞堡时,苏二五确实变化极大,从一个目不识丁的贱户之子一举转变成文武双全的人物。当然,尽管目前来说还不算多么优秀。
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一天在练武场上上着课时,一个孩子突然鼓起勇气站出来说道:“齐教头......我、我想学些别的东西。”
齐教头顿时怔住了,他看了看果敢而出的男孩,又扫视四周整齐排列的孩子们,其他人皆是保持着沉默似乎不愿多嘴,但有些人看样子似乎也想说什么。
于是他问道:“还有谁想的吗?”
这话配合上那严肃的面孔当即让人们觉得有种兴师问罪的感觉,那鼓起勇气的男孩发抖地低头挺立着,直到又有人站出来说道:“齐教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三个月里你教的东西来来去去都是那样,可别的班都教了不少东西了。”
有了带头效应后,其他人似乎也增添了几分勇气,一个个人也陆续站了出来。
“我也是。”
“我也是......”
话虽如此,站出来顶嘴的人还只是少数罢了,大多数人都在静观其变,包括苏二五在内。尽管苏二五一直以来在心里也的确颇有微词,但倒是没有其他人那么大的怨气,一方面他在先前齐教头的特训下更深入地理解了齐教头的武学精髓,另一方面他也从李咸鱼那里学到了些许其他班的东西。
齐教头再次扫视众人,半响过后,他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但话就到这里了,他顿了一顿,转口道,“继续上课吧。”
站出来说话的孩子们面面相觑。
不过到了第二天,齐教头却是突然向他们宣布了一个消息:“我跟其他班的教头以及上面商量过了,我们打算联合举办一个比赛,全体都必须参加,前十名者能进入藏经阁选择一门适合自己的功法。”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皆是忍不住惊喜激动起来,毕竟他们来这里三个月也是听说过藏经阁的存在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去接触,只不过漫漫三年总有机会接触的,却没想到机会这时候就来了。
前十名啊......苏二五耸了耸肩,对此不太抱有希望,毕竟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就算在全体中排得上名号,那也不到前十名以内,不过比赛的规则却是出乎他的意料,因为那并非是普遍的擂台比武。
“这场比赛将举行三天,以全岛野外为比赛场地,你们所有人都会持有一个号牌,在这三天期间你们可以躲藏在这岛上除坞堡外的任何一处,用任何手段夺得别人的号牌,以号牌持有数量作为排名标准。”
苏二五当即意识到了,这样的比赛规则显然不会仅限于实力上的比较,或许还有比赛外的比较,比如财力......总有些人渴望以号码从世家子弟那里获得钱财地位的。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崔赟。
除此之外,甚至还能用美人计,比如......这一刻他想到了白日梦和姜容簃。
不过哪怕是在场外,苏二五也没有其他可以交换的筹码,因而对这场比赛的结果更不抱信心了,他多半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不一会儿他便想通了这些情况,然后默默地看着周围兴奋激动的人们。
时间逐渐推进,到了易经课时,白日梦主动询问他:“比赛的事情......听说了吧。”
“听说了。”苏二五点了点头道,“你是想要我的号牌?”
白日梦怔了一下,随后笑道:“不是不是,你是以为我是来问你要这东西的么,事实上我并不稀罕在背地里搞这种小动作,凭我的实力我也能堂堂正正在比赛中胜出。”
“也是呢......”尽管从未见过她出手,但苏二五却是知道她的修为一直压着自己数层的,与李咸鱼等顶尖者相当。
白日梦道:“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你而已。”
“提醒......提醒什么?”苏二五不解道。
“你得回头回忆下你到底得罪过谁,然后小心一些。”
苏二五纳闷道:“为什么?”
“哎呀,想不懂吗?这是在野外进行三天的比赛,在期间不会有任何人监视你,也就是说即使你被仇视你的人杀死了,凶手浑水摸鱼逃过一劫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不会有这样的人吧,再说我也没得罪过谁啊。”
白日梦笑吟吟道:“你刚来那几天里可就得罪人了哦,你确定这么会惹事的你这三个月里没得罪过谁吗?”
苏二五顿时无言以对起来了,他知道她说的是初来坞堡时的那场凶案,但那次事件中他也是不得已的,后面......后面也没得罪谁吧?嗯?好像姜容簃算一个......
却没想到,在课后回寝室的途中,他竟是巧合碰上了姜容簃,不,或者说对方看上去是故意在等自己。
看着背着大刀的青花襦裙女孩缓步向自己走来,苏二五心里有点儿发悚,于是心虚得到:“你是要号牌吗?你要的话比赛开始的时候我就可以给......”
“不,不需要。”姜容簃微微抬起下巴,骄傲地道,“恰恰相反,我是来要求你不要把号牌随便给任何人,到时候我要在比赛中找你挽回两个月前的面子!”
“你、你不会趁机杀了我然后毁尸灭迹吧......”
姜容簃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苏二五内心松了口气,随后转移话题笑道:“你的牙齿都长出来了啊,看来入元后果然体质异于常人,也不知道断手断脚能重新长出来。”
苏二五本是好心的贺喜,但听在姜容簃的耳中却似极了取笑,她下意识捂住了小嘴,随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比赛上见!”抛下这句狠话后,便飒爽转身而去了。
苏二五不由叹气,这算什么,他真的不想再打了啊......的确就如白日梦所说,由于姜容簃没有限定几个命令他的要求,所以反而效力不大,现在听了她的条件他内心仍然犹豫不决起来,考虑着要不要弃权。
到了晚上,由于气候渐冷的缘故,晚上也是更加凉风习习,似乎被吹了一下都要被冻结了一样。苏二五如往常般来到了老地方,果然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等着自己。见他到来了,李咸鱼拿着剑鞘举起来,向他微微抬起下巴,似是在宣战的样子。
苏二五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苦笑道:“你也要到时候在比赛上跟我决一胜负啊......”
“也?”李咸鱼似是警觉到了什么,狐疑地盯着他。
苏二五轻咳一声道:“姜姑娘也找了我,说要在比赛中挽回之前输给我的面子。”
李咸鱼这才面色稍缓下来,点了点头,拔出剑来。
对练过后,苏二五回到了寝室,寝室内空荡而寂静,仅有他一个人。他环视周围,颇觉得有些寂寞,再下意识看了一眼马宝被杀时的床位。
虽说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但他一直未曾忘记那个真相未了的凶案,或许这也是他坚持留下来以此警醒自己的缘故吧。
“小卒苏二五,睡吧睡吧,明天还要继续努力呢。”
他躺在床上,喃喃着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