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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刘永铎听了之后茅塞顿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父皇近日对那些事情……懂了!全懂了!还是六弟聪明!那、那曹相他……”
“他那种人精能不知道?但他不能跟你说明!一是你仁义憨厚,他不想让你学得这些腹黑机巧。二是你也未必能听得明白。三来,你这人耳根子乱,别人七问八问的,你也就说了,他怕你到处乱说传进父皇的耳中!哪个皇帝愿意心思被人堪破还坏他大计?没有!震怒之下,你还有好?曹相还能有好?”
“那你如何不怕?”太子问道。
刘永铭白了太子刘永铎一眼说道:“我哪里是不怕,要是平时我才不说出来呢。谁让父皇将你推给我呢!他敢这么做,我就敢这么说!”
太子咬了咬牙,说道:“那我回去以后绝不与他人提起你刚刚之事,省得你再与父皇较劲,也省得父皇生气。”
刘永铭皎洁得问道:“连曹相也不说?”
“不说!”
刘永铭又问道:“你能保证他问起来你也不说!”
“打死我也不说!”
刘永铭哈哈笑了起来:“这就对了!你是太子!应该你是问他什么他回答什么,而不是他来问你!他可以教你很多书本上的东西,但你也当有自己的隐私与城府,不可让他人全知!这才是父皇放心的储君,你只要能做到我所说的,父皇日后绝不会那么再训你了!”
太子刘永铎听得连连点头,突然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
刘永铎说道:“即是之前父皇有意安排,那此事父皇为何总拖着呢?”
“父皇又不是昏君,虽然用上了帝王之术,但案子如何都得公开公正不是!还得等刑部那一边的结果呢!谷从秋不是还没查完吗?等他查完了,写道奏疏到御前,父皇再往下一推,来个三堂会审,事情也就差不多了。”
“要是刑部给的结果和父皇心里面所预想的不一样怎么办?”
“真跟你解释不清了!反正就这么说吧,刑部查到与查不到都无所谓,主要是经刑部的手,让所有人觉得陇西李家是因党争而祸,绝非父皇下的手!”
“还是绕不开大理寺、刑部与御史台呀!”
刘永铭笑道:“那余知府、宫知县进大理寺也有一段时间了吧?”
“年前就进去了!在大理寺的大牢里过的年!”
“知道为什么还没开审么?”
刘永铎摇了摇头。
刘永铭应道:“大理寺是国法所在!大理寺卿及两位少卿不敢有派系,若有派系其司法必有所偏袒,此父皇大忌也!也正因没有派系,他们做事战战兢兢,更是不敢得罪大哥与二哥你!所以……”
在刘永铭的提醒之下,太子刘永铎终于是想明白了,他说道:“所以他们是在等这场党争斗结束后,才会判余、宫二人的案子!可是……可是党争的焦点就是余宫二人的案子呀,若是不判,这场党争又如何算是结束呢?”
刘永铭笑道:“你觉得呢?”
“御史台!”
“对咯!症结还是御史台!听陆预说,父皇先派的右都御史去查余、宫二人所言之事,后左都御史来弹劾余、宫二人!”
太子刘永铎说道:“御史台大部份都是大哥的人,那左都御史就是铁杆的大爷党,尽说余宫二人之坏话,所以父皇才会将那二人下狱。而右都御史是父皇指派……”
刘永铎彻底得明白了!
他说道:“所以你才要带我来见右都御史侯不平,让我去拉拢他,好在此事上通情?曹相深谋远虑,他应该也能想得到呀,用得着我去找侯不平么?”
刘永铭白了刘永铎一眼说道:“左都御史是御史台长官,而右都御史只是挂职虚衔!御史台不似户部,需要两派人马相互牵制。相反,如若御史台派系太多相互攻谄,那父皇上朝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所以御史台里的言官要不是大爷党,要不就没有派系。父皇为了安定朝局自然也不可能让曹相将人安排进去!”
“什么意思?”太子刘永铎又有一些犯糊涂了。
刘永铭耐心得解释道:“还能什么意思!曹相之前就是父皇的太子舍人,他是潜邸从龙出身的!二十年前,父皇与秦王皇叔的争斗他没少给父皇出主意!当了这么多年的首辅,他会不知道父皇的心思?他不敢将右都御史弄成太子党来犯父皇的忌讳!这你还不明白!”
“阿!”刘永铎惊道:“那我们还是不要去找侯不平了吧!”
刘永铭气道:“他不敢找侯不平,但你得去找呀!父皇把你叫到我这里来为的是什么?忘了刚刚怎么说的了?一国储君当要拿出储君的魄力出来,让父皇知道你有本事平定事态、解决事态!让父皇觉得你有能力制衡太子党与大爷党!有能力治理好这个国家!刚刚说的你都忘了?你若是还想着天天让父皇登鼻子上脸的骂你,我们现在就回去喝花酒去!”
“这……”刘永铎犹豫了一下,一咬牙,说道:“行!我跟你去!只是……你知道的,我嘴巴笨,不如你利索,我……我……我不知道怎么收服他成为太子党,我没做过这种事呀,都是曹相在弄……”
刘永铭呵呵笑道:“我能不知道么?就靠着这一坛酒了!走吧!”
“现在时候还早,侯不平还没放衙吧?”
“我们又不找他,找他就不来这里了,直接去他衙门多省事!”
“阿?我们去他家不找他找谁?”
“跟我来就是了!”
刘永铭带着刘永铎来在街角拐了一下,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小院。
只是那家小院破败不堪,外围的土围墙还塌了一小块。
与掌柜说的一样,那小院的大门上贴着一张纸。
刘永铎凑上前去念道:“不可随处小便!”
刘永铭笑道:“脚夫力士虽是贫苦,却也爱喝两口。我们刚刚走过的那条小街酒肆不少,再过去就是西市,那边醉汉更多。想来是常有酒鬼经过街口,尿急之下就在此门墙边上放那么一把。故而有此行字!”
刘永铭说着将手上的酒坛与肉交给了刘永铎,自己上前将那张纸从墙上揭了下来。
刘永铎问道:“六弟,你撕人家这纸做甚?”
“有用!现在别问!回去以后我告诉你怎么做。”
刘永铭将那纸收入怀中,然后用力得拍着大门。
只听得大门后面传出一位老妇人的声音来:“是大郎回来了么?今日如回来的这么早?”
刘永铭笑道:“非是侯大,乃是其朋友,特前来拜访。”
大门一开,里面果然是个老人家。
老人家看起来十分健硕,可见平日里没少干农活。
老人家连忙说道:“我家大郎还未归来,家中并无长物,不好接待二位。”
刘永铭指着那刘永铎笑道:“不用你家准备,我兄弟已带了酒肉来了!”
“二位这是……”
“将客人堵在门外可不是待客之道呀!”
被刘永铭这么一说,老妇人只得将门口二人请了进去。
侯不平的家里不只是外面破败,里面的家具看起来都十分老旧,但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刘永铭一点也没有客气,一进到大厅里,便就在桌边凳子上坐了下为。
刘永铎却是十分客气得拱手道:“您便是侯右都之慈堂吧?在下有礼了。”
“您是……”
太子刘永铎正要自报身份,刘永铭抢着说道:“他是我兄弟,都是侯不平的朋友。原本也没有什么空,今日是也是讨了一个闲,才来这里的。老夫人放心,我们可不是来送礼求他办事的!只是找他喝两杯,酒肉也都是自带的,不让他破费。”
老夫人有些难为情得说道:“才过午后,怕是大郎没那早回来。”
“没事,我兄弟二人今日有些闲空,坐等他便是了,老夫人您忙您的去吧!不必理会我们。二哥!把东西放下,别提着了,进了这里就当作自己家了!不是外人!”
老夫人面露难色,又不好赶人走,只想着二人等不及了自行离去。
老夫人说道:“二位,你们慢坐,我去给你们沏壶茶来。”
老夫人说着便向内堂而去。
刘永铎将东西放在桌子之上,靠近了刘永铭,问道:“六弟,这事不对呀!”
“哦!二哥不错呀!脑子一下变好了,都能看出什么地方不对了!”
刘永铎连忙说道:“六弟别笑话我了!是真不对!侯不平一个右都御史,从三品的官职,为何家中如此……如此贫困?不至于呀!”
刘永铭不敢正视刘永铎,伸手便将那酒坛子打开来,并说道:“他家的事情你莫管!”
刘永铎小声得问道:“你刚刚在坛子皮里封上一张银票,就是因为他家里穷吧?看来你是知道原委的!快与我说一说,若我不知他处境,我如何拉拢他呢!”
刘永铭啧了一下嘴,说道:“其实……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侯不平入朝为官之前做过一任商洛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