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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苦着脸说道:“我没收!这是夹在酒封里的,我也是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的!”
“知道是什么人吗?”
“我在后堂听得他们的只言片语,好像其中一位就是你当初在商洛府时借你银子的债主!”
“是他!他如何来了?不行,我得把银票还回去,他的银子可不好拿,当初我若是知道银子是他的,我才不会去借呢!”
“东西不是他提来的,而是另外一位。”
“可知是谁?他们之间可有称呼?”
“你债主称他作二哥。”
“阿!太、太子!”
“什么?”
侯不平急道:“把银票给我,我得马上出去一趟,得将银子还了!”ωωw..net
侯不平说着从老夫人手上接下了银票。
他正要离开听得老夫人在后面叫道:“你手上还提着东西呢!”
侯不平低头一看,回身才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子之上,这才匆匆得离开。
侯不平刚离开家没多远,只见得一支由十几个东宫宫人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得走了过来。
他们之中有的提着食盒,有的拿着绫罗绸缎,在侯不平家门口停了下来,敲响了侯不平的家门……
…………………
刘永铭送走了太子刘永铎,自己回到了红杏楼中。
但他却没有在红杏楼里久留,拿上了“枯木龙吟”便离开了红杏楼。
两碗酒下肚的刘永铭嘴里呼着酒气,带着微微的醉意来到皇城脚下的一座牌坊边上。
他抬头看了看,那牌坊上写着“教坊司”三个字。
牌坊以里,两个杂役正在大门前打扫着。
刘永铭装作酒醉,踉踉跄跄得走了进去。
刘永铭往教坊司的大门一闯,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大声得叫道:“哪里来的醉汉,这里也是能随便闯的!哟!六爷!”
那人的态度一下子变得恭敬起来,连忙上前搀扶住刘永铭:“六爷,您如何穿着这样,小人都快认不出您了!”
刘永铭装着说醉话:“谁还没赌输过呀,不过是让人扒了衣服而已,又不是把手剁在赌桌上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那人心中嘀咕起来:“怕是从古到今,也就只有您一位王爷会把衣服给赌没了。”
刘永铭抓住那人的衣领佯醉问道:“你,你什么人呀,如何认得本王?”
“那是自然,您多有名呀。小人再有眼无珠,不知哪家墙高、哪家树矮,还能不识得您老呀。只是您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小人了。小人姓黄,在教坊司任奉銮职。去年冬至,又遇寒灾,皇上祭祀天地以后,在贞观殿摆下家宴。当时小人带了一队舞姬进宫演舞,当时演的‘来年丰’,六爷还打赏了小人一枚金豆呢!”
奉銮是官职,正九品。不仅教坊司有,太常寺、礼部也都有这样的官职,职能是管理相关的演艺人员。
刘永铭哈哈笑道:“真没想到还真有人记得本王的好!”
“六爷,您慢点,小心绊着脚,您如何来我这了!我正打算散衙回去呢。”
刘永铭笑道:“刚刚听得赌友讲起,你们教坊司来了一位美丽的可人儿,本王被他说得馋了,特地前来见一见!”
“教坊司近日没来什么新人呀!”
刘永铭将笑脸一收,瞪着黄奉銮。
黄奉銮脸部肌肉抽了一下,连忙抡起胳膊打了自己一巴掌,说道:“瞧我这记性,有有有!真有这么一位,但是……但是那案子还没判呢,礼部那一边交待了话,别为难她。”
刘永铭怒道:“少拿陆预说事,他压不住本王!人呢?带本王去见见!”
“六爷,您这……大爷交待了……”
黄奉銮话都没说完,那刘永铭抬起左手,一巴掌又狠狠得抽到了他的脸上。
黄奉銮一个踉跄,坐倒在地上,脑子都有一些发蒙,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刘永铭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刘永铭气道:“少在本王面前提大皇子,提起他来我就生气,别让本王发火烧了你这破庙!”
黄奉銮捂着脸说:“六爷息怒!六爷息怒!小人就这带您去见!这就去!”
对于一个正九品的小官来说,大皇子惹不得,被称作混世阎罗的刘永铭更是惹不得,因为刘永铭真的会放火烧房!
黄奉銮从地上爬起来领着刘永铭就向着教坊司深处而去。
教坊司深处住着许多人,那些人大多是犯妇或是犯官的家属,只是现在沦为了官伎。
她们平日里练习技艺,为一些官员弹唱献舞,甚至有时还会被要求陪酒陪床,维生之艰难可想而知。
如果宫知县的案子坐实了,她的女儿很可能也是这样的命运。
黄奉銮带着刘永铭来到一间房间前,也不经过里面人同意,就将门推开,并让出道来,站在一边。
刘永铭贱笑着走了进去。
房间不到十平大而且十分简陋,除了一张破旧且不平的桌子之外就只摆了一张床。
床还不是架子床,就是两条长板凳上铺几块长木板而已。麻布床单下铺着的是结成小捆的稻草。
床沿上坐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少女。
少女五官清秀,身姿漫妙。虽然穿得不好,但如果打扮一翻,再穿上碧霞美衣,必是天宫里蕊珠仙子一般的人物。
只是现在少女两唇失色,面容憔悴,看着实在是让人有些心痛。
但这已经算是不错了,因为有礼部的招呼及大皇子的“照顾”,让少女还能一个人住一间。别人可都是七、八个人挤在一个小房间里。
刘永铭奸笑着走上前去,伸出手托起了少女的下巴。
少女十分不情愿,将头甩向一边,躲开刘永铭的手。
黄奉銮有一些急了,他说道:“不得无礼!这是六爷!惹恼了他老人家没你好果子吃!六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刘永铭一摆手,让黄奉銮不要说话。黄奉銮立刻就将嘴闭上了。
“本王就喜欢烈女的这股劲,摸摸小手就会脸红,亲她小嘴还跟你急,有娇有羞才是最好的。那些没羞没臊、人尽可夫之流,还不如本王青楼里的姑娘来的妖艳,那多没意思呀!”
刘永铭又对少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并不回答,黄奉銮怕刘永铭又发脾气,马上替少女说道:“宫玥璃,是陇西县宫千树宫知县之女。”
刘永铭摸了摸身上,将所有的碎银子都拿了出来,递上前去,说道:“去紫烟轩叫一桌席面,本王要和小美人乐合乐合!”
黄奉銮为难得说道:“六爷,紫烟轩可是从来不外送的。您去的话他们可能会,但小人的脸小,他们不会买小人的账的。而且紫烟轩吃一席挺贵的,您这些碎银子能在别处办一桌好的席面,但真要让紫烟轩备那么一桌,怕是没有一、二十两银子是办不下来的。”
一般人吃饭,二、三钱银子就可以吃得很好了,一桌酒席一般贵的也就一两多。
但刘永铭经营的酒楼都是高档酒楼。从酒到菜,从侍女招待到内部装潢可谓极尽奢华,一场酒席下来至少十两银子。
刘永铭气道:“你去到那里说是本王叫的席面就行,那是本王的产业本王还能叫不动?还花钱?笑话,本王什么时候白使唤过人呀?这碎银子是给你赏给跑腿的人的赏钱!长点眼力界吧!”
黄奉銮一听心花怒放:“小人马上办!马上办!”
黄奉銮说着便向外退了进去,连忙吩咐打杂小厮去紫烟轩以刘永铭的名义叫一席席面过来。
刘永铭看着坐着床沿上的宫玥璃安慰道:“小美人别慌,一会儿酒过三旬,我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宫玥璃如惊弓之鸟,连头也不敢抬,更不敢发出一言。
刘永铭就这么呆呆得看着宫玥璃。
刘永铭此时想的却不是美色,而是宫知县的案子:“多美的少女呀,静娴雅香,定是个知书达理之人。若不是因为事态,定能嫁个郞才贤士,幸福一生,可惜了……”
刘永铭出神得想着,那宫玥璃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害羞。
她的两手在衣袖之中像是在扭捏着布角。
刘永铭皱头一皱,但马上又回复了贱笑的神情。
只见刘永铭伸出左手,一把抓住宫玥琉的右手手手腕,要将她从床上拉起来。
宫玥璃原本藏在袖子里的右手被刘永铭一拽,伸出了袖子之外,只见得一把亮煌煌的匕首就握在那宫玥璃的手中。
宫玥璃的手腕被抓住,哪里使得上什么劲,被刘永铭一拉扯,整个人扑进了刘永铭的怀中。
那宫玥璃尖叫一声,刘永铭已然转动身子坐在了床沿之上,那宫玥璃自然也被拉着坐在了刘永铭的大腿之上。
刘永铭右手抱着宫玥璃的腰,左手紧紧得将她的手腕压在了宫玥璃的大腿之上。她的袖子正好盖在了匕首之上。
宫玥璃正挣扎着,在房间之外听到动静的黄奉銮推门而入。
宫玥璃一下子慌了,她从刚刚黄奉銮的话里听出来自己面对的是一位皇子,而自己正拿着匕首对着刘永铭,结果是可想而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