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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张小六和陆知州还没进大帐前,便听见里面爽朗的笑声,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见无人为其通报,索性便直接一挑帘幕,自行进入其中了。
大帐之中,四名绝色女子,正在表演歌舞,一名女子持酒壶游荡于全场斟酒。
张小六的目光,一见这五名女子,当即被她们吸引住了,等到主位的将军发话后,其方才清醒了几分。
之所以如此,倒不是因为她们的容貌,身姿,而是这五名女子,张小六他认识三个。
绕场斟酒的是孙三娘,献舞的四名美女里,有魉姬,弈雅的身影。
“进帐的可是昊灵山神和陆百户?”
“昊灵山神张小六,参见将军!”
“凉州除晦司百户,陆知州,见过节度使!”
张小六和陆知州,见李将军皆未行单膝跪礼,而是依照大楚律令,以同僚,上下级的拱手礼对之。
上座的李节度使,摸了摸自家的胡子,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周遭刚刚还在喜乐融融的众将士,却是对其大为不满。
“啪!”
“不懂礼数的狗东西!”
这些陪酒的将军里面,就属那位黑脸大汉最为暴躁。
别人最多也就是横眉冷目,以视张小六,陆知州二人罢了。
这个黑脸大汉,却是直接一把将手中酒盏,摔了个稀碎,明言责骂张小六和陆知州。
张小六和陆知州对此,均没有发一言,甚至脸上还都挂着笑容,双手依然行得是拱手礼。
“哈哈……铁塔!你又喝醉了,来人啊!给两位贵客赐座!”
“谢将军!”
“多谢节度使!”
对于李节度使的打圆场,张小六和陆知州,都觉得心安理得,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那位叫铁塔的黑脸大汉,在被自家将军,笑着训斥了一句后,也不再言语了,只是自顾自的举起坛子猛灌酒。
待张小六靠近帐门坐下来后,方才开始好好打量一下,帐中众人。
为首的中年男子,肯定就是节度使了。
整个大帐,除却张小六和陆知州,就只有他一人没有顶盔带甲,而是穿了一件白色内衬丝衣,给人感觉十分随意。
除了这位李节度使外,帐中还有八名将军。
其中一人便是刚刚对他和陆知州,出言不逊的铁塔。
对于这些人的修为,张小六不好评论。
但根据他的感知,这些人的气血,都格外旺盛,尤其是那个铁塔,纵然是死在张小六手上的水牛,比之都差了不止一筹。
李节度使,既然不提正事,张小六和陆知州也乐得装糊涂。
能和弈雅,魉姬同台献舞的女子,身姿,风情,技艺自然都是一等一的。
飘香阁的价格,张小六可是深有体会。
这种规格的歌舞,若是他自己进入飘香阁想看一场,说不得就算把他的家底全掏空,也未必能称心如意。
这还是在今朝,张小六从除晦司官差尸首上,发了一笔小财,方才敢如此想想。
若是换了之前,张小六想都不敢想,着实是自家的囊中太过于羞涩了。
同样在欣赏歌舞的西北节度使李轻候,观张小六和陆百户这般做派,不由得点了点头。
他们俩个的本事如何,李轻候没亲眼见过,不过但凭这份心性,和刚才的处事姿态,他便知关于两人胆量,性情的传言,情报,皆所言不虚。
“啪啪啪……好!来人,赏!”
自家将军都夸歌舞好,帐中何人敢出言唱反调?
而且人家四位,的确歌舞不错,连粗鲁如铁塔,都觉得好。
“谢将军赏!”
闻听李轻候所言,孙三娘放下酒壶,和自家四位姐妹,一同向其下拜见礼,并代表四位姐妹,同李轻候交涉。
“乖乖……”
方才的歌舞虽好,但张小六也算见多识广了,并未太过于惊讶。
但等外面军卒举着托盘,来到帐内,给几位美人送赏赐时,一旁的张小六见了,着实是口水都要流到地上了。
“世人皆道:美人爱珍珠,然我西北虽无海,但这汇聚一方地气的土灵珠,比之东海珍珠,也不让分毫。
自古便有,将军,美人,从不使人间见白头一说。
土灵珠常年佩戴于身,受地气滋养,可使几位姑娘的绝世容颜,多留些岁月。
昊灵山神,陆百户,以为我这礼物如何呀?”
这西北节度使李轻候,做事着实不可以常理度之。
他赠五位姑娘宝物,不问姑娘们的态度,反倒是来问毫不相干的张小六,陆百户意见。
此番举动,纵然是张小六平日里自诩有几分急智,也一时间摸不透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只能起身应和道。
“脂粉赠佳人,宝剑配英雄!将军此举,着实风雅。
今日若不是小六亲眼所言,真难想像,沙场中人,也有似将军这般,风雅君子。”
李轻候闻言,抚掌大笑道。
“哈哈……世人都说,昊灵山神桀骜不驯,没曾想今日也懂逢迎了。
可见世俗之言,不可尽信!
来人!取本将军的神鞭,玉符!”
李轻候此次发话,动身的却是在场坐于末尾的两位将军。
时间不大,这两位将军便一人手持一柄断鞭,一人拿着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符,回了大帐。
李轻候见此,起身缓步走到了张小六,陆百户近前。
节度使都起身了,别说张小六,陆知州了,就是在场的众位将军,又有哪个敢坐着?
“本将军,闻听人说,昊灵山神,修习的乃是茅山正宗,尤其擅使雷法。
此鞭乃是上界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未得道时,被打神鞭打断的雌鞭。
不知怎地,遗落此界,我有幸寻得,一直珍藏。
今日便赠送于昊灵山神,也算是不负宝剑配英雄之美名!”
虽然张小六深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奈何李轻候的礼,实在太重了。
那句“无功不受禄”,在张小六的嘴里,打转了数个回合,最终还是变化为了“谢将军赏赐”。
李轻候闻言,笑逐颜开,其又从自家部下手中,接过玉符,对着陆知州言道。
“伉俪携手,封存真魅,久侍于身,不为所动,千里求冰,以存玉身。
陆百户的大名,事迹,可谓是响彻整个西北。
三十岁任凉州总捕,数月间由凡入道,凭借战功,直接升任凉州除晦司百户,连兵部尚书,都对你赞不绝口。
当真是我西北的好男儿啊!”
陆知州听得李轻候对自家这般称赞,当即躬身一礼,回道。
“劳将军谬赞,知州着实愧不敢当!”
李轻候闻言,摆了摆手,将玉符放到了陆知州的掌心处,语重心长道。
“此枚玉符,乃是先皇天和帝所赐,内中存有一州百姓三年的香火,持此符者,可自由进出大楚境内,京都除晦司衙门的大牢,也不再话下。
你若是想提个人犯,虽然不合律令,但想必那看守的官员,也会给你这个面子的。”
李轻候说完,陆知州久久不语,只是手掌紧紧握住玉符,仿佛要给其攥出水来一般。
李轻候见此,脸上的笑意更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