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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六和陆知州于水下行进了不多时,便来到了一里江水神府。
此时水神府门前,一里江水神年章,其女年蕊,其妻王天骄,女婿乔生,皆在此等候,但也只有他们四个在此。
“大哥!”
“华儿!张小六,我和你拼了!”
面对张小六,陆知州的到来,一里江水神年章无动于衷,倒是其女年蕊,其妻王天骄,眼见他肩头上昏迷不醒的年华,颇为担心不已。
说话之时,王天骄更是把手伸向了自家腰间的储物香囊中。
“夫人!”
“小娘!”
在年章,年蕊的惊呼中,张小六突然一步越过百丈之遥,转瞬来到了王天骄的近前,面带笑意,右手摁住其已然探进香囊中的手臂,满脸轻松的笑道。
“嫂嫂何必动怒?我这大侄子,不过就是睡着罢了。
外面不比江中,日后可莫要让他贪杯醉酒了。”
张小六说完,肩膀一抖,便把年华送了过去。
王天骄一见年华朝自己这边“扑”来,哪里还有心思动用什么异宝海螺?
赶紧匆忙上前,将年华接住。
而此时一旁的年章,一脸无奈,深深地看了张小六一眼后,便将手中一座刻有一条活灵活现的鲶鱼印玺,奉送到了他的面前。
“小儿,年幼无知,倒是给两位上差添麻烦了,此乃一里江水神印玺,法力,香火注入其中,自可分江辟水,还请两位上差收下。
我已然老迈,神智昏聩,躯体丑陋,便不去江面恭送大军天威,觐见将军,污人慧眼了。
还望上差,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能够替我多多美言两句。”
年章说得言辞恳切,他既如此低声,张小六纵然心中再有怨气,也不好发作。
且凭心而论,张小六还是挺喜欢其子年华的,对他很是欣赏。
故而见此,张小六便也不客气,直接将一里江水神印玺,拿在手中,把玩探查了一番,确定无碍后,便收入了怀中。
“到底是喝了你不少水酒,今日便奉劝你一句,年华是个好孩子,看好他,不是每个人都似我这般好说话的。”
“是是是,上差放心,老朽一定严加看管。”
对于张小六之言,不管年章此时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表现得言听计从。
张小六和陆知州看着他如今卑躬屈膝的模样,以及年蕊,王天骄,一脸悲切的神情,不住地摇了摇头。
回想当初在此痛饮数日,鏖战三阴老魔,颇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东西到手了,看年章这副模样,张小六和陆知州,也没有心情再在此处继续待下去了。
二人转身返回时,行到一半,正好看到了赶回来的一众虾兵蟹将。
瞧着他们七手八脚,于一里江水神府门前,忙忙活活的身影,张小六不禁想到了自家的昊灵山。
今日的一里江水神府,有他张小六放过一马,他日自家的昊灵山若是遭劫,又有谁能够对其高抬贵手一次呢?
想到此处,张小六不禁皱了皱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直觉得肩膀上的担子,重了许多。
“唉!”
陆知州与他相交莫逆,此时倒也猜出了张小六的几分心思,其望着下方,劝解道。
“昊灵山不是一里江,你张小六也不是他年章,同人同名还不同命呢!
修真界和凡俗界没啥两样,不甘于平凡,便要承受相等风险和代价。
这个道理,你在夺那头斑斓猛虎机缘的时候,岂能不知?
与其有时间在此伤春悲秋,还不如想想之后到了牛氓山怎么办?”
张小六闻言,没好气的回道。
“你这时候,跟我炫耀什么消息灵通?真有手段,十万大军进凉州,你怎么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姑娘都上花轿了,才想起来扎耳朵眼,晚到你姥姥家去了!
一里江怎样?牛氓山又如何?我就不信了,头上的天,还能叫谁一手遮了?
别忘了,魏国那边,还有个苟延残喘的老君王呢!”
张小六言罢,陆知州眼神顿时一亮,他再想说什么,张小六却是不听了,其直接一个加速,几个闪身,便出了一里江,来到了铁塔将军的面前。
张小六到了岸边,看着贴满符箓,张弓搭箭的军卒,心道:难怪那老鲶鱼不肯跟自己上来呢!
如此多的符箭,就算一时间射不死他,也能要了其半条命。
同时其也感叹,李轻候真是家大业大。
符箓这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到了谁手里都有用的。
灵与不灵,九成看画符之人,一成在施符之辈。
能让凡人,都可使用,杀伤修行者的符箓,想必画制之时,不会那么容易。
而他在此处,一时间便见了不不少于千张,且张小六可不信,这些弓弩手,只能齐射一轮。
管中窥豹,当真是细思极恐。
岸上的五千骑兵,张小六这几天,都暗中观察过,单对单能敌得过法脉境的,不过一掌之数。
至于那为首的铁塔,到底有几分本事,张小六还不确定,毕竟没跟其交过手,不好说。
虽然对于修者界,行走境之下,看修为斗法,基本上都是死路一条,毕竟修为是死的,术法是活的。
但是对于这些凡武骑兵来说,看境界下菜碟,还是有点用的。
“小六兄弟,此去不顺?无妨!待本将军,调兵布阵,平了他的水神府庙!”
张小六上岸,看见这些弓弩手的符箭,一时间走神了,站在铁塔将军面前,半晌未发一语。
这家伙还以为其此行吃了憋,抹不开面子,不好直说,当先给了台阶过来。
张小六闻言,瞬间惊醒,其冲着铁塔抱了抱拳,从怀中将一里江水神的印玺掏了出来,回道。
“幸不辱命,水神印玺在此,即刻便可为将军大军开江辟水。”
铁塔将军见此,自是欣喜,其拍了拍张小六的肩膀,大笑道。
“大帅果然没有看错你,来人!牵我的奔雷过来!”
自家将军发话,一旁亲随哪敢不从?
不过数息,就有军卒,牵着一匹浑身黑灿灿,身躯比周围军马都壮硕一圈的良驹走了过来。
铁塔将军指着这匹黑马,冲张小六说道。
“此乃是我的座下二骑之一,名曰奔雷!
可驮千斤,昼夜奔行不停,一日三五千里,不再话下,若是情急,万里也走得。
小六兄弟,今日此马,我便赠送于你了!”
张小六听了这话,连连摆手推辞,这匹马,他早就便注意到了。
其和现在铁塔的坐骑,都不是凡种,要说他不喜欢,那绝对是假的,只不过张小六毕竟对于西北军,是初来乍到,其怎么也不好夺人所好。
“我铁塔生平最喜欢爽利之人,小六兄弟你莫要跟我做小女子的扭捏之态。
赶紧骑上好赶路,莫要误了李帅大事!”
铁塔都这般说了,张小六便再不好推辞。
其翻身上马,稍稍一拉缰绳,奔雷立刻前蹄上翻,人立而起,此时间,张小六端坐于马背之上,颇有几分,纵马江湖,驰骋沙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