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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睡了一下,沈舒禾醒来望着洞口已经暗了下来。而在洞口的绑匪也打起了瞌睡。
看着只能容一人进出的洞口,没想到这厮还有点脑子,知道挡住出口。
沈舒禾趴在地上一点点挪到火堆前,将手慢慢靠近底下的木炭。
咬着苍白的唇,强忍着灼伤,看着手中的绳索一点点的断开,唇角微微弯起。
挣开束缚,连忙解开脚上绳索,捡起一旁的木柴,小心翼翼的走到绑匪身旁。
绑匪迷迷糊糊中睁开双眼,“你怎……”
沈舒禾一棍敲打下去,“啊!”
绑匪一声尖叫,沈舒禾扔掉手中的木棍,往洞外疯狂的跑着。
躺在地上绑匪捂着头,一股暖流缓慢的流下来,“他娘的。”
起身也追了出去。
寒风刺骨,周围黑漆一团。
沈舒禾提着裙摆不管不顾的往山下跑去,只有一个念头。
突然被一树枝绊倒,“啊!”
这一声尖叫声也引起的绑匪的注意,正往她这边过来。
而她狠狠地摔倒在地,顺着山坡滚了下去,她拼命的想抓住什么,地上全是积雪跟木碎。
过了一会身子撞到一棵树干上,终于停了下来。
她忍着全身剧痛,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手脚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就这么使不上力气。
抬头望向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连月亮也被遮住了。
忽然想起自己上辈子去死的那个夜晚,天也是这般黑,也是这么的冷。
她缓缓闭上了眼眸,不再挣扎。
在浑身疼痛和冰冷中再一次等待死亡。
听着不远处的脚步声在一点点的靠近自己。
不,她才活过来,爹娘还在等着她回去,仇人都还没死,她不能再死于非命,她不可以就死在这里。
沈舒禾深吸了一口气,扶着身旁的树干慢慢的着爬了起来。
还来不及站稳,突然又被一掌扇倒在地,一口鲜血不由自主地自唇角溢出。
绑匪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你倒是再跑啊!”
看着眼前的绑匪双目赤红,头上还流着血,犹如地狱前来勾魂的恶鬼。
沈舒禾闭上了双眼,等待着下一掌。
却没等来欺辱,掐着脖子的手松开了。
当夜,一群人正埋伏在城隍庙外,两蒙着面的男子偷偷的进了庙内。
“快点。”一男子正警惕的望着外面,另一人挪开了神像,取出暗格里的银票。
“拿到了,快走吧。”二人正准备离开。
“想走?”突然门外站着一群人。
“你们是什么人?”
瞬间整个城隍庙亮了起来。
“我倒要问问你们是什么人,胆敢绑架朝廷命官之女。”沈恒山从庙内走了出来。
“抓起来。”江夏命令道。
二人慌张了起来,质问道:“沈恒山你不要你女儿的命了?”
“哼,就凭你们也敢威胁本官,抓起来。”
“跪下。”
江夏扯下他们蒙着的脸,沈恒山惊讶的望着他们。
“是你们。”
二人冷笑着,眼中却闪过得意,“不错就是我们,沈恒山你没想到吧,是我们绑你的女儿,识相的话就放了我们,不然再过半个时辰,你的女儿可就遭殃了。”
沈恒山拔出一旁暗卫的剑,指着他们,“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我好心放你们一马,你们竟不知悔改。”
二人笑道:“放过我们?要不是你把我们逐出沈氏,我们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是你害的我们妻离子散,我们也要让你尝尝丧女之痛。”
“你们自己做的恶,还有脸怪到别人身上。”
沈恒山捂着面,悔恨道:“你们这群混账,我本着同宗同源救你们一命,你们竟然恩将仇报,早知道就应该让你们发配边疆。”
“带回去,给我好好招待他们。”
“沈恒山放开我们,你不要你女儿的命了?”
江夏见此情景,不由的纳闷,“沈大人,这些绑匪是你沈家人?”
沈恒山叹了口气说道:“正是,几个月前,这几人被告到了圣前,皇上命我自行处置,后被我逐出沈氏,不想竟心生怨恨,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心慈手软了。”
江夏明白的点了点头。
而当他们抓住了绑匪,京城里也开始流传出一个流言,沈侍郎家的沈舒禾在上元节当晚被绑匪劫了去。
现在还下落不明,恐怕凶多吉少。
这流言,一夜之间传遍了大街小巷。
……
裴瑾远颤抖地将沈舒禾抱在怀里,粗粝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轻声的在她耳边说道:“禾儿别怕,我来了。”
半昏迷中的沈舒禾只是从喉咙发出一声几乎听不到的嘤咛声,就完全昏了过去。
裴瑾远看着不远处捂着胸口的绑匪,阴狠地道:“别让他死了。”
抱起沈舒禾往山洞方向走去。
就在不久的刚才,听风已经找到绑匪的窝藏地点,不过他们慢了一步,到时已经没人了。
后面听到沈舒禾的尖叫声,立马赶了过来,看到了裴谨远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心爱之人被人掐着脖子,吐着鲜血。
回到山洞,裴谨远解下大髦,披在地上将沈舒禾放在上面,轻轻的为她擦拭嘴角的血迹。
“侯爷,这风雪有点大,属下先回去找人来。”
裴谨远点点头,眼睛一直盯着沈舒禾。
沈舒禾此时在做一个冰冷而无望的梦,在梦里,她一个人孤独地躺在一冰冷床上,她冷得瑟瑟发抖,冷得浑身再也没有知觉。
身体好像飘荡了起来,她看到红红的一片,惠王齐澈上了断头台,发号施令的人是谁呢?
她想上前看那人是谁,可有一股力量将她往后拉。
梦境一转,周围烟雾缭绕,她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
这个时候的她,已经不觉得寒冷,也不觉得害怕。
低头间,她发现自己两脚踏在半空之中,脚下都是迷烟。
她越发恍惚,突然望着烟雾中出来一个男子,骑着黑色骏马,腰间配着三尺宝剑,从容而深沉的眸子穿过缕缕轻烟,笑着向她走过来。
她忽而便觉心口发烫,整个人仿佛被烧灼一般,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人说道:“我来了。”
裴谨远见沈舒禾紧蹙着眉头,喘息渐紧,两颊绯红,喃喃自语,大手覆在她额上,才发现居然这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