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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他的那些亲人,总感觉每次他们来看我的眼神都很不一样,带着打量和探究。还有我婆婆,别人都说她好,我也觉得不错。可是……我婆婆每次与我说话都是一种,一种明知故问,做什么事都要问我,问我该怎么做,或者让不让她去做。我不喜欢……”
说完,凉川踹踹不安的看着安娘:“安娘,你说会不会是我想多了,心眼太小,爱计较。”
安娘摇摇头,她是亲眼一步一步看着凉川从一个开朗活泼的姑娘,变成了一个唯唯诺诺,做什么事都很不自信的样子。在婆家过的幸福便会越发容颜焕发,自信满满,相反的,将就者,便会变成像凉川这种的。婚姻最能改变一个女人原本的模样,有多少人在婚后迷失自我,变成了婆家的一个附属品。
“不。女人的第六感最正确,你所感觉到不对的,那肯定不对劲。”安娘道:“你觉得古天那些亲戚不喜欢你,实则是真的,否则你也不会在她们的眼神里看到陌生的嘲弄。还有你的婆婆,我在古镇这些年听说过她,是个精明的女人。她聪明至此,做什么事难道都要经过你的同意吗。别傻了,丫头,那是她怕承担责任,故意经你口,最后若是错了,过错也都变成你的不对。还有你的丈夫,你说他什么都向着他的家人,很明显的,他没把你当做他的亲人,只是一个从外边娶来的妻子,过日子的,终究不是他的亲人。”
她一口气说了个惊光,虽说真相很残忍,但有些事若是没人给凉川说透,她怕是一辈子都不愿面对。况且,凉川是个聪明人,这些事她应该早就有所察觉,今日说起,想来是做好了面对这一切的准备。有些真相总要面对,不是逃避就可以免掉的。
凉川听完,思绪恍惚片刻,也不知飘到哪里去了,目光淡淡的低头看着自己那身衣裳,谈不上是悲还是恨。
安娘也不说话,静静坐着陪她。
须臾,凉川喘了长长的一口气,摆摆手:“罢了,罢了,终究是错付。”
古天或许心里有他,到她在古天心里的那点存在感太低,比不得周围的任何一个人。至于她呢,从前成婚第一年她的确对老实憨厚的古天心有好感,但随着古天生意兴隆,钱袋自己的钱财越发充盈,他便有些忘本,对她也没了成婚时的温声细语。
“这场婚姻本就建立在无爱上面,走不了多远的。”凉川喃喃两句,恍然想到了黄莺。古天的小妾,如今也攀附上了县令,背叛古天。
一来一往的,何尝不是因果轮回。
凉川突然笑了笑,眸子里的阴霾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轻松和喜悦。那双枯萎了些许日子的杏眸,终于有了神采。
“安娘,谢谢你。”
安娘看她这样明白她是看开了,心里替她高兴:“这样才对嘛,我们凉川生的国色天香,哪样子的俊俏公子找不到。等到了京城,姐姐带你开开眼界,一排公子任你挑选。”
凉川弯唇浅笑,她这次去京城纯属想散散心。
中午吃了饭,安娘领着一辆马车停在店铺门口,招手与凉川一同上了马车。
古镇到京城只需经过一片大规模的西瓜地和一处杨树,便到了京城。好在这一条路都是石板路,不会受了雨水影响,了了只需要一个时辰的路程。
车夫是个看着老实忠厚的中年男人,一路也没说句话,安安静静架着马车。
凉川撩开帘子,看着外面一片片绿莹莹的西瓜,被雨水埋在了土壤里,只剩莫大的叶子挺立笔直,随着叶子一晃摇曳。这个时节,早瓜本来是拿住小瓜的,结果跟和长枝都埋在雨水里,那些小瓜想来也随之泡死了。明明是一片绿色生机盎然,一眼看去却尽显萧索。
“今年天灾一言难尽,毁的何止是是麦子。”她哀叹道。
安娘也觉可惜:“谁说不是呢,农工颗粒无收,百姓吃不上饭。看来今年难民又要曾添不少。”
玄国算不得多强国,土地肥沃的地方就那么几块,多半是山间荒芜地区。干旱大雨,泥流山石滑坡这些灾难,在玄国很常见。每年农工种来的粮食一小半上缴国库,还要卖给那些商户,只剩一家几口够吃的存量。那些无地可种的,又没钱的人,只能挨饿受冻,靠着沿路乞讨为生,一路流浪在玄国富饶地方。因此,每年都会饿死不少人,如今今年又遇上天灾,那些人更加没有活路了。
凉川心里有些难受,便道:“真替那些可怜的人难受。”
可惜她自己能力有限,不然肯定食粥赠银,让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吃饱肚子。
一路谈天说地,聊聊笑笑,很快便到了京城。
上京城以富饶繁华闻名,到处可见穿着上好的锦绣精致长裙的姑娘,和那些有人伺候着的富家公子小姐。每家店铺上高高挂着的牌匾,款式多样,字迹浑厚,都要比其他地方的看着贵气。而每条街市罗列不同种类,譬如,她现在走的街市是卖一些衣裳之类的,大多数都是女子和公子今年流行的锦绣料子,从门口看过去便能看出那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料子珍贵不已。旁边的一条街和这条街并齐,好像是卖首饰玉器,看的人多数是一些穿着华贵的老爷姑娘。其他一条条交错相连,与那拱桥池中碧水浩天一色,晨起晚霞遥相呼应,真真是繁华都市。
随便找了一家管子吃了饭,出去已然是傍晚了。
给了车夫一锭银子,车夫便牵着他的马车走了,前去联络下一个往来奔波的客人。
“你应该会骑马吧?”在街市游走,安娘随口问道。
凉川愣住看着安娘,不明白她怎么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算会一点吧。”
从前在听竹苑看那些富家公子练习骑射,她在旁替那些人捡射落得长箭,学到一些技巧,待那些人离去,她前去牵马,有空便会偷偷上去跨上马背,学着那些人的模样拿着鞭子抽打马儿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