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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极力屏住呼吸,等待着那个声音移动的更近些,再近些。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个谜之生物并没有能抵达任何一个人房门口,因为几秒后,街道上突然传来了人类的惨叫声,这样尖锐的叫声猛然刺破了属于这个深夜的宁静,同时也打断了咚咚敲击声向这边移动而来的脚步。
几秒后,那个声音就像是从回来没有响起过一样,消失在了深夜的走廊上。
“不要啊,不要,你们不要过来!”
罪魁祸首在楼下挣扎惨叫,并没有很神秘,也扯过不上怪异,甚至她闭着眼睛都能单凭声音判断出来人有十来个左右,他们很快就捂住了惨叫的人的嘴巴,拖着他离开了,隐约也能听见他们训斥着对方不要打扰“天女”安眠一样的话。
还真是一群虔诚的信徒啊……
她抽搐着嘴角,小心地拉开门往外张望了几眼,奇怪的是走廊上并没有多什么奇怪的东西,安安静静,就好像睡前那样。
这个地方简直没一处不古怪,末世里难道还兼容鬼怪系统不成?
稍稍回忆起一点自己穿越原因的越晓晓此时却完全没有心情追根溯源,确定了没什么危险之后也就摇摇头退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叹了一口气,打算再睡一小觉,当然这一觉估计不会很香就是了。
就在她关上门的下一秒,角落处的壁橱底下忽然动了动,一只细嫩的绿藤试探性地伸出头来,碧绿的叶片在寂静的空气里无声地晃动了几下,确定了周围再也不会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家伙之后,就得意地扭了几下。
不远处的另一扇一直紧闭的房门终于缓缓打开了一半,白裙子的女孩看着绿藤的动作,轻轻叫了一声:“过来。”
一道油绿油绿的影子唰的一下朝着秦初宜扑了过去。
如果它有嘴巴的话这个时候大概已经扒着主人大腿开始嘤嘤嘤了。
——你都不知道这里有多可怕,这里的丧尸不仅喜欢吃人,吃变异兽,连我这么可爱的变异植物都要吃!!!
——我这一路都吓瘦了好几圈!路上好几个食物都被它们打断给吓走了!
女孩儿把试图缠着她小腿撒娇的绿藤一脚踢开:“没洗过澡不要碰我,进来说说这一路的情况。”
很快这扇门就紧紧关上,细微的水声从门缝里渗出来。
就这么度过了第一个丧尸领地上的夜晚。
第二天早上,在层层叠叠的梦魇中睁开眼睛的越晓晓,猝不及防地对上坐在她床边的江璟然的视线,她迷迷糊糊地看了男人一眼,下意识地将他认成了已经睡在隔壁的某个旅伴,于是习惯性地嘀咕着:“早上好~”
“早上好。”男人镇定地回了一句,“看来昨晚你没怎么睡好,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等等,你怎么在……?”越晓晓终于稍稍反应过来面前人的奇怪,用力揉了揉双眼,拼命瞪着他:“你怎么出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出来?你只说了我们在丧尸手底下的镇子上,可没不允许我出来看看,难道出现一个我,这里的人还会学着丧尸一样把我煮了吃了不成?”江璟然笑笑。
越晓晓暴躁地拽过一个枕头,砸了过去:“我是说,你滚出去!”
任谁睡醒了突然在枕头边上突然发现一个男人都会很生气吧!
尤其是越晓晓此时尚不清醒的脑子没法提供给她半点理智的情报,她可没有眼前的人能不能骂的直觉,尤其是即使是清醒着的她也没几分对这位男主大人的好感。
江璟然哎呦一声,伸手接住枕头,却感到指尖沾上了一点点水汽。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一小片水渍。
“你昨晚流口水了?”他的目光着重在越晓晓眼眶底下那一圈青色的黑眼圈上停留了一会儿,“不像啊?”
“!!!”
江璟然是带着他的玉佩一块被赶出来的。
身边被什么东西碰了下,他回头一看,是身边秦初宜怀里抱着的盆栽叶子,即使休息了一晚上,也丝毫没能改变女孩苍白的脸色,此时她明澈的眼睛正疑惑地看着他:“你们现在打算离开吗?”
“昨天晓晓已经拿手机把大致情况说了,我今天出来是想调查一下。”
“你们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称呼名字了?”
阅书万卷的秦初宜很容易就抓到了上一句话里的重点,传说中只有密友之间才能用到的称呼,一个人的名字,不带姓。
江璟然摸了摸鼻子,咳嗽了一声:“我走了,你们晚上还在这里吧?”
事实上他被直接从房间里面赶出来这种事过于丢脸,还是不要说出来了。
“在。”秦初宜点点头,“你最好不要走太远,丧尸都藏在人类不常去的地方。”
她说着摸了摸心口:“或者你和你的同伴在玉佩里等两天,我或许能带你们避开高级丧尸直接离开。”
盆栽里的植物悄咪咪地晃了晃身子,这只是委婉的说法,如果几天后谢泼德还想要把主人继续留下来的话,耽误了行程的他也许就要接受一点现实了。
主人对付丧尸可从来没有对付人类那样的手软。
然而江璟然不知道许多内幕,对秦初宜唯一的印象只是一个可疑但没那么危险小丫头,于是他不怎么把这句话当回事儿,笑着颔首。
“那我走了。”
——这种正派角色就是喜欢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明明只要好好待在主人身边,就会很安全的。
不可理喻,小绿默默在精神交流中跟秦初宜表达自己的鄙视。
然而它伟大的主人并没有理会它,只是默默地把这盆吵闹的花卉摆到了离自己最远的墙角里。
只要是宠物,都很吵。
如果不是气极了,她才不想把晶核重新拿回来,莫小玖在这里放一个谢泼德激怒她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晶核啊……
秦初宜看着天空那一派澄净的蓝,无声地感受着血管里血液的缓慢流动,心脏的每一次跳跃,以及身体里所有的死亡与重构,这些都是剥离了晶核后才会出现的,最近似于活着的体征,尽管这只是虚假的。
死亡依旧是死亡,永远也无法成为真正的生命。
盆栽里被命令这么蹲着的小绿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一丝丝情绪,于是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藤蔓缠绕上了她的小指指尖,只是轻轻的一碰,上面细小的刺却直接扎破了她的肌肤,一缕暗红的血以半固体的形态缓慢地流出,才触碰到空气就很快干涸了,变成了凝结的血块。
藤蔓触电一般地松开她的手指,在半空中犹豫着停留。
“没必要惊讶,我现在本来也不强。”
秦初宜把小指上的血痂舔到嘴里,然后顺势将手举起来,照着外面的晨光:“脆弱、渺小、狼狈,他知道这一点,才把谢泼德送到这里来。”
“我总有一天要去南海,这里是我的必经之路。”
女孩面无表情,或者说大多数时间她都是面无表情,但此时的她似乎更加苍白了,整个人都变得浅淡,透明,仿佛下一秒就要融入空气,再也找不见踪影。
“唐行瀚,他在南海,她的答案只有在末世里才能得到解答。”
死在异国他乡的,血缘关系上的母亲,直到她临死前都心心念念的答案。
小绿茫然地在半空中舒展自己的枝叶,纠纠缠缠,显然是根本没听懂秦初宜在说什么,它只是感觉到主人厌世的想法,然后付诸了自己的行动试图安慰她——它抖开了秦初宜刚刚叠好的被子,劈头盖脸地糊到了秦初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