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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歌暂时打消了找家的念头,因为李夫子说这个世界太大了,大到几辈子都走不完。
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街道上,看到什么都会觉得新奇而有趣。
“让开,速速让开!”
只见从城外方向一辆马车疾奔而来,马车上的年轻男子衣着华丽,正挥舞着马鞭,满脸张狂地怪叫着。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退让到两边,一名小乞儿惊慌之下吓得倒在了街道中央,眼看就要被马给踏到。
突然从人群之中闪出一道身影,将小乞儿提到手中,迅速掠到了另一边。
“又是萧家的那个大公子...”街道上的行人开始议论纷纷:
“官府的人也不管管,这都第几次了,上次将隔壁卖水果的老王撞得在家躺了半个月呢!”
“哪管得了啊,那位爷可是萧丞相的亲侄儿,只怕县太爷都得看他的脸色!”
“就是,人家的腿毛都比咱身子还粗,实在是惹不起啊!这次多亏了有人出手相救...”
陈九歌打量着刚才救人的那名男子,只见他二十来岁的模样,一身猎户的打扮,救完人之后就向城外而去。
黄昏将至,陈九歌无处落脚,只好往隐山城郊外的破庙而去。到了之后却发现此时的破庙内已有人,正是白天救小乞儿的那个年轻猎人。
“小兄弟,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这荒郊野外的很危险的!”那名猎人边打量着他边问道。
“我不知道自己家在哪儿,我就想找个地方睡觉。”陈九歌如实说道。
“这破庙也是无主之地,随意吧!”猎人自顾地引燃篝火,开始烤着肉食。
陈九歌找了个舒适的角落,躺了下来。闻着旁边传来的阵阵肉香,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作响,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大半天没有吃东西了。
身旁的小白鼠也“吱吱”地叫着,变得不安份起来。
“能...能给我一点吃...吃的吗?”陈九歌又坐了起来,巴巴地望着篝火上的烤肉。
“自己动手烤吧!”猎人瞥了他一眼后指了指身旁切串好的肉块,继续烤着肉。
“哦...谢谢!”陈九歌迅速起身,走到了篝火旁,有样学样地烤了起来。隐隐觉得自己对这样的场景也很熟悉...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打哪儿来的?”猎人随口问了一句。
“我好像叫...陈九歌,我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他们都说我得了失忆症,我只记得醒来的时候就在这破庙里,还有这只小老鼠!”
“失忆症?上午从隐山衙门里出来的那个人就是你吧!”猎人似乎知道他。
“嗯,是啊!“
陈九歌烤好的肉食分了一点给小老鼠,然后边吃边和猎户聊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深夜,远山之中不时地传来野狼的嚎叫声。陈九歌被小老鼠的“吱吱”声给唤醒。
“怎么了小东西?”
“咦,张大哥怎么不见了?”陈九歌自言自语着。
“那个人已经出去好一阵子了!”
“谁...谁在和我说话?”很熟悉的的一种感觉,明明没有声音,但是自己却能清楚地听到。
陈九歌左看右看,最后目光锁定在了小老鼠身上。
“是你吗,小老鼠?”陈九歌似乎并不那么吃惊。
“太好了,你终于又能听到我说话了!呃...我为什么要说又呢?”小白鼠既兴奋又疑惑。
“真的是你啊,我好像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小老鼠你以前就认识我吗?”陈九歌问道。
“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了,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你旁边。我一直都在和你说话,可你总是不理我!”
小老鼠回答道。
“刚才外面好像有动静,我们出去看看吧!”
皎洁的月光之下,破庙周围的显得格外寂静。
“张大哥,你怎么了?咋躺在这儿?”
在破庙门口不远处,陈九歌发现了猎人躺在地上,然后将他扶到了破庙内。猎人渐渐苏醒了过来,嘴里断断续续地说道:
“小九我...没事...山匪就要...追过来了,你快走!”
没事会昏倒?只是此时就算想走,也已经来不及了!
精神感知之下,破庙之外已经来了四个人。陈九歌抬头看去,四名山匪个个手中都拿着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小子,又是你!”匪首阎江看了陈九歌一眼,说道。
“你们...认识我?”陈九歌已猜到遇到的可能就是昨晚绑架钱清儿的山匪,不免心慌了起来。
“不认识!”匪首阎江带头走了进来,对着猎人说道:
“没想到你小子逃跑的功夫这么好!”
张全将目光移向陈九歌,然后说道:
“这位...小兄弟,与我...素不相识,你们...不要为难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随后,干脆闭上了双眼,似乎认命了一般。
“哟,瞧你们这些官差一个个假仁假义的!自己都快死了还想管别人的生死!?”山匪齐山一脸戏谑道。
“甭跟他废话,咱们好不容易找了个新的藏身之处,就被他给发现了!砍了他,咱兄弟回去继续喝酒!”匪首阎江催促着。
齐山的刀刚刚举起,突然被一道?“铮...铮”的声音打断,是刀出鞘的声音!
齐山看了看陈九歌,又回头看了看三名同伙。诧异地问道:“刚才,谁拨刀?”
四人面面相觑,手中的刀都好端端地握着呢!
“没有谁拨刀啊!?”
众人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了篝火旁的匕首上,那是张全用来切肉的短匕。只见这把短匕出鞘之后慢慢地凌空而起,最后刀尖直指齐山的咽喉处,一动不动地悬浮着,场面十分地诡异。
齐山吓得直打哆嗦,差点站不稳,嘴里叫了一声:
“有...有鬼啊!”
四名匪徒皆吓得不轻,随后转身就往外跑。几息之后就消声匿迹,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般。
“是哪位前辈...出手相助?可否...现身一见?”
张全回过神来,他可不信什么鬼神。隔空取物的本事,先天初境的高手倒是可以办到。但是隔空控物的本事他还是第一次见识。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陈九歌收了精神力,很明显刚才吓得不轻,似乎身体也消耗不少,额头热汗如瀑。
“呼...”总算是将那几个山匪给吓唬跑了。
“张大哥,你的伤没事吧?”陈九歌问道。
“呵...呵,没事!他们刀口上...有毒...我将毒...逼出来...就没事了!”
张全说完就闭上了双眼,开始了盘膝打坐,运功疗伤。
次日,天色微明时,张全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在陈九歌的一路搀扶之下,回到了隐山县衙。
“小九兄弟,这次差点害你丢了性命!既然你找不到家,不如就去我家暂住几日吧!”
张全一脸诚恳,继续说道:
“最近山匪猖獗,那处破庙怕是不安全了!”
“我...可我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不会做...”陈九歌很是感动,但也不能去他家白吃白喝吧。
“没事,过几天我给你找个打杂的活计先做着,虽然工钱不多,但是管饭。你觉得怎么样?”张全劝说道。
“好...!”陈九歌承下了这份情。
这张全,原来本是猎户出身,家住城郊。十年前从西窟山流窜过来一股山匪,在这片山林到处作恶,还杀了不少人。
张全的父母就是死在了这些山匪手中,而他和当时只有五岁多的妹妹张蒹儿躲在了地窖里而逃过了一劫,后来被捕快程岳给收留,当作义子义女。
朝庭后来派兵上山围剿过山匪,将这山匪的老巢给捣毁,抓了不少也杀了不少。而阎江这一帮人,就是当初的漏网之鱼。
“哥,你回来啦...怎么又受伤了!”蒹儿很是心疼地检查着他的伤势,嘴里唠叨个不停。
“今天怎么没有去学堂啊?不会是翘课了吧?”张全明显想扯开话题。
“哼,哥哥你什么时候时候关心过我的学习了?让你指导我练武都不肯!”张蒹儿抱怨个不停。
“女孩子练武有什么用,粗胳膊粗腿的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哦对了,这位小兄弟叫陈九歌,会在家里暂住几天。这是我妹妹蒹儿。”张全随便介绍了一下,算是相互都认识了。
随后又将一间空置的房间收拾干净,陈九歌也算是安顿了下来。
“对了小九,你今年多大了?”张蒹儿觉得自己和他年纪应该差不多,总得排大小,好有个称呼。
“我...我不记得了!”陈九歌看着这个婷婷玉立,大大方方的小姑娘,倒是颇有好感。
“小九得了失忆症,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以后可别欺负他!”张全笑了笑说道。
“这就是家的感觉吗?”陈九歌似乎有些感触。
“吱吱”小白鼠也喜欢上了这种氛围,通过叫声来显示它的开心与存在。
“好可爱的小老鼠,居然还能立直!”
张蒹儿总算注意到了它。然后从米缸中取了点白米,喂给它吃。而小白鼠只吃了一口就再也不吃了,看来这大米明显不合它的口味。
“呃...它说它喜欢吃烤肉,还有馒头!”陈九歌尴尬地做着翻译。
“不吃大米的老鼠,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