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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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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赛八月初五开始,经过十天层层选拔,在中秋之日决出最后胜负,届时,冷子恩会亲临赛场,亲自宣布夺魁者姓名。

    只是大赛还未开始,就已经有两个人闻名京城了。

    此次江湖人士聚集在昌隆,别国免不了想趁此机会在昌隆制造恐慌。江湖上先有第一杀手组织烈焰堂,又有第一用毒门派寒幽谷,混在江湖人士之间,一般的查访很难找出他们。

    但随着潜进京城的杀手细作被一一清除,“鬼手夺魂”,“利剑取魄”两个称号在江湖人士之间传播开来。虽无人亲眼所见,但烈焰堂第八杀手寂蘅,被人一掌毙命,寒幽谷潜伏进京的五人小组,每人都被一剑夺命,可是事实。

    京中盛传两人身手如同鬼魅,武功之高,难以想象。此等高手,莫说身在公门,就算放眼江湖,也没几个人能与其匹敌。公门之中,居然有如此厉害的角色,让一众江湖人心惊。

    不过传言终究是传言,无人所见的事情,就是容易越传越邪乎,还是有人对两人的真实性存在怀疑的,否则,朝廷既然有这么厉害的人物了,还举办什么比武大赛。

    完成任务的肖漠和阿九,初五趁着空闲,来比赛场地看了会热闹。

    阿九抱臂看着台上一对对的比试人员,阿九忍不住道:“这水平也太次了。”

    “初赛嘛,水平参差不齐是正常的。”

    眼看着台上两人谁也不服谁,最后都摔起了跤,抱在一起,难舍难分。

    阿九看不下去,跳上台,一手抓一个,把两人拽开向后摔去。

    两人爬起身互看一眼,看向阿九,阿九转身哼一声,两人大叫一声挥拳向阿九而去,阿九一人一脚,直接将两人踹下台去,道:“你俩全部淘汰,”一挥手,“换下一组。”

    饶是肖漠耐性再大,也没兴趣看他们比划了,带上阿九来至张治身前,道:“这几日就劳张大哥费心了,我就不过来了。”

    “小主子放心,也请转告大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肖漠点点头,围着场中看了两眼,嘴角微牵,转身离去。

    决赛之日临近,肖渊也格外忙起来,前面的事情他还能放手让肖漠去处理,但十四、十五两天的事情,就得他亲自处理了。

    肖漠没在他面前晃悠,识时务的躲了出去。

    “璟芝酥的糕点,不愧号称天下第一家,有空我得偷师去。”一手捧着月饼,一手往嘴里塞的阿九鼓着腮帮子道。

    “你少吃点,这是要拿回家给父亲的。”肖漠伸手抹掉小馋猫嘴边的一粒芝麻。

    “我觉得大赛结束之前,你最好不要往大人眼前凑的好。”阿九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也就是布置布置任务,调派调派人手,都是我给他跑腿的好吧。”

    俩人正说着话,远处传来打斗声,向前望去,街头两拨人拔刀相向,打的甚是激烈,其中一方看样子是官宦人家的护卫,另一方都是一身紧身黑衣,标准的江湖人打扮。

    天子脚下,大街上公然斗殴,禁卫司的防卫还是不够啊。

    只见官宦人家的护卫身后护着一个身穿白衣暗花华服的少年,看背影清瘦,年纪不大,此刻被护卫们护着向后退。

    显然这些官家护卫的武功不敌黑衣人,已渐渐体力不支,只能拼死抵住前面的杀手,让少年快跑,少年转身快步跑去,方向正是肖漠他们这边。

    肖漠这才看到少年的脸,恍然间想到: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不由看得愣了愣神。回过神来,肖漠心底浮上一句话:男生女相,不得善终。这少年生的面容委实太俊秀了,不是祥兆。

    少年虽然跑的急,因剧烈运动额头上渗出了丝丝汗液,面上却未见慌张之色,还有闲情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战况。桃花眼一挑,不乐观,护卫几乎都被杀了,黑衣人正分出几人疾步向他追来。少年显然是不会武功,全靠己身力气在全力的奔跑,而武功不低的黑衣人几步追赶,已近在咫尺。

    奔跑之中,少年推翻了路边的摊位阻挡身后人的追杀,但黑衣人越来越多,越来越近,眼看黑衣人的刀就要落在少年身上,一个月饼正打在少年身后的黑衣人脸上,将黑衣人逼的向后退去,被后面的黑衣人接住。

    扔月饼的正是肖漠,她原本并未打算出手管闲事。但觉得少年容貌俊秀,就这么死了实在可惜,一时情急,摸了块月饼就朝黑衣人扔去。

    阿九虽未想到肖漠会出手,但她反应迅速,手里月饼往嘴里一塞,挺身向黑衣人踹去。

    少年跑着跑着听到身后声音不对,一回头发现有人拦住了黑衣人,便停下了脚步,也不顾着跑了,不明所以的看着,显然是没想到会有人帮自己。

    黑衣人人数虽然占优势,但武功与阿九相差甚远,见敌不过,为首一人一挥手“撤”,一行人迅速向后撤去。阿九回首看看肖漠,见她轻轻点头,便抬脚追去。

    少年还站在原地看着,肖漠上前道:“公子没受伤吧?”

    少年向肖漠行礼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这时候官差正好赶到,为首的一人,肖漠还认识,正是禁卫司少司尉李举,见到少年,李举行礼道:“楚公子。”

    少年回礼:“李少司。”

    “楚公子可知是何人行刺?”见少年摇摇头,李举道,“公子近日已经是第二次遇袭了,为防万一,公子最近还是不要再出门的好。”

    “我知道。还得劳烦李司尉,帮我把他们的尸首送回府。”

    “卑职顺便送公子回府吧。”

    少年刚要答应,想起刚才救他命的人,道:“不必了。他们一击不得手,不会再来了。”

    “公子多加小心。”

    楚言颔首,目送李举离去。

    肖漠有意躲避李举,故而刚才他们说话,她一直背对他们未搭话。等李举走了,她才转回身。

    少年问道:“在下楚言,敢问公子大名?”

    “在下肖漠。”

    “今日若不是肖公子出手相救,我命休矣。”这才一会的功夫,楚言已经丝毫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一场刺杀的模样了,心态还真是好。

    “我听刚才那位大人说,楚公子近日已经遭到两次袭击了,看公子气度翩翩,也不像结仇结怨之人。”

    “大概,是嫉妒吧。”楚言桃花眼角一挑,向肖漠眨个眼。

    两人边走边谈,倒是把楚言聊的神采飞扬,肖漠性子沉稳虽不似楚言似的眉飞色舞,但也是神色奕奕,对楚言的印象很是不错。

    “我到家了,多谢肖兄送我回来。”

    肖漠抬首一看,“楚国公府”四个烫金大字悬挂门上,心里就清楚了楚言的身份。

    “原来楚兄是楚国公长孙,失礼了。”

    “还请肖兄进府中一坐,我好尽尽地主之宜。”

    这时候阿九从天而降,一拍肖漠的肩膀道:“阿四,我回来了。”

    “回京了还跟野猴子似的,不能稳重一点。”

    楚言好奇道:“这位小公子是怎么知道肖兄在这里的?”

    “她长了一只狗鼻子,楚兄不必理她,”肖漠一揖道,“天色已晚就不打扰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