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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教习的日子乏味枯燥,但是多年青灯古佛的日子让肖漠心境淡然,倒没觉得多乏味,倒是一向好动的阿九觉得没甚意思。正好肖漠置办了新宅,还没布置妥当,就差阿九去布置了,阿九基本是干半天活玩半天的,肖漠心里都清楚但不误事的情况下也不拆穿她。
书院半月休息一次,今日是肖漠来书院的第一个休息日,练武场空荡荡的,肖漠从武器盒中抽出把剑,掂了掂,在练武场耍了起来。以前每天的事情就是打坐练剑,这阵子的转变肖漠是有些不习惯的。
“小漠。”又是楚言的声音,肖漠知道今日又练不成了,收剑看向楚言,楚言身边还跟着个人,居然是白灏。看来,禁卫司这官职多半是个闲差。
肖漠道:“今天休息日,你怎么还来书院?”
楚言道:“你不是也没回去?”见肖漠挑眉,楚言道,“行了,不说这个了,我是来喊你一起出去玩的。今天难得休息,你可不准拒绝。去不去?”
肖漠道:“你都不准拒绝了,还问我去不去?”
楚言一副理所应当道:“本公子盛情邀请,你当然不能拒绝,但是任何人也不能替别人下决定,我不能剥夺了你的自由啊,自然还是要问的。”
肖漠认真回答道:“嗯,有道理。”
白灏听他俩的对话也忍不住笑道:“你是第一个这么认真回答他的歪理的人。”
楚言朝白灏翻个白眼,过去拉着肖漠道:“小漠,别理他。”左右看看,“怎么没看见你那个小尾巴啊?”
知他说的是阿九,肖漠笑道:“我差阿九出去办事了。”
“你这个小阿九可不是个一般人,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楚言随口一语,却让白灏留了个心。
耳边听着小贩的吆喝声,眼睛扫过街上形色各异的行人,三人同行,各怀心思吧。
楚言在前面东逛逛西逛逛的走着,肖漠白灏在他身后不远处不紧不慢的跟着。
白灏看着前面楚言的身影道:“楚言一向顽劣,想必在书院没少给你找麻烦吧。”
肖漠轻描淡写道:“还好。”
白灏啪的打开折扇,翩翩道:“我们好歹也是旧相识,私下也不必这么生疏吧。”
肖漠意味深长的笑道:“纵使小时候情谊颇深,妹妹毕竟与哥哥多年不见,总得容小妹适应适应。”
白灏恻隐道:“妹妹今日得成正果,就要忘了当年的引渡人了么?”两人这几句话若是被旁人了定觉得摸不着头脑。
肖漠依旧不改淡笑的眉目:“哥哥大恩,妹妹自然没齿难忘。”
白灏道:“妹妹当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言语之间有点提醒的味道。
肖漠似未听出白灏话中之意,淡笑回道:“哥哥所言极是。可妹妹非树,哥哥也也非狂风。你我日后的道路还长着呢。”
白灏淡淡的试探道:“依妹妹之见,你我日后的路怎么走?”
肖漠淡然回复道:“白伯伯不是让你我二人相扶相持吗?哥哥还有疑虑?”
白灏“啪”的合上折扇,满意道:“得妹妹此言,哥哥便放心了。”
“你们俩在后面当蜗牛呢!”楚言见他俩走那么慢,跑回来,一只胳膊担在白灏肩膀上说道,“哎,小漠,你不是置办了座新宅么,带我们去看看呗。”
看着楚言满怀希望和白灏略带好奇的脸,肖漠点点头道:“好吧。”
阿九正好在院中摆放植物,见肖漠回来,打招呼道:“阿四,”又看到楚言白灏,赶忙行礼,“楚公子,白公子。”
白灏轻轻点点头,楚言早到处围着院子逛了起来,边东张西望边道:“小漠,若是跟外人说,你放着好好的太尉府不住,别人大抵会觉得你脑子有问题的。”
肖漠道:“太尉府太过招摇,不似小院清幽。”肖漠只来看过一次,之后便交给了阿九打理,今日也是第一次正式逛这座小院,看布置差不多了,跟阿九说道,“布置差不多了,择日搬进来吧。”
阿九应道:“好。”
白灏说道:“乔迁之日,可一定要请我。”
肖漠笑笑道:“你这座招牌太扎眼,我还真不敢请你。”
肖漠没让肖渊派太多肖府的家丁过来,只让一直伺候她的烛香和厨娘锦娘跟了过来,免得让人毫不费力就知道他是肖府的人,她虽无意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但也不想太过招摇。香烛负责打理院内的日常事务,阿九偶尔搭把手,园内人少,也没多少事可忙。
几日后,肖漠收拾东西,准备搬新家了,凤飞花听说肖漠要搬出书院,特意跑来询问,还主动请缨要给她当劳力。肖漠只是在书院暂住,本就没带来多少东西,只几身衣服而已,自己可以顺道带过去,摇摇头拒绝了凤飞花,惹得这只凤凰一阵嘟囔。
在书院住最后一晚的阿九躺床上道:“明天搬新家了,阿四,你有没有点开心啊?”
躺在屋里另一侧的床上的肖漠闭目道:“搬个家开心什么。”
阿九满怀希翼道:“自己的家啊,难道你不开心?”脑中想着搬家之后,可以肆无忌惮,不受约束了,就开心起来。
但是等了一会儿也没见肖漠回答自己,以为她睡着了,阿九翻个身也准备去约见周公了。
黑夜里,却见肖漠缓缓睁开双目,看着黑乎乎的床顶。阿九已熟睡过去,肖漠不知盯着床顶看了多久,也不知闭上双目后她是否睡着了,只是当楚言屋里传出碰撞声的时候,肖漠瞬间就坐起了身,披上外套散着头发直奔楚言屋中。
肖漠第一次见楚言的时候,楚言正被人追杀,后楚国公又派了新的护卫保护他的安全。楚言住的是经纶书院最好的套间,里间他住,外间是护卫住的地方。
肖漠赶到的时候,四个黑衣人正在围攻三个护卫,里间的门已经被撞破,倒在地上的门板上躺着一个护卫的尸体,看样子是被黑衣人踹到了门上,撞坏了里间的门,大概就是肖漠听到的那声碰撞声。楚言正蜷在床角,黑暗中,肖漠看不清楚言的表情。
黑衣人见又有一人进来,分出一人来向肖漠攻击过来,肖漠先躲过黑衣人刺过来的一剑,随后出招,伸手夺剑,利落出剑,肖漠一剑刺在黑衣人的咽喉处,黑衣人连声都未发出就毙命于肖漠的剑下,肖漠收回剑,黑衣人看着肖漠,看着她手中自己的剑,不甘心的向后倒去。
黑衣人这时候也看清楚了最厉害的角色是肖漠,三人一使眼色一齐向肖漠攻来。肖漠虽以一敌三,但实力悬殊,只见她未做防守,直接出击,闪电般连续刺出三剑,两人咽喉中剑,向后倒去时,还保持的出剑的动作,第三剑挑在第三人执剑之手的手筋上,三剑一气呵成,肖漠轻轻收剑,两人才缓缓的倒下去,而存活的那人才迟迟的感受到从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捂住手腕失声痛叫。
说来慢,实则从肖漠进门到解决了他们不过一瞬的功夫,短到楚言只看到一个人影进来,待反应过来战局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可时间说长也长,长到肖漠已经处理他们,阿九和凤飞花才赶到。他们两人若放之江湖,也是武林的佼佼者,可是,还是慢了四个人的时间。什么是四个人的时间?就是他们察觉到情况的时候,肖漠已经解决了四个人,若是比赛,他们至少比肖漠慢四个人。
凤飞花正好堵上了要夺门而逃的黑衣人,伸脚把他又踢回了屋内,看着地下躺着的已就义的黑衣人啧啧出声道:“啧啧啧,这么壮烈。我说小美人,这里是书院,你就这么直接啊。”凤飞花说着抬首看向提剑而立的肖漠,人却怔住了,因为,他看着此刻发丝散落,外套随意披在身上提剑寂静而立的肖漠,特别像……像个……女子。听到自己内心这个声音的凤飞花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