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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听说楚泽病重,冷子恩立刻派了太医前去诊治,得到的回复是束手无策,楚玥已经打算回家探望了,但是后来又报肖漠暂时稳住了楚泽的病情,楚玥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安定。
冷子恩在韶阳宫中听到消息,挥挥手打发人下去,在宫中背着手踱步。
“你怎么看?”冷子恩问身侧的伊万。
伊万斟酌着开口道:“圣上,肖漠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
“谁问你这个了。”
“圣上,奴才说的确实是心里话。”
冷子恩站定看他一眼,无奈的叹口气道:“朕怎么就把她忽略了呢。”
“圣上若是怀疑,可以派人去仙留山打探一下。”
“也未尝不可。就派韩启去吧,他一直行走江湖为朕打探消息,正适合这差事。”
“是。”
冷子恩自从那日见了肖漠就有点心神不宁,寝不安席,这会儿头脑又发胀起来。伊万忙扶着他进内殿休息,吩咐了众人在外守候任何人不得打扰。
楚言和阿九寸步未离,一直守在门外,虽然对爷爷找肖漠谈话感到奇怪,但是也只是静静等着,没有其他动作。
肖漠给楚泽倒了杯水,扶他喝下,说道:“您的安排不会是我吧?”
“丫头是否愿意,答应老头子的遗愿?”
肖漠摇摇头道:“不愿意。”
楚泽忍不住一笑道:“你倒是坦诚。”
“实话实说而已。”
“丫头啊,你可把老头子堵的没话说了。”
“您费这么一番周折,怎么会因为我一句不愿意就放弃呢。”
“我这辈子什么都经历过了,临死,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楚言。这孩子秉性天真,我不怕死,可是我怕我死了,楚言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楚言的母亲,是怎么去世的?”楚言在小院的这阵子,肖漠当然察觉了点什么,楚泽若是真打算把楚言托付给她,自然会回答她。
“你也发现了。”楚泽闭上眼,不愿启齿的说道,“造孽啊……当年楚言他父亲刚去世,守灵之夜,老二那个逆子,在灵堂将楚言他母亲……唉,第二天,小小就在房中上吊自尽了。”
“这事楚言也知道?”
楚泽疲惫道:“我也不知道楚言当时都看见了什么,小小死后,大家发现楚言的时候,他躲在屋里的角落里,人已经魔障了,嘴里反复念叨一句话……”
肖漠接道:“为什么不带我走?”
“没错,那之后,外人都道楚家染上了邪物,把楚家长孙吓疯了。”楚泽自嘲的笑笑道,“其实,哪是什么邪物,都是人祸。”
“那您有何打算?”
“老二这个逆子,在朝中拉帮结派,大搞权谋,不需要我做打算,圣上就不会容他的。”
“看来,您是万事成竹在胸了。”
“还得看丫头肯不肯成全老头子这点心愿。”
“您爱护楚言的心情我明白,但是楚言他毕竟是个独立的个体,不是随意摆弄的玩偶,他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您这般安排,他会同意吗?”
“楚言心思单纯,这些年他长在我身边也没少受人迫害,幸而每次机缘巧合,纵使险象环生终究都化险为夷。可楚言不能光凭侥幸活着,万一哪次没这么幸运……他就算不同意,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您是当局者迷,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又哪有那么多的意外。楚言能安康度过这么多年,自然不是凭借侥幸。”
楚泽有些不相信,缓缓摇头道:“你的意思是……可楚言从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他的秉性,我很了解。”
“楚言是您的嫡孙,楚言的父亲又有将相之才,虎父岂能有犬子,”见楚泽还半信半疑,肖漠进一步说道,“您一定没见过,淡然通透,宁静从容的楚言。”
“这小子,”楚泽欣慰的笑了笑道,“把我都给蒙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老还是好生养病,别为小辈们的事操心了。”
“你这丫头少年老成,看事也准,何必卷进这乱世纷扰里来呢。”
“这局棋,谁都不是无辜者,何况肖漠若不在棋局中,怎么完成您的嘱托?”
楚泽挑眉道:“你肯答应?”
肖漠点点头道:“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您想找个人照顾楚言并不难。”
肖渊从下朝就没出书房的门,终于放下朝务走出书房的时候,已到午时,院中还是寂寂清清的。
“楚府有什么消息?”肖渊边用膳边问身旁的孟乐。
“楚国公病情暂时稳住,但是,楚国公在和小姐单独谈话。”
“单独谈话?”
“是。”
肖渊慢慢地咀嚼着,心下思量着。
肖漠从楚泽房中走出来的时候,见楚言和阿九一直等在房外未离开,抱歉的笑笑道:“让你们久等了。”
楚言道:“阿四,谢谢你。”
“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肖漠回头看看楚泽的房门道,“楚爷爷今日累了,让他好好休息,平日你多陪陪他。我先回去了。”
楚言边送肖漠出门边道:“我知道。今天的事,是我考虑不周,实在过意不去。”
肖漠道:“没关系,这也不怪你。回去吧,多陪陪他老人家。”
楚言点头道:“好,路上小心。”
肖漠转身离去后,又转身叫道:“楚言!”
“怎么了?”前脚刚迈进家门的楚言闻言停下脚步,转回身问道。
肖漠话到嘴边又咽下,笑笑道:“没事。注意安全。”
楚言回复她灿烂的一笑,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家门。
肖漠看着楚言的背影消失在门中,才转身往回走。
阿九道:“上车吧。”
“让车夫回去吧,我想走走。”
萧索的大街上,阿九看着肖漠的背影,有些孤单,又有些倔强。
“父亲。”
“回来了。”
“嗯。咳咳咳……”一阵咳嗽打断了肖漠本要说的话。
肖渊伸手试了试肖漠的脉,皱眉道:“怎么受内伤了?”
“不碍事,调理一下就好。”
“快回去休息吧,我让人将午膳送到你房间。”
“是。”肖漠看着肖渊的背影,微微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在阿九的搀扶下向雕澜榭走去。
“你有话想跟大人说,干嘛不说啊?”阿九问道。
“算了。我说了,也未必就是他想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