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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漠在四周闲逛,最近的事情太压抑,她也没有好好释放释放情绪。
察觉身后有人,肖漠警惕转身,见是杨伯,放下警惕。
杨伯见是肖漠道:“肖姑娘。”
“杨伯。您怎么还在这里?”肖漠见杨伯抱着些茅草,问道,“您这是?”
“老奴伺候了老爷半辈子,伺候惯了,老爷走了,我打算在老爷墓前盖间茅草屋,给老爷守灵,继续陪着老爷。”
“杨伯您对楚爷爷一片忠心,楚爷爷泉下有知,会很欣慰的。”
“肖姑娘,我们小公子,就拜托您了,老奴在这替老爷谢过您了。”说着就去给肖漠下跪叩谢。
肖漠赶忙扶住杨伯道:“杨伯您快起来,肖漠答应了楚爷爷,就一定会照顾保护好楚言。”
“老爷果然没看错人,小公子交给您,老爷可以放心走了。”
楚言在楚泽墓前说了很多话,把这么多年没机会说的话都说了,虽然楚泽已经听不到了,但是有些话他只想告诉自己最爱最亲的人。
杨伯的茅草屋在楚泽还未过世时就已着手准备了,现下只需将屋顶盖好,就可以住了。杨伯和他老伴儿是楚泽给他撮合的,现有一儿一女,儿子已娶妻生子,女儿也出嫁了。老两口没什么心愿了,留在楚家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在这里给楚泽守着灵。
肖漠帮他们一起把茅草运上屋顶,杨大娘阻拦道:“肖姑娘,这活怎么能叫您干呢,要折煞我们了。”
肖漠抱紧了茅草道:“没关系的。”说着抱起茅草直接飞上屋顶,踩在房梁上,小心翼翼的将茅草盖上。
杨大娘道:“我终于明白老爷为什么会将小公子交给您了。”
肖漠道:“为什么?”
“因为您和我们小公子一样善良,”
“善良?”肖漠呵呵两声道,“您还是第一个人说我善良的人。”听到这话的肖漠倒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不管您做过什么,外人怎么看您,老爷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肖漠默默在心里腹诽:我只是被他坑了而已。
从上午一直到日落,肖漠来远远的看过楚言几次,或许这是他们祖孙二人相处的最安宁的一段时间了,便没有上前打扰。
楚言拿出装着婚约的木盒道:“爷爷,阿四是个好姑娘,但您这样安排,对她不公平。孩儿与阿四莫逆相交,只是互相欣赏而已,从未有过这份心思,况且阿四心有大志,孩儿不能因为自己阻碍了她的心志。这张婚约,就先把它放在您身边留着。若他日孩儿与阿四都有了这份心意,再来取回这张婚约。”
装着婚约的木盒被楚言埋在了楚泽的墓碑旁,郑重向楚泽磕了三个头,楚言道:“爷爷,我走了,我会想您,会回来看您的。”
因着肖漠有伤在身,肖渊硬将他们留在了府内住着。肖漠自己倒无所谓,就怕楚言原本就心情不好,在再府里闷坏了。不过经历了这件事的楚言,变化不小,以前楚言心里清楚,面上糊涂,现在的楚言是“表里如一”,懂事的留在肖府,陪着肖漠养伤。
凤飞花带着林父林泉两人,绕了一圈才回到昌隆。起先绕路而走是为了躲避崔家的追兵,后来继续绕路就是为了拿着肖漠的金字令牌四处游玩了。令牌一出,所到之处,无不盛装逢迎,仔细伺候着三人。这哪是赶路,简直就是出游。
林泉原本只是跟着凤飞花感受这种被人高高抬起的感受,还没有太直接的感受,直到后来亲身体验了一把。那是她来到昌隆的第七天,她独自上街买东西,街上繁华,人来人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按说她一个小姑娘能撞的多重,偏偏对方不依不饶,又见她绕弱,更是盛气凌人。
林泉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对方抓着林泉的胳膊非说林泉撞坏了他的衣服,要拉她去见官,拉扯中,林泉怀中的令牌掉了出来,被那人看到。那人看见林泉掉出块铜牌,松了林泉捡起一看,原本嚣张不已的面容,立刻僵硬了。
林泉惊魂未定的捂着胸口,而对方此刻已经完全转换了态度,颤颤巍巍的将令牌还给林泉道:“小人有眼无珠,得罪之处,还望姑娘海涵。”林泉缓缓的接过令牌,转身就走。那人见林泉未为难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感觉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用膳时,林泉道:“以前还没怎么觉得,今天亲身体验了一次,才知道,这块令牌这么大威力,爹您是没看见,那个人看见令牌吓得腿都软了。”
锦娘道:“那是自然。持肖府令牌,代表的就是肖家,任谁都给分薄面。”
林泉道:“难怪那人看见我这块铜牌会吓成那样呢。”
林父道:“泉儿以后不可再给肖姑娘惹麻烦。”
凤飞花道:“您老放心吧,这算什么麻烦。”
林泉道:“我以前从戏文里见过,除了皇上,最大的官就是丞相和太尉了,所以爹您甭担心,没人敢对肖姑娘怎么样的。对吧,大哥?”
凤飞花不以为然道:“现天下四方割据,皇上都有好几个。”
肖漠闲暇时回了趟经纶书院,才知道花漾已经走了一个月了,他在房中留下书信,谢邱院长两年多来的照顾,说他是不祥之人,留在书院会给书院招来祸患,他本就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此番离开书院,浪迹江湖,正合了他的心意。邱院长看了书信,担心他身体,也让人在城中四处寻找过,但花漾全无踪迹,只能作罢,全当随他去了。
邱院长问肖漠要不要继续回来教学,肖漠直言正在家中养伤,不方便来书院,谢绝了邱院长的好意。
“主子。”几个月不见,东雷几人见到肖漠,一个个面上都洋溢着笑容。
“阿四,你可来了。”凤飞花一个飞身落在肖漠面前。
肖漠挥挥手让东雷等人先退下,边往不周居里走边道:“我今天去了趟经纶书院,你回来没和邱院长说吗?”
“舅舅那个人啊,见了我就开始教育我,我才不想见他呢。你没告诉他我在昌隆吧?”
“我可不是喜欢多事的人。”
“那就好。对了,”凤飞花掏出令牌递给她,“这个还给你。”
“那父女俩,在不周居住的还习惯吧?”
“泉儿和林父都很好,泉儿还一直说要当面谢谢你呢。”
“谢我就不必了,他们是该好好谢谢你才是。”
凤飞花看看躲在角落里的东雷的半边身子道:“去忙你的吧,省的他们几个跟看贼似的跟着。”
“好,我走了。”
回到房中坐下,身后四人跟尾巴似的跟着进门,东雷道:“主子回来主持大局,我们就放心了。”
肖漠向后一靠,说道:“多大的局啊,还主持大局。”
“继户部和吏部大换血之后,京城可安静了好几个月了,您走的匆忙,没有交代,属下也不敢贸然行事。您回来了,难道会没有新任务吗?”
“东雷啊,”肖漠语重心长道,“把朝中的贪官污吏拉下马,换上一群精明能干的官员,对我有什么好处吗?”见东雷木然的样子,肖漠叹气道,“不是我说你们,你们真得跟青裳学学,别看她入门晚,但是比你们让我省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