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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邈山若不身临其境,仅靠转述,是永远无法体会到轩邈山的美景之妙的,到了这里,任你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也找不到话语来形容,任何文字在轩邈山面前,都失了光彩。
“阿四,先前听你说就已觉得轩邈山非同寻常,没想到,身临其境,简直妙不可言啊。”楚言穿梭山林之间,像放出樊笼的飞鸟,在自然中流连忘返,这样的楚言才是鲜活的。
“师父,阿四姐姐,你们快来看啊。”跑在前面的绕梁朝他们喊道。
两人虽没有绕梁这么兴奋,但当眼前豁然开朗,看向四周飘渺的云海的时候,心里也是忍不住激荡起来。
“啊…………”楚言手做喇叭状在山上冲着对面喊了起来,绕梁蹦着跳着,欢呼着,肖漠受他们感染也喊了两嗓子。
“我要做曲。”楚言望着长天一色的轩邈山,心旷神怡。
说完楚言便细思凝神,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肖漠找了快石头拂去尘土,拉着绕梁坐下,不再打扰楚言。
当悠扬的笛声响起的时候,不似笛声幽咽寒蝉切,而是清笛吹彻云海旷,纵然秋意寂寥,金风细细,叶叶梧桐坠,但楚言的笛声,依然悠然,远旷,不卑不切。
季青在山间听到喊声的时候就已经注意了他们这个方向,心想离得不远,有人来这轩邈山,他们也该尽尽地主之宜。还未登上观云峰,便听到了远澈的笛声响了起来,当下便放缓了脚步,慢慢的向观云峰走上去。
一步步靠近,映入眼帘的,是清瘦公子面向群山,长身而立,横笛吹奏,另有佳人者,温婉而坐,侧面含笑,温脉清霁。小小顽童,以手支面,轻晃着身子,也听得入了迷。
正□□迭起处,笛声却突然断了,公子回头看向石边人,抱怨道:“不通不通,这里不通,但是我又舍不得这个调子怎么办?”
季青心想,这调子在他听来,已经如天籁之音了,这公子竟然还不满意,又听女子说道:“你在转音之间,加一个音调缓冲一下试试。”
笛声再次想起,还是刚才的旋律,却更绵长流畅。一曲毕了,周遭久久无声,楚言似乎是在回味刚才的曲调,肖漠笑容妍妍,也不着急打扰他。
回过神来的楚言,把玉笛在手中一横,道:“痛快,痛快,这是我一直想找的感觉,今日终于如愿以偿了。”
肖漠道:“繁华之都,自然比不得清风霁月的格局。操千曲而后晓声,晓的也不过是先人之曲,若想终有所成,还得踏千山行万里才是。”
“所言极是。”
“这曲子,起好名字了吗?”
“名字嘛,”楚言敲敲额头,道,“你看,此地有崇山峻岭,又有云雾迷蒙,近处清逸飘渺,远处长天一色。就叫,云海共长天,怎样?”
肖漠默念一遍,赞道:“好名字。”
“师父,我饿了。”绕梁朝楚言噘嘴道。
楚言看向肖漠,点点头:“我也饿了。”
“走,下山找吃的去。”肖漠拉着绕梁起身。
“阿四姐姐,下山好远的。”绕梁哭丧着脸道。
肖漠眼角余光瞥向季青藏身的地方,嘴上却说道:“等在这里又没人请我们吃饭,再远也得走啊。”
季青听到这里,也不再躲了,从暗处走出,爽朗一声笑道:“那可不一定。”
没想到这里有人,楚言惊得一回头,见迎面是个素服轻装的年轻公子。
肖漠道:“公子想必就是霁月山庄少庄主季青公子了。”
“正是在下。”
肖漠以江湖礼向季青道:“在下楚离,这位是兄长楚言。”
季青回礼:“楚公子,楚姑娘。刚才在山间听到笛声悠扬,便被吸引了过来,怕打扰了公子创作的雅兴,便没敢现身,还望二位不要怪罪在下偷听仙音。”
楚言道:“岂敢,是我们闯入轩邈山,扰了霁月山庄清净。公子不怪罪就好。”
“若不嫌弃,不妨到霁月山庄一叙,在下也好尽尽地主之宜。”
楚言与肖漠对视一眼,道:“如此便打扰了。”
“有好吃的吗?”绕梁抬着张小脸问道。
“有,小公子想吃什么?”季青弯腰问道。
“我想吃……”
肖漠一把拉住绕梁,道:“入乡随俗。”
几人在山间七拐八绕,绕的肖漠都分不清方向了,待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处霁月山庄正门之前了。门楣高展,飞檐入云,好一座霁月山庄。
“我们这么晚了,又是不请自来,不会打扰老庄主清净吧?”肖漠问道。
季青解释道:“不会,爷爷并不住在山庄中。”
“原来如此。”
席间季青问道:“看二位学识,不是一般人家,不知府上何处?”
楚言爽朗道:“我乃入世一散人,出世一闲客,天涯为旅,处处皆是家。”
季青知道不少高人不拘小节,不愿透露真实身份,便也不再追问,说道:“楚兄真洒脱之士,让人佩服。”
“不过是了无牵挂而已。”
季青听楚言谈吐,越发的对楚言感兴趣,肖漠面上的笑容也越深。
霁月山庄的晚宴很是丰富,吃的绕梁肚子圆滚滚的直接躺在了坐榻之上。夜渐加深,绕梁小脑袋往肖漠腿上一搁,吧唧吧唧嘴,睡了过去。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样,绕梁从拜了楚言为师,琴艺学没学到不知道,但是楚言身上慵懒随性的习性倒是学的有模有样。
翌日一早,肖漠二人就向季青告辞,下山去了,季青一直送到山门口,还恋恋不舍。
“可惜楚兄走得太急,原本我还想向爷爷引见楚兄呢,他老人家见到楚兄这样的人,一定会很开心的。”季青无限惋惜道。
“实在不好意思,看来只能下次了。”楚言遗憾回道。
辞别了季青,走在下山的路上,楚言问道:“可达到目的了?”
“什么目的?”肖漠装糊涂。
楚言得意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收敛锋芒,让我吸引季青的注意力,”向肖漠跟前靠靠,“昨夜干嘛去了?”
肖漠看他两眼,浅笑道:“我哪都没去。”
这倒是出乎楚言意料,失笑道:“不符合你性格呀,你什么时候做事不带目的性了?”
“谁说我没有目的。目的就是让你引起季青的兴趣,以后我们好多条路啊。”
楚言一脸你以为我会信的表情看着她。
肖漠失笑:“好吧,我跟你说实话。季青是霁月山庄的少庄主,没有洞察秋毫的能力,和把控大局的潜力,季文是不会把庄主之位交给他的。你,单纯,纯净,他不会起任何疑心。你越光彩夺目,他对我的注意就越少。虽然,我没有夜探霁月山庄的打算,但是借你与他交谈之际,留意一下四周格局,也不容易引他怀疑。”
楚言停下脚步道:“我怎么觉得你这不是夸我呢。”
“单纯,纯净,这是我认为,形容一个人,最美好的词了。”
“就是说我傻呗。”楚言追着肖漠的背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