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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真什么都知道。”楚言撇撇嘴道。
“楚言，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
楚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般脆弱模样，让你见笑了。”
“你我兄弟之间，说这话不是见外了？”白灏永远一副兄长的模样。
楚言释怀的笑了笑了，向大氅里窝了窝身子，眨了眨眼，有点疲惫的样子，不习惯熬夜的他显然不习惯守岁。
“困了就睡吧，我让人再端个炭盆进来。”白灏温和道。
“好。”楚言就势缩了起来，安然入睡。
年后肖漠可就忙了起来，虽不常留在京城之中，但她也算是名声在外。此番听说她回来了，年前就不少人登门拜访肖渊，肖府门前一时间也有些热闹。当年传闻肖芸命薄，活不过十岁，很多人对肖渊都是敬重有加，但不主动来往的。现下肖漠几次三番出尽风头，巴结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上元佳节，灯会繁隆，楚言从早上就缠着白灏让他陪他去看灯。所以，走在街头，白灏黑着个脸手上拿着个黑脸面具一直在想他怎么会答应楚言的，不仅出来看灯，居然被塞了这么个难看的面具，这要是遇上个熟人，他堂堂征西大将军的脸可就没地放了。
走在前面的楚言，时不时的东瞅瞅西瞅瞅，一会儿换一个面具突然回头来张牙舞爪吓白灏，见白灏面具拿在手上道：“你戴上嘛。”
白灏任由楚言捯饬着他的脑袋，楚言似看不见他跟面具差不多一个色的脸，不一会儿面具戴在了脸上，楚言开怀的笑道：“这黑脸还真像你哈哈。”
白灏看着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的楚言，隔着面具笑的宠溺。前面聚集了很多人，楚言耐不住好奇，扔下白灏看热闹去了，白灏摘下面具朝人群中一使眼色，立刻几条人影跟上了楚言。绕梁在后面喊着“师父等等我”也跑了上去。
晚上比武招亲的一般少见，这次还就让楚言见上了，姑娘隔纱端坐在二楼上抚琴助兴，楼下比武台上一年过不惑的壮年人正在宣读比赛规则，台下不少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楚言和绕梁挤到前面，寻了个好位置站定。
壮年人说完正要开始比武，姑娘站起身说话了：“诸位比武者，除了武艺高强之外，我还有一个条件，便是面色俊朗。”
这时有人喊道：“那你还不如找个小白脸。”
姑娘道：“洛依比武招亲便是想得一英雄保护终生，至于面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古闺阁之女都有一颗嫁与才子之心，洛依亦然。”
又有人说了：“你要求长相好看，你是不是得让我们看看你的脸啊。”
洛依道：“洛依的容貌自然不会让人失望，但只有优胜者才能看。”
台下一片唏嘘声，有人自负高强要一展身手，有人不以为然没了热情。
洛依并不介意，缓缓说道：“各位比武之时，洛依会为诸位大侠抚琴助兴。”
刚才已经听过她琴声的楚言在面具下撇撇嘴，这姑娘琴音外人听来还行，在他听来太一般了。
绕梁童言无忌大喊道：“你的琴技太一般啦，还是不要折磨大家耳朵啦。”
楚言要阻拦的时候已经晚了，这孩子，这不给人家砸场子么。
果然洛依听到绕梁的声音，看向他道：“小小孩童，好一张口无遮拦的嘴。”
“人小怎么了，你琴弹得就是不怎么样。只知弹奏，毫无内理。”
先前的壮年人道：“小小孩子胡说八道，快走别在这里添乱。”
楚言拦道：“说不过，就要赶人走吗？”
洛依看向戴着面具的楚言道：“你是什么人？”
楚言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不过姑娘的琴声确实只有琴音没有琴心，让人听来，琴技虽高，但少了份情感上的感同身受。”
“听公子的口气，看来在琴技上是大有造诣了。”
“大有造诣算什么，举世无双倒还贴切。”
“公子好大口气，不知公子能否弹奏一曲让小女子开开眼界？”
“也罢，本公子今天心情好，就让你们听听什么叫天外弦音。”
洛依一招手，让丫鬟将琴拿下去，楚言登上高台，潇洒的席地而坐，接过琴，略一调试，轻拨慢捻，琴声自指间流淌而出。开始还有些骚乱的人群在楚言的琴声中渐渐安静了下来，场中只听得见铮铮琴音。琴声时而轻缓，时而流畅，时而磅礴，一曲毕了，荡气回肠，众人都陶醉在琴声中久久不能回神。所谓“余音绕梁”大抵就是这个感觉吧。
楚言起身道：“献丑了。”说着带着绕梁准备离开。
洛依在楼上道：“公子琴技让小女子钦佩，不知公子能否一现真容。”
楚言透过面具目若流星道：“姑娘不也同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洛依听罢掀开薄纱从楼上凭栏跃下，道：“不过洛依既然为公子现身相见，公子可就是洛依选中的良人了。”
楚言侧身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你还是回去吧。”
绕梁拉拉楚言的衣袖小声道：“很漂亮哦。”
洛依秀美的脸上款款而笑，说道：“难道洛依的面容入不了公子的眼？”
洛依自信没人能抵挡她的容颜，确实洛依面若桃花，遮不住的风华。
楚言道：“在下手无缚鸡之力，担不起保护姑娘之责。”
“自古美人爱英雄，洛依也不例外，但比起英雄，洛依更想择一心仪之人托付终身，洛依愿将心交于公子。”
楚言无语，要知道粘上这么一狗皮膏药他说什么也不卖弄琴技，这会儿白灏这挨千刀的也不知哪去了，估计他要敢拒绝，不止洛依家人不干，台下这些人也不会放过他，他在心里掂量着跑出去的几率有多少。
楚言嘴上拖延道：“姑娘美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婚姻大事，不能如此草率，恕在下不能立刻答应姑娘。”
“无妨，洛依便随公子一道回去拜访令尊令堂。”
楚言咋舌，这地方的姑娘，怎么这么开放。
绕梁道：“你还没听出来啊，人家根本不愿娶你。”楚言一听就知道坏事了，拧了绕梁一把，心下想怎么收了这么笨的一徒弟。
先前的壮年人道：“嘿，我闺女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居然敢不答应。”说着撸起袖子，看来要硬抢了。
洛依见状道：“爹爹，且莫生气。若公子执意反对，洛依只好动用特殊手段将公子请回了。”请字说的很重。
楚言这会儿估计在心里骂了白灏几千遍了。洛依见楚言无所反应，朝身后一招手，几个壮汉上前来准备“请”楚言。
楚言见围上来的几人，将绕梁护在身后，轻声道：“一会儿快跑。”
就在壮汉抓向楚言的时候，从台下跃上几个人影，将几人都打了出去。
几人转身向楚言行礼道：“参见公子。”
楚言疑惑道：“你们……”
为首一人道：“是大公子派属下保护二公子安危。”
楚言知他们是白灏的人，放了心，道：“你们怎么才出来，起来吧。白灏呢？”
那人道：“属下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