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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是非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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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守志不卑不亢,肖漠看阿九一眼,意思你从哪挖的这么刚直一人。

    阿九回看她一眼:就这人能用,你还挑三拣四。

    “肖姑娘,你可千万不能信他这些污蔑之词啊。”常甲年道。

    “我当然不相信,常大人和梁将军,只有账本上的这些罪孽。”肖漠合上账本道。

    梁崇坐不住了,站起身道:“肖姑娘你什么意思?”

    肖漠道:“这账本上记录的清清楚楚,两位,以及两位下属的官员和将领,贪了多少,拿了多少,实在触目惊心。”

    常甲年道:“肖姑娘,可不要轻信他的一面之词。”

    肖漠淡淡道:“难道常大人是嫌这些罪证不够定死罪,还要我详查吗?”

    “肖姑娘你可考虑清楚了。”梁崇的话中已经带了警告的意味。

    “梁将军不要着急,这本账本里我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每年贪污的银两,梁将军占的份额是最高的。也难怪,梁将军手握重兵,要出人出力,最为辛苦,拿的多点,我能理解。到时候定罪斩首,梁将军肯定首当其冲。”

    “哈哈哈哈……”梁崇不怒反笑,“肖漠,就算事情真如你所说,那又如何?别忘了,这里可是邯州,本将军可是邯州驻军的统帅。”

    肖漠不动声色,淡淡道:“梁将军是在威胁我?可真不是明智之举。”

    常甲年与梁崇站到一处,阴着脸道:“肖姑娘不是来监督镇乱的。”

    肖漠欣慰道:“终于有个聪明人了。诸位远离京城为官,这脑力,都有点跟不上了,”瞥道梁崇还一脸怒气的看着她,肖漠道,“梁将军还不明白吗?圣上之所以派我来,而不是派朝中官员来,为的就是彻查你们贪污之罪。也别指望你们平日里孝敬的那些重臣能帮你们说话了,他们到时候自顾还不暇呢。”

    “肖姑娘单枪匹马就敢来邯州,让人佩服这份愚蠢的胆气。”常甲年道。

    “常大人要孤注一掷吗?”肖漠面色不改道。

    常甲年道:“往前一步是死,往后一步也是死,能不能死地求生,就看天意了。梁将军,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肖漠道:“梁将军可想清楚了,你若一动,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常甲年继续煽风点火:“她若回京,我们都没活路,把她留下,圣上面前不还是我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梁崇最后一丝犹豫也被打消,说道:“我梁崇上马杀敌,建功无数,但从来不杀女人,可你不是一般的女人,得罪了。”

    说着大掌朝肖漠抓来,肖漠不躲不闪,身后的阿九挡在了她身前,与梁崇战在一处。其余人纷纷起身向角落里闪躲,给两人留出了正中间的空地。

    肖漠端起茶杯缓缓喝尽杯中茶水,这时候门外梁崇带的人听到屋里响动,推门进来一探究竟,没人看到肖漠手中茶杯什么时候飞出去的,只见两片碎片从两名士兵脖间划过,两人还没看清屋中情形就瘫软了下去。

    梁崇重重的挨了阿九一脚,向后一滚,吐了两口鲜血,翻身想起,却又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再提了两次力,只是咳出了更多的血。

    肖漠起身看着屋里邯州的大小官员,以及门外站着的梁崇的手下,淡淡道:“我知道诸位在常甲年和梁崇手下为官贪污纳贿也是身不由己,常甲年和梁崇罪不可赦,但诸位还罪不至死,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可别自己把自己后路给堵死了。”

    夏守志联合几个与他同级的官员率先出列道:“下官请肖姑娘为邯州百姓做主,还百姓一个清白。”

    常甲年见官员开始有迟疑,振声道:“肖姑娘,这里可是本官的府衙,还由不得你说了算。来人。”常甲年大喝一声,却没等来府上的官兵,常甲年疑惑,走出屋门,又喊了两声。

    “常大人不用喊了,你不会真相信我只带了十个随从来邯州吧?”见常甲年不解的看着她,肖漠提醒道,“陆三多久不联系常大人了?”

    常甲年看看肖漠,看看阿九,说道:“看来本官真低估肖姑娘了,本官心服口服。”

    肖漠走至门口道:“常大人,请吧。”

    常甲年挺着腰杆,正了正衣襟,昂首阔步向门外走去。输的坦坦荡荡,肖漠倒是对常甲年另眼相看了一下。

    “来人,”肖漠喊一声,府内从四面八方立刻围满了肖漠带的手下,“请诸位大人,移步大牢吧。”

    邯州一干官员,除了极少数的与夏守志一同进言的人,都垂头丧气的走出了大堂。

    接下来的几天,阿九带人抄了以常甲年和梁崇为首的贪官们的家,所有贪没的钱财都汇集在了一处。

    阿九看着堆积如山的金银财物,叹口气道:“一分一厘皆是民脂民膏啊,食不果腹,百姓能不反吗?”

    肖漠道:“百姓想要的不过是安居乐业而已,若能活下去,历代哪还有那么多揭竿起义。”

    “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些人的利欲熏心又怎么满足呢。”

    “钱有命挣也得有命花才行,”肖漠手搭在珠宝箱上道,“他们捞了半辈子的钱,不还是让我给收缴了。”

    “我原还真以为你要踏着铁骑镇压百姓呢。”

    肖漠摊摊手道:“现在不也平息了吗?”

    “是,得知上面派下来的人把邯州大小贪官抓了个遍,大多数的暴动都停止了,等常甲年和梁崇走一遍审讯过场,人头落地,邯州也该恢复平静了。不过,这些钱,全带回京上缴国库吗?”

    “你不是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就当赈灾银两,就地分发了吧。”

    阿九刚要欢呼,又道:“这可不是小数目,你私自决定,圣上怪罪,你可担不起啊。”

    肖漠边往屋里走边道:“担不起不是有父亲顶着嘛。再说,”停下脚步回首道,“你以为我们押着犯人又拉着这么多钱财,能安安稳稳的走出邯州地界?”

    邯州经此整顿,三分之一的官员落马,部分官员留职待查,只剩了几个平日里洁身自好的官员。在安抚乱民和分发银两中,这些官员发挥了不少作用,肖漠虽然习惯当甩手掌柜,由着他们安排,但这事还是认真写了份奏报,表彰他们的功绩。

    待到回京,肖漠进宫面圣,将两个月以来在邯州所经大小事务详细细禀,将邯州官员贪污的罪证与有功之臣的表彰奏报,一应呈给了冷子恩。

    “肖漠,朕可没有给你权利,允许你私自决定把抄没的家产分发给灾民。”冷子恩冷冷的声音响起。

    “肖漠越俎代庖,欺君罔上,还请圣上治罪。”肖漠恭敬道。

    “哼,治罪,这折子上都是给你请功的,”冷子恩翻着从邯州来的奏折,“肖姑娘奉旨惩治贪官污吏,除暴安良,赈济灾民,兢兢业业,勤勉有加,所抄没财产尽数记录在案,未贪没一分一厘,秉承圣上旨意,民脂取自人民,则应尽数归还子民,邯州民众皆称赞圣上此举贤明,未再有作乱者。朝廷有此忠良,乃大兴之幸。”

    肖漠一贯的俯首姿态,未做言语。

    冷子恩道:“虽然你私自做了决定,但确实为朝廷立了功,而且,结果是好的。若将钱财运回京城,邯州的灾荒得不到解决,还得拨款赈灾,一来一去,邯州免不了再生变数,你倒是剩了不少麻烦。”

    于是功过相抵,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