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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漠待安顿好楚言,来到会客厅,先赔个罪,道:“让殿下久等了。”
云逍欠身道:“是云逍打扰肖姑娘了。”
“殿下来此,可是有事差遣?”
“云逍在昌隆城无亲无故,唯独跟肖姑娘和阿九姑娘熟络,故今日特来拜访。”
“多谢殿下赏光。”
“肖姑娘对我,很防备?”
“殿下何出此言?”
“我只是觉得姑娘对我太过客气,似乎并不太欢迎我。”
“殿下多虑了,殿下为君,肖漠为臣者,本该恪守本分。”
“云逍是诚心想结交肖姑娘和阿九姑娘……”
“殿下的诚心还是快快收回,别折煞我们这些卖命的人。”阿九从门外说着走进来。
云逍闻言向门口看去,阿九一身劲装,提剑跨进门来,显出一股精干历练的英姿飒爽之气,一身风尘看来是刚完成任务回来。
不等云逍说话,肖漠道:“阿九,怎么说话呢,快给殿下赔罪。”
云逍忙到:“不必不必,阿九姑娘性情直爽,我若介意,不是显得我太小气了?”
阿九手搭在肖漠肩上道:“殿下来此,不会是肚子里的馋虫又抗议了吧。”
云逍笑道:“知我者,九姑娘也。”
肖漠道:“我这园中,可没有野味,不过,家常小菜,阿九烧的也是不错,殿下若不嫌弃,我们今晚也可以在花园中把酒言欢。”
云逍道:“甚好甚好。”
阿九撇撇嘴道:“阿四,我可才从外面奔波回来,连口水都没喝,你就使唤我啊?”
肖漠不厚道的笑笑道:“能者多劳嘛,”不等阿九说什么,肖漠继续道,“我今天有点事得回家一趟,你陪殿下在园中走动走动。”说完拍拍阿九的肩,意思是别怪兄弟不仗义,这重担交给你了。
傍晚夕阳吐着火蛇烧红了西面的天空的时候,楚言懵懵懂懂醒来,走了出去,闻着园中的香味一直走到了水塘边。
云逍见树影斑驳间走过来一个人,说道:“人人都道肖姑娘府上藏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看来今日我有缘一见了。”
此刻楚言散着发丝自然垂至腰际,不着衣带,衣服宽松的套在身上,趿拉着鞋子,睡眼朦胧的样子像极了低眉颔首的娇美人儿。待走的近了,楚言朝云逍浅浅一笑,娇羞而不造作,自然而不妖媚。
云逍赞道:“妙,妙。”
楚言之所以会朝云逍笑,是因为刚起还没清醒,也没注意眼前的是个陌生人。
这会儿渐渐清醒了,发现不认识云逍,慵懒的开口道:“你是谁?”声音中还带着丝没睡醒的沙哑。
云逍方醒悟楚言是男儿郎,一时间有些吃惊,又有些窘迫,收回刚才直勾勾的目光,换上淡淡的目光重新迎上楚言道:“在下云逍。”
楚言翻翻眼皮道:“不认识。”
云逍觉得有趣,开心的笑了起来,说道:“看来肖姑娘府上都是有趣的人。”
见识过阿九的直爽不羁,现又来一位慵懒随性的人,云逍对肖漠身边聚集的人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其实给云逍接风那晚,两人同在一殿,但是楚言才不在乎你是什么南玉还是北玉太子,完全没记住云逍的模样,而云逍忙着应付冷子恩,应付众臣,自然也不会注意到那晚低调的楚言。故而今日楚言释放出自我形态的时候,云逍着实觉到了惊艳。
楚言上下打量云逍说道:“有没有趣我不知道,但是你一个陌生人为什么出现在我的宅子里,我倒是想知道。”
云逍打开折扇,翩翩道:“阁下的宅子?这宅子不是肖姑娘的府第吗?”
楚言道:“阁下既进的不周居的大门,难道不知道不周居的主人是谁?”楚言已经想起了云逍是谁,但是完全没有恭敬的意思。
云逍收起折扇向楚言拱手道:“请赐教。”
“在下楚不周。”楚言淡漠的语气,以防备的姿态排斥着云逍,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云逍恍然道:“不周公子。”
“乡野陋名,入不了云逍殿下的耳。”
阿九见两人愈来愈有剑拔弩张的态势,赶忙道:“公子,您今晚可有想吃的东西?”
听见吃的,楚言的大脑果然被吸引过去,看了看阿九准备的食材,以及火上烤着的兔肉,说道:“怎么都这么油腻?阿四口味清淡,准备些蔬菜果品吧。”
阿九道:“锦娘和烛香已在准备。”
楚言点点头,离开油烟处坐在水塘边的石头上道:“阿四呢?”
阿九道:“阿四有事回家了,大概要晚点回来。”
楚言便不再多问,从宽袖中拿出本书,就是先前在水塘边遮在脸上睡觉那本,这书他还没看完,正画着一个舞剑的小人儿时,就被肖漠抢了过去。醒来发现书就在床头,想着这书很有意思,便随手拿了出来。
肖漠与凤飞花和林泉一道回来的时候,夕阳已完全落山,天色稍稍见暗。凤飞花自从带林泉回来,就在昌隆定住了脚,还是在经纶书院任教,林泉天天跟他身后缠着他习武,便被他安排进书院读书。
因为有肖漠这个女先生的先例,书院现在也开明很多,招收了一些女学生,林泉便在书院读书的闲暇之余,偷偷跑去看凤飞花教习武艺。
肖漠说回家只是托词而已,躲开了云逍,便去了经纶书院,这个她曾经待了很长时间的地方,一别已经一年有余,书院倒是没变什么样。
在武馆门外正遇到偷看凤飞花的林泉,便和她一起进了门,在经纶书院一直等到傍晚下学,肖漠与凤飞花林泉才一起回了不周居。
这下云逍就又见识了凤飞花身上的江湖侠气,准确说是江湖痞气,不拘小节,不重规矩,见了他也只稍一拱手,没有那些人的谄媚巴结,随处一坐,甚是坦荡。原先觉得阿九的性格奇特,现在发现,原来她与凤飞花有相似之处,就是那股他觉得陌生又欣赏的江湖气。
阿九对云逍道:“殿下可还记得我教殿下喝酒的方法?”
云逍受他们感染,也放开来,哈哈一笑道:“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阿九笑道:“孺子可教也。”
肖漠瞪阿九一眼,示意她说话注意分寸,阿九吐吐舌头,云逍又感到了第一次见阿九时的俏皮可爱,挥挥手道:“今日,这里没有什么殿下,就让我与你们称兄道弟一次,可好?”
阿九道:“殿下,我不是说让您把这话收回去吗?有些话何必要说太清楚。”
云逍道:“好,难得糊涂。来,干。”
推杯换盏至深夜,绕梁喝了一小杯桂花酒,小脸红扑扑的卧在楚言的腿上睡了。楚言一手抚着绕梁的背,一手拿筷子有一没一搭地敲击着碗碟。阿九与凤飞花两人猜拳猜的正起劲,酒一碗接一碗的喝。林泉围在凤飞花身边,给两人添酒。保持清醒的肖漠,浅酌清酒,眼角含笑,看着玩做一团的众人。
虽然心情不及山林那晚肆意挥洒,但在风景如画的不周居,席地而坐,把酒言欢,又是另一番风味,而且一下子见了这么多有趣的人,是云逍这辈子都不曾有过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