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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大汉他们起来的时候,客栈里已经不见了肖漠他们的身影,手下人找店家打探来禀报说肖漠他们天还不亮就向西走了,为首的大汉不慌不忙的用了早膳,牵了他们的马也向西而行。
肖漠他们兵分两路而行,阿九张治带楚言一行人往西出了小镇后便拐了弯开始向北走,肖漠一人往西而行,两个督行官也非要跟着肖漠,毕竟他们的任务是监视肖漠。肖漠冷笑一下,由着他们跟着。
所以骑马大汉现在追的是肖漠的脚步,而他们自己还毫不知情,等着肖漠他们再走远些,就下手抢人,却不知他们已走入肖漠的圈套。
行至半晌,肖漠停了下来,不顾两个疑惑的督行官,将马牵至树林深处隐了起来,然后一个飞身,掠至路边的大树枝上,坐了下来。
看着树下的两人,肖漠道:“我们就在这儿休息了,两位请便。”说着朝后一躺,枕着树干闭目养神起来。
“我们还要往北走吗?”车帘掀到车棚上,楚言趴在车里看着两边的风景问道。
阿九回道:“阿四说我们要往北绕道梁城,然后向西北而行,到达琅城,所以,现在还得往北。”
楚言道:“这一走,要绕不少路吧。”
阿九道:“以我们的速度,从这里到梁城,得十天左右吧。”
凤飞花道:“私自改路,那俩督行官要是回禀朝廷……”
楚言道:“这事阿四会办妥的。”
凤飞花明白到:“阿四的铁血手段,确实没人敢不听从号令。”语气中有点惆怅。
楚言道:“阿四不会杀他们的。”
见凤飞花看向他,楚言报以莞尔一笑。
等在路上的肖漠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耳中也传来了马蹄声,渐渐又听到了谈话声。坐起身子,一手搭在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一手把玩着片树叶。
大汉们慢悠悠的来到附近,忽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哨响,众人立刻惊觉的勒马,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又是一声哨响,惊起了林中的飞鸟。几人围成圈,屏息凝神的注意着路两边的林子。
坐在树上的肖漠,把玩着刚才发出声音的树叶,冷笑着看着树下的囊中之物,树叶在手中翻腾几下,手上一运劲,树叶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划破空气,向树下的大汉射去。树叶到处,首领身边的一名大汉应声倒下,脖子上一道细细的血印。
那首领一阵心惊,差点摔下马来,其余人忙警惕的看向四周,肖漠随手扯下一片树叶,放在嘴边又是一声哨响,在这密林之中,根本听不清哨响的方向。
好巧不巧,两个督行官这时候正好回来,肖漠在树上看见了他们朝着大汉的方向走去,却没行动。两人正撞上此刻受惊吓如惊弓之鸟的大汉,大汉也不知他俩深浅,两方一方在路上,一方在林中,小心地对峙着。
还是督行官先沉不住气了,毕竟大汉他们人多,开始想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开,但他们一退,两大汉见状,一瞪马腹,从马上掠起,掠至他们身前,堵住了他们的退路。眼见督行官被大汉包围,肖漠从树上冲着他们飞下,两片树叶朝大汉们射去,又是两人落马。
翩然落至众人马前,肖漠负手而立,说道:“是你们自己回去,还是我送你们一程?”
为首的大汉一挥手,马上的大汉一起掠向肖漠,林中的二人杀向两个督行官。肖漠站着未动,闪电般出脚,踢飞了冲在最前面的一名大汉,一个晃身,从另两名大汉眼前消失了,两人回过神,举刀看着站在他们身后气定神闲的肖漠,再次杀来。
肖漠身形晃动,大汉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一人的刀就落到了肖漠手中,肖漠反手握刀,从两人身前划过,身形定住,留下了两具尸体。先前被踢飞的大汉用尽力气从右侧将手中的刀扔向了肖漠,转身向树林中跑去,肖漠稍一侧身,刀从眼前飞过,正好刺进左侧树林中一名督行官的后背,刀身没进大半,督行官瞪大了双眼看着胸前刺出的刀尖,不甘的向后倒去。
肖漠右手挥动,一枚飞针射出,钉入大汉的后颈,大汉跑了两步便没了力气,晃动两下,瘫倒在地,眼睛瞪得老大,没了呼吸。另两名大汉见状不好,也打算跑,肖漠飞身掠起,已同样的两根飞针结果了两人的性命。
至此,八名大汉,顷刻间就丢了性命,官道上,还站着的,只剩了肖漠和一名战战兢兢的督行官看着鲜血流了一地的另一名督行官。刚才还鲜活的生命,片刻的功夫,就没了呼吸。早上肖漠提醒他们不要跟来,是他俩不知死活偏要跟着,现在就剩他了。想到早上他对肖漠的态度,不太友善,见识了肖漠的手段,不知道肖漠会不会连他一起杀了。
而肖漠连看都未看他一眼,跨国尸体,向拴马的方向走去,他也只好大气不敢出的跟在肖漠身后,取了马,上马随肖漠向前走去。他除了跟在肖漠身边没有别的选择,只是以后,他再也不敢对肖漠的决定有什么异议。
身后尾巴处理了,督行官也形同虚设,行程按计划到达了梁城,在梁城最豪华的客栈前,肖漠翻身下马,大手一挥:“休整。”于是,楚言在梁城开始了悠然自得的养伤时期。
客栈人来人往不利于楚言养伤,第二天肖漠就让张治租了一座庭院,一行人立马搬了进去。肖漠喜欢清净,所以每到一处,如果住的时间超过五天,都会租庭院来住,何况这次楚言养伤,还不知道要住多久,不光不能委屈了楚言,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自肖漠走后,肖渊的性子就更沉默了,肖府也更加冷清了。白承缘拿着酒来找过他几趟,劝了他好几次,可肖渊总淡笑回应,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好像心里不舒服的不是肖渊而成了他。虽然兄弟多年,可白承缘始终觉得他看不透这位老弟,猜不透肖渊心里的想法。
以前还会垂头丧气觉得挫败,这时间久了也就不再较真了,提壶酒来,原本想帮肖渊排解心结,往往大半儿都进了自己肚子,两人一人一条长椅上,倚着柱子。白承缘每每望向对面肖渊的侧影,似乎这么多年,肖渊一直这个样子没变过。
年少时,肖渊少年老成,就极少露出年轻人该有的激情,这人似乎没有喜怒哀乐,没有年少轻狂,永远这么安静,睿智,稳重,淡然。“天生太尉者”是世人对肖渊的评价,承袭太尉之职后,肖渊也确实不辱使命,武能安邦文能定国,在冷子恩不得民心的即位之后,依然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给大兴创了个四海升平。
只是,这些真的是肖渊想要的么?白承缘摇摇头,世人皆知肖太尉骁勇善战,文采斐然,命里注定了要撑起这大兴的一片江山,却没人想过,如果不做太尉,肖渊最想做什么,似乎他天生就该着是这朝堂之上的弄权者。
“老弟,你要是不在朝堂,想干什么啊?”白承缘心里想着,嘴上就问了出来。
肖漠睁下眼,又闭上气定神闲回道:“养花。”
“哈?”白承缘是吃惊的,直起身看了看肖渊,确定自己没听错,耸耸肩忍不住笑了,“造化弄人啊。”
肖府的花园不小,肖渊喜欢花也是人尽皆知,园中花草都是肖渊亲自布置的,平日里派专人仔细打理,虽然没有花团锦簇,繁花乱眼,但是花园的布置上,精巧别致,独具匠心。肖渊这么回答,虽是意料之外,倒也是情理之中。
肖漠走后,云逍来肖府拜访过几次,但因他与肖渊不熟,每次都是两人各自沉默,闷的他呆不住,只好略作停留就告辞离开。
冷子恩生辰寿宴完毕,云逍完成使命,到了回国的日子,来肖府与肖渊告别时,肖渊意外的在书房接待了他,多说了些祝平安的话,临了,送了云逍两本手抄佛经。虽然来大兴收到的礼品多了去了,各种的价值连城,云逍却是格外喜欢这两本佛经,尤其喜欢里面还没散去的墨香味,显然是肖渊才抄完没多久。能得到肖太尉的手抄佛经,云逍也算第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