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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陈仲一惊。
“子正,乐玄筇杖之中镇压五蛟,这般多年过去,那几头鳞虫之傲气已渐消磨,以你能为早晚可以收归己用,此事我不担心。”
襄公矩没有给陈仲发问的机会。
“只是在收服或打杀那几头鳞虫之前,万万不可使此杖落入带山裂谷,切记、切记!”
言罢。
襄公矩已是一个转身,便回到自己的坐席处,遥遥与陈仲对视一眼,微微颔首,重与他自家肉身归合于一。
陈仲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有一种难以言述的不安压住喉头。
向四下望去,只见叔孙无忌、徐干、董志张似乎一点点都不曾察觉襄公矩来过。
叔孙无忌抚着葫芦,表情沉凝,在等陈仲解释。
徐干和董志张则正要张嘴询问,还正为陈仲忽然说要动手而诧异。
他们……
不仅没有察觉襄公矩来过。
而且,似乎还处于之前的状态中。
陈仲和襄公矩说话,虽然时间不长,但也不是一瞬间。
徐干和董志张,就似停留在了陈仲说完话,要起身的那一刹那。
这到底是?
陈仲心底暗惊。
刚刚襄公矩前来,莫不是假象?
外魔侵扰?
至于会不会是襄公矩突破后的能为。
陈仲认为可能性非常小。
虽然中古时,上古三书与正统法门就都遗失了,但当时距离上古还较近,仍有不少修为远高于感应的大修士。
这些大修士有不少尝试留下自己修行法门的,那便是近古时引得各家各派惨烈争夺的“残章断典”的来源。
但后来不知到底何故,法门的残缺越来越严重,仅剩下一些零散的对更高层次的描述文字得以留存。
据陈仲所知,儒家一脉法门,突破了修身境这一大次第之后,接下来将会有一段相当漫长的“厚积”阶段,在此过程中,会使修身境时修炼的法术,产生本质性的提升。
道家一脉也是相近。
绝不会出现一经突破,立刻就能多出什么压倒性的大神通的情况。
可要说外魔侵扰。
陈仲才刚刚突破感应,距离下一次第的境关很远,而且近来也并无什么影响心境的事情发生。
外魔只能应机而至,内外呼应才显得厉害。
内无忧患,又何来外扰?
如果,这两者都不是。
或者,那是襄公矩的外魔?
陈仲转念之间,细细感应手中的乐玄筇杖。
这件宝物,陈仲拿在手中后,还没有仔细查看过。
陈仲并不贪图这么一件宝物,他有钧平一剑足矣。
襄公矩说了是寄存在他这里,请求陈仲能够在太玄一脉出现了优秀传人后,由陈仲代替自己将乐玄筇杖授予后人。
如此,陈仲自是不认为乐玄筇杖属于他。
故而根本没有兴趣匆匆细观。
但方才那“襄公矩”说乐玄筇杖中仍然镇压着鳞虫。
此必是指当年扬子亲手镇压的五头蛟王。
鳞虫一族的寿命,有长有短,短者不过几个时辰便历生死,长者却也有数百年之寿。
鳞蛟便是其中较为长寿者。
那些蛟王若是都有感应以上的修为,或许真能活到今日。
陈仲即刻引动气息,勾勒了《玉清三十六箓》剩余三道符箓中,那运用双手望气的一道。
这道符箓,陈仲在突破感应之前没能领悟太多,感应之后也未来得及修炼。
但有此前感悟深入的一道望气术为基础,临时勾勒出符箓纹路,使之多少产生些效用,还是做得到的。
有了望气符箓加持。
陈仲双手握住乐玄筇杖,就似握住了一团流淌中的云气。
这种感受,与此前以双眼望气,又是截然不同了。
陈仲压下心中的新奇感,只是细细感应乐玄筇杖本身。
不一时,果然在筇杖中察觉出了五道不同气息。
这些气息与乐玄筇杖本身气息相比,又细又弱,不值一提。
但因为两者并非一体,在陈仲这般有着丰富望气经验的修士感应中,便不难分辨出来。
五头蛟王真的在!
如果刚刚只是襄公矩的外魔前来干扰,岂能知晓此事?
更何况,即便外魔真的知晓此事,那么它来告诉陈仲,又有什么意义呢?
外魔,并非什么具有自身意志的生灵。
这只是一种对修士修行中必然遭遇的碍难的总称。
它们本身没有目的。
就连造成碍难这一结果,其实也只是因为修士修行,故而站在自身立场上的认知而已。
某一名修士遭遇外魔,只与他自身相关。
其他修士很难相助,更难被影响。
所以,以上种种都不是的话!
那就只能……
陈仲明白了刚刚襄公矩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襄公矩,突破还是失败了!
只不过,陈仲还不清楚他败于何处。
唯一可以推测的是,刚刚那威能近乎可以凝滞时间的手段,实则是以性命为代价换取的!
故而,陈仲一开始所推测的下一次第,会不会就是要在内景中炼成一具敛尽气息的身体,随后获得突破,并且可以使内景身体出入外间,已然可以否定。
而就在此时。
场中。
舍磨腾的淡金色光芒,已不知何时,将许季山完全笼罩了进去。
许季山诵念《法言》所施展开来的纯白色薄雾则似正在融入金光之中。
檀德台上,不仅仅围观中的青年士人们议论纷纷。
就连两侧座席上,诸人也都露出惊容。
舍家神通,当真惊人!
高获、杨凤知晓局面对许季山不利,且情况很可能已经相当危急。
相视一眼,两人几乎同时高呼:“住手。”
替许季山认输。
舍磨腾闻言,睁开眼睛,却并不去看高获、杨凤,只是盯着被淡金光芒笼罩的许季山,开口道:“维亚坦耨卡土兰那……”
还是陌生的聚窟道洲土语。
檀德台上众人只能看到,随着舍磨腾开口,许季山脸上露出明显的痛苦之色。
杨凤大急,站起身道:“我已代许公认输,道友还不快快住手!”
舍磨腾视若罔闻,只是再次向许季山重复。
一时间,檀德台上众士人都不自禁地恼火起来,这人怎么如此咄咄逼人!
“他那叽里咕噜在说什么?”
“对啊,有人能听懂吗?!”
“可恶,他莫不是装傻,装听不懂我等言语!”
此刻,董志张感觉自己明白陈仲为什么愤怒了,这一定是陈仲早就见识过类似手段啊!
“子正公,那秃贼怎不罢手?”
杨凤、高获听到董志张声音,也不由得转过头来。
陈仲能懂那怪异言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