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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刚过,王不留已准备妥帖。
秦霜霜在外奔波了两月有余,终于又要回京了,望着身后的大漠竟觉得不舍,原本是要逃离穆承言的,可如今,却越逃越近了。
望着身边的穆承言,秦霜霜是心里一阵打鼓,这一路都要和这个大冰块坐在一起,当真是难熬。原本是有两辆马车的,偏偏王不留担心穆承言的身子,强行将秦霜霜塞进了穆承言的马车里,说是为了照顾王爷方便。
西北的官道上,在一队暗夜骑的护送下,两驾马车缓缓朝着京城的方向驶去。
秦霜霜从窗口探头看着身后空着的马车,一脸郁闷,这王不留到底喜欢穆承言哪里,怎么如此忠心,明明自己一个人一个车,偏偏要和一块冰挤在一起。
此时正值盛夏,秦霜霜在马车中被热气蒸腾,又受着颠簸,总是半梦半醒,别说照顾穆承言了,自己都顾不得许多。
反观穆承言,酷热难当,他却仍然像冰雕一般,面如白雪。
秦霜霜被晃荡着头晕,竟不知不觉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秦霜霜揉了揉惺忪睡眼,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穆承言的腿上睡着了。
“王,王爷!”
“醒了?”穆承言缓缓开口,转头对上那双还迷糊的鹿眼。
“王,王爷,小女,不是故意的。”刚睡醒的秦霜霜,声音像只猫一样,粘腻得令人心痒。
“醒了,就下去吧,已经出了大漠了,这边有个驿站,马需要歇歇了。”
秦霜霜点点头,慌忙下了马车。
偏偏睡得太久,腿麻脚酸,愣是没有站稳,一个踉跄撞在了穆承言的胸膛。
“对,对不起王爷,小女腿软。”秦霜霜欲哭无泪,此刻真是太过尴尬了,哪里有一点矜持可言,王不留那刀人的眼神,充分证明,此刻外人看来,自己像极了投怀送抱的姑娘。
穆承言身子还未恢复,被撞的一刻发出一声闷哼声,额间青筋凸现,可还是扶住了秦霜霜。
“王爷,您无事吧。”王不留反应倒也迅速,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关切地看着穆承言,若不是收到穆承言一记警告的眼神,只怕直接拽着秦霜霜就扔出去了。
秦霜霜拐着腿,落荒而逃,看得穆承言倒是勾起了嘴角,“不留,去附近买些果子,轿子里闷热,解解暑。”
王不留一怔,王爷就是平日也不爱吃什么果子的,怎么如今胃心痛了却要吃起了果子。好心劝说道:“王爷,秦姑娘说您不宜食用凉食。”
“谁说我要吃?”
“那是谁吃?兄弟们都不吃果子的。”
穆承言已然没了耐心,“让你买就去买!”
那杀人无形的眼神,即便多年的相处,王不留依然觉得胆寒,连忙消失在了穆承言的眼前。
驿站不大,除了茶汤和烧饼,并无其他。
秦霜霜倒不娇气,一口茶汤一口烧饼,吃得不亦乐乎。原本胃口不好的穆承言看着她,竟不自觉地也吃了两口,好像只要看着秦霜霜吃东西,他便会觉得食物好吃了几分。
“王爷,您胃心痛还没好,别乱吃。”秦霜霜竟不客气的拿走了穆承言手里的硬烧饼,“您得吃软的、热的。”
“霜霜的意思,是让本王饿着?”穆承言挑着眉,四下看了看,“这里哪有霜霜说的那样的吃食。”
“有的有的。”秦霜霜从随身的陶罐中竟拿出一个白净的馒头,“王爷,您吃这个,刚才让店家帮忙热过的。”
穆承言彻底愣住了,这秦霜霜怎么什么也会,“这是你做的?”
“嗯,适合你这爱呕吐的人吃。”秦霜霜有点大言不惭,这馒头都是系统帮忙搞定的,自己哪里会这些,不过是想路上别饿着自己罢了。
穆承言心下越发欢喜,觉得秦霜霜是因为被囚禁过才这样关心自己,果然,只有威胁才能令她臣服。
秦霜霜吃得正欢,一双修明如玉的手将自己紧紧攥着,“霜霜,你不会再跑了吧?”
“王爷,不,不会了。”
穆承言似乎对这答案很满意,眼神温柔了几分,“马车回京最少要二十日,杨继洲死了,可想杀本王的主谋还活着。”
他的指尖轻轻抵着秦霜霜白如玉脂的脖颈上,“霜霜若是跑了,碰上了来刺杀本王的人,怕也是要掉脑袋的。”
秦霜霜一口烧饼没咽下去,差点把自己噎着,怎么大反派如此阴晴不定,吃着东西还吓唬自己。
“王爷,到底是谁?您没有追查下去吗?”
“会讨回来的,霜霜别怕,你肯跟着本王,就会护你周全,若跑,您可要想好。”
秦霜霜是真的怕了,穆承言树敌太多,谁知道接下来的路途还有什么不测,自己哪里还敢有其他的想法。
她乖巧极了,茶汤也不喝了,“那王爷我们赶紧赶路吧,早回去一日,早安全一日。”
穆承言点点头,这秦霜霜倒真是胆小,不过吓唬一下,竟紧张成了这样。
才刚上了车,王不留将一篮子果子递了上来,“王爷,附近能买到的果子都买来了。”
穆承言点点头,将篮子推到了秦霜霜面前,“看你热的样子,吃些果子消消暑。”
秦霜霜倒也不客气,看着篮子里沙果、葡萄、和好几个大李子,拿起来便送进嘴里,甘甜回味,原本干燥的嗓子,片刻就就觉得清凉。
“谢王爷。”秦霜霜笑得灿烂,“好甜。”
“谢?霜霜要如何谢?”穆承言也笑了,但和煦中却似乎充满了算计,秦霜霜心下一惊,果然不能贪嘴。从身后的包袱里拿出一个食盒,轻轻推开盖子,捏起一颗蜜饯递到了穆承言的嘴边。
“小女亲手做的。”秦霜霜眼神有几分胆怯,“王爷,也很甜。”
穆承言没有伸手接着,直接张了口,蜜饯很甜,秦霜霜的手指很软。
“王爷!”秦霜霜连忙抽回了小手,红晕已染上了耳朵。
还来不及娇羞,外面传来轰的一声,穆承言连忙将秦霜霜护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