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bqgtw.com,最快更新嫡女的日常 !
昨儿郑国公府出了那样的事,延星还天真的想着今天会不会不用上闺学了,从早上张氏出门去给老太太请安开始,就一直等啊等啊,郑国公府愣是一句话也没递进来。
而且张氏怎么一去不回了呢?这都午初一刻了,平时是不到巳正时刻就回来了的。
今天有点奇怪哦。
延星百无聊赖地去东厢房翻出那一堆菜单,挑挑拣拣了一会儿,决定中午给自己加两道肉菜。遂从里面抽出两张来交给春桃,让她吩咐小厨房按上面所写的做着试试,午膳时端上来,食材嘛,就去公中厨房领罢。
春桃出去后,延星让夏竹替她研磨,继续列起了菜单。
午初三刻,碧月打起帘子进来传话:“大娘子回府了,刚使人来吩咐说让姑娘过正院去一道用午膳呢。”
延星只好放下笔,让春桃去小厨房取了那两道菜送到正院,自己则带着夏竹先去见张氏。
这必是有什么事了,延星暗暗地想。
一进正院的门就闻到了糖醋排骨的香味,延星赶忙跑进屋里,看到桌上的确有一盘亮晶晶的排骨,撒娇道:“还是母亲惦记我,做了我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你呀你,果真是属老虎的,就爱吃个排骨,打小各种做法都吃不腻。”张氏笑道。
“我也有两道菜要进献给母亲呢,刚让小厨房做了试试的,也不知道给做成什么样子了。”延星正说着,春桃提了食盒进来了。
昆哥儿这些日子以来吃了不少延星捣鼓出来的新鲜点心,这会儿听说姐姐又做了菜来,正用他那大眼睛盯着食盒看,张氏见了爱怜地摸摸他的小脑袋。
春雨接过去打开来,上面是一道红油浸着的芋头和鸡块,椒香四溢;夹层里面又是一盘色泽金黄的鸡翅,散发着咸咸的蛋黄味儿。
夏菱把两道菜在桌子上摆好,张氏看了看朝延星问道:“这两个是什么菜?倒是没见过的。”
“都是我现想的。这道是用鸡块、芋头、辣椒加花椒先炒出香味,再小火慢焖出来的。我预备就叫它芋儿鸡。”延星又指着另一道鸡翅接着说,“这个嘛,就是把炸好了的鸡翅加咸蛋黄进去翻炒得来的,干脆叫蛋黄鸡翅还简便些。”
张氏听了便打趣她:“我家星儿生在都督府里倒是埋没了,要是做厨娘还不知能倒腾出多少菜式来呢。”
延星给张氏夹了一个鸡翅到碗里,说:“母亲就别埋汰我了,女儿有几斤几两母亲还不知道嘛,我也只想的出来这么几样啦。”
张氏不再言语,尝了一口鸡翅,咸香酥脆,很对胃口。
延星看到张氏露出满意的神色,又给昆哥儿夹了一个,昆哥儿马上乖巧地拍马屁:“姐姐最好了!”
“那可不,咱俩可是亲姐弟呀。”延星坐下来开吃。
一顿饭用毕,昆哥儿快乐地打着小饱嗝儿被奶母领走了,剩下张氏和延星一人捧着一碗茶慢慢的说着话。
延星先提起了话头:“母亲今早去给老太太请安怎么去了那么久?我瞧着回来的时辰不大对呀。”
张氏放下茶碗说:“还不是你那大伯母拖了这么久终于要给晶姐儿挑人家了,硬是拉上我做陪衬。”
延星知道要是男女两家没通过气,齐氏且不会拉着张氏一起相看,这必是已有了未来女婿的人选了,遂问道:“不知伯母她看中了哪家有福气的?”
“哼,福气不知道有没有,我瞧着傻气却是十足的。”张氏冷哼一声接着说:“就是那日老姑太做寿你见过的潘家表哥。这亲事要是做成了,咱们潘宋两家可就是三代的亲家了,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宋家闺女都嫁不出去只能往姑母家里塞呢。”
延星想起了那位相貌堂堂的大表哥,迟疑地问:“母亲说的该不会是潘峻表哥罢?他看着挺…”
“哎呀,哪会是他呢,若是你潘峻表哥,老姑太断不会同意的。峻哥儿模样又好读书也成器,将来还有个爵位可继承。潘家子孙两代里唯他最像太姑丈,老姑太可紧着呢,一个庶女哪能入她法眼。”张氏急忙打断延星,顿了顿又添上一句,“若后年的秋闱和大后年的春闱都顺利,只怕峻哥儿多半是要向太姑丈一样高娶的。”
就说嘛,帅哥还是配美女、才女比较登对,我等凡人自觉地靠边站就是了。
延星内心感叹完又追问道:“那是潘峰表哥罢?”潘岭表哥只是二房庶子,估计国公府那边也看不上。
张氏呷了一口茶回道:“正是他呢,一个伯府二房嫡子配国公的庶女也差不多了。若要仔细说起来,晶姐儿还略算低就了点的,我就说大嫂子不会让她嫁得多好的。”
庶女本就是主母手里的小麻雀儿,只要主母有心略用点手段,便是再扑腾也难飞高的。
延星点点头,延晶姐姐女红规矩俱不错,模样也属中上,下头还有同一个小娘生的亲弟弟,若真好好谋算,略高嫁个侯府嫡次子之类的原也不难,大伯母却草草地把她推给潘家二房。
提到潘家二房,延星又想起一个人来:“那延晶姐姐以后就是姑母做婆母了,寿宴时我看了好一圈才找着姚大娘子身旁的一个人看着像姑母,也不知有没有认错。”
张氏轻摇了摇头说:“这位大姑姐我也是没见过的呢,姚大娘子身边那个怕就是她吧,倒跟做姑娘时的风评不大一样,半天下来不见说一句话。可若那些谈论是真的,只怕姑母做婆母也不见得能讨什么便宜。”管他呢,反正要嫁过去的又不是我女儿。
闲话聊完了,延星也告别张氏,回桃源居里收拾收拾,准备去郑家上闺学。
下午的郑国公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好像昨天那一出不曾发生过一样。
延星暗赞段大娘子好手腕,不愧是侯府出来的正经嫡女,看样子昨日之事对她造成的危机已经解决了。
步入芳仪馆,屋里还只来了郑家四姐妹,且很明显的划分成了两个阵营。
延星此刻看中间那条走道就像在看楚河汉界一样,郑循湘那边都能幽幽地飘出几丝怨恨的味道来,反观形单影只的郑循汐却一片坦然,大大方方地面对三个庶姐妹不友好的眼神。
这姐们儿心理素质真可以,延星带着几分佩服走过去支援她。
郑循汐见对面三姐妹已经窃窃私语起来了,索性眼不见为净,转过头去找延星说话。
“昨日的事只怕你家已经知道了,嗐,只怕全京城都知道了。”郑循汐开门见山的说。
延星点点头但是不出声。
“你怎么不说话?听到什么传闻了?”郑循汐戳戳她。
“并没有呢,我母亲管得严,下人们不敢多议论,传闻从何而来呢。”延星昧着良心说反话。
实际才不是呢,张大娘子用这件事狠狠地震慑了几个姨娘一番,暗示她们只要人在内院里,就逃不出主母的手掌心。这样的做法多多少少让人觉得真是段大娘子下的手,延星此刻对着郑循汐有些心虚。
“你可别安慰我了,不说别处,单这府里就闹了一夜,多没边儿的话都有。亏得我母亲厉害,生生给压下去了,不然还不知要传成什么样呢。”郑循汐摆摆手说道。
“说起来,别家也不是没出过这种事,怎么你家给闹成了这样?”延星小心翼翼地提问。
郑循汐撇撇嘴:“丁姨娘是祖母正经从外头聘来的贵妾,不比那些丫鬟抬上来的没脸面。且她平素身体又很好,这胎以来也一直顺顺利利,没有任何先兆的出了事,自然就……我倒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平白无故地叫别人疑心我们。”
说罢顿了顿,直直地看着延星说:“你不会也以为是我母亲……”
“当然不会!”延星打断了她安慰道,“段大娘子平素是什么样的为人知道的人自然知道,那些有心生事的便是解释一百句也没甚用,随他们去罢。且这样的人多半是忘性大的,等有了别的谈资他们就把这事儿抛到九霄云外了。”
郑循汐听罢大力拍了她肩膀一下,颇豪气地说:“你这个朋友还是很值得交的嘛!”
延星揉揉自己的肩膀,打趣道:“怎么的,听起来你还想和我拜把子啊?下辈子罢,下辈子我给你留个空位儿。”
郑循汐笑笑,倒也没反驳她。
一会儿的功夫,其他几家姑娘也陆陆续续地来了,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僵硬。
程宁和孟书月保持着大家闺秀的水准,目不斜视地整理自己的桌子,决不多说多问一句,仿佛昨天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张子谧本就是个不爱生事的人,进来后朝郑循汐善意的笑笑便坐下,只和延星聊些吃吃喝喝的家常,不该她打听的也不提一字。
由于对比过于强烈,延星觉得自己刚才的行径真是个八卦精,瞎问那些干什么呢?遂用眼神向郑循汐请求原谅,郑循汐丢给她一个“至于吗”的表情就转向前去了。
和心胸宽广的人相处就是轻松啊,延星在心里把郑循汐狠夸了一通。
这边一片静默可不代表另一边也是如此,延星躲在郑循汐的后面观察对面,舒家姑侄正抓着郑循沁叽叽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郑循湘和郑循清作为事件主角的女儿不好表现得太过,两个人只低头收拾笔筒砚台等小物,不时地往郑循汐身上瞟一眼。
延星看罢觉得还是自己这一边整体素质更高一些,当然,拖后腿的就只她一个。
后头进来的几位嬷嬷和女先生们显然功力更加深厚,俱面色如常地完成了下午的教学,并在下学前恢复了唠唠叨叨的惯例。
从芳仪馆出来,离停放马车的角门还有一段距离,因不想被意犹未尽的舒家姑侄缠上,延星经郑循汐指路,带着夏竹从小道溜了。
后来嘛,她发誓绝对没有刻意藏起来偷听!甚至还特意走出些声响来提示那两个婆子。
可是两个婆子大概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没什么人来的偏僻地儿,正讲的热烈,浑不觉附近多了两个小姑娘。
于是延星和夏竹被迫又听到了一点后续。
“昨儿光大夫就请了仨啦,那位还不满意,唧唧歪歪地闹到后半夜才消停。”
“嗐,这怎么能甘心呢?差点就能得个哥儿了,下半辈子的依靠呀,糊里糊涂的就没了。”
“着实是个没气运的,大夫说了,她怕是以后也不能生了。”
“那可真是再没指望了,怪不得能闹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