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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死掉对吗?”鹤飞目光沉重的看向岳伯。
“不一定,”摇头,“刚才我在你神源上看见一道封印,只要封印还在,黑煞星的诅咒就不会生效,所以你也不用过分担忧,但前提是千万不能动用你的神源,转言之,就是不能使用魔法。”
“如果用了,就一定会死吗?”鹤飞再次追问,神色却异常平静,恍若一件随意的小事,让岳伯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诧异,或许因为魔法和人们的生活走的太近,几乎人人都会用,那些不能用魔法的人,更像是被宣判罪名的囚犯,将一直饱受尘世对他们弱小的非难。
岳伯思索片刻,神情庄重而严肃,“黑煞星本就罕见,至少目前还没听说有哪个黑煞星活到了最后,如果真有,我们一定会知道他的名字的。”
“嗯,”微微点头,没有再问,只是目色中多了一份寂寥,转身离开。
“哥等等我。”
“柳姑娘,这个拿着,本来就是给你们准备的,”岳伯把最后一块神源石递给柳绮,“好好开导一下他,我知道这件事的确很难接受,但为了他好,现在也只能这样。”
“谢谢,我会的。”
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岳伯轻轻叹息,“可惜了,本以为会是个好苗子,没想到天意却如此弄人。”
蓝雨也有些惋惜甚至同情的看着鹤飞失落的身影,“太可怜了,”转念惊悚的看向岳伯,“不对,他今天早上不是还用过魔力吗?”
“他体内确实有道封印,但已经出现裂痕,困不了黑煞星多久的。”
“啊!”岳伯做事一向谨小慎微,但蓝雨还是不免困惑,“直接告诉他不就行了吗?”
“他的生活已经很艰难,何必再无端重重一击,留下一丝光明就好,哪怕是虚假的,就算把真相告诉他,他也不会明白其中的意义,因为有些东西天意已经决定,谁都改变不了。”
“真的只能这样了吗?”蓝雨还是有些为鹤飞不平。
“助他一臂之力就好,其他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三人围坐在客房的方桌前,鹤羽和柳绮忧心忡忡的看着一脸缄默的鹤飞。
“没事的小飞,不使用魔法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还有道封印,一定不会有事的,”柳绮紧紧按住鹤飞不住颤抖地手,她知道这种死亡欲临的感觉就像架在脖子上的镰刀一般冰冷,越想逃脱,越觉得窒息。
“哼,魔法而已,不要也罢,到时候羽和哥哥双剑合璧,定要打得那些魔法师满地找牙!”
抬头看着两人关切的目光,鹤飞浅浅一笑,“好,打遍天下无敌手!”
“谁撒谎谁就是小狗!”
“好,一言为定!”扣住弟弟伸出的小指,一个单纯而美好的约定,正以蝴蝶效应般改变这个世界的某些秩序或规则。
柳绮欣然一笑,“有梦就好,不过我们得换身正常的衣服先。”
三人走出客房,正好撞上迎面而来的岳伯,“看来开导的很不错啊。”
“其实也没说什么,”柳绮尴尬一笑,“感谢您的照顾,我们打算离开,正想去找您道别,那个蓝雨呢?”
“小姐已经上学去了。”
“没事,我们很感谢她的帮助,麻烦您到时候转告一下。”
“嗯,”岳伯侧身从衣间掏出一张折叠的泛金纸张,递给柳绮,“这是雀翎学府的引荐书,到时候给他们看一下就行,毕竟上学才是他们最好的出路,这袋钱你们也拿着吧,虽然不多,但应该能用一阵子。”
“谢谢您的好意,钱就不用了,我们这就告辞。”
鹤飞突然回身,“伯伯,我想问下几年前是不是有个高大的男人在你们这当护卫?后来又去了很远的地方,还留下两个在乡野的孩子。”
“这么一说,几年前确实有这样一个护卫,走时把他的全部工钱都留了下来,让我们分月给那两个孩子,后来钱送完了,我们便没再派人去,”岳伯眉目一闪,“莫非你俩就是那两个孩子?”
“那您知道我父亲他后来去哪里了吗?”鹤羽激动追问。
“他没在信中告诉你们吗?”
两兄弟摇头,“父亲只说他要去很远的地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可到现在都没他的消息。”
“恐怕只有蓝侯大人知道了,当初他是跟蓝侯大人一起离开的。”
“那蓝侯大人现在在哪?”鹤飞连忙寻问。
“我也不知道,毕竟蓝侯大人也很久没回来了,如果哪天大人回来,我帮你们问问如何?”
两兄弟失落垂头,“嗯,麻烦您了。”
三人离开乡府,岳伯若有所思的窃语,“但愿那人还活着吧,不然这俩孩子就真成遗孤了。”
“连岳伯都要喊大人的人物必定很厉害,你们父亲跟着他不会有什么事的,”拍着两兄弟肩膀,“所以都开心点,笑一笑,也许过不了多久那个蓝候大人就回来了呢?”
两兄弟还是闷闷不乐,盼了几年,等了几年,却还是这般落空,母亲走后,除了父亲,唯一的至亲就只剩下彼此,如果连父亲也离开他们。
弟弟想哭,因为母亲走的时候很痛苦,疾病将她折磨得苍白面颊上没有一丝血色,两颗眼珠仿佛陷入幽暗深渊般混浊无光,在深深凹陷中嵌入嶙峋料峭没了活力,他害怕父亲也像这样。
哥哥的心情格外沉闷压抑,天似乎崩塌下来,但他必须撑住,因为还有弟弟,虽然这些年已经肩负并渐渐习惯于这份责任,但他还是害怕那一刻的精神溃散。
“品香阁,就这儿了。”
上面赫然挂着写有品香阁三个大字的金边银粉打底的牌匾,光看里面人满为患的场景就知道里面的东西有多好吃。
柳绮拉上两兄弟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才来到店铺前,才发现里面被分成两个片区,右边早已被挤的水泄不通,显然她们三个再想挤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反观左边,只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品酒的人,穿着华丽的衣裳,一脸回味的摇着手中酒杯,不时露出轻蔑的眼神瞟过右边仿佛菜市场一样吵闹的人群。
“我们去人少的那边吃。”
“姐,那边东西很贵的,”鹤飞摇着柳绮的手,“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去吧。”
鹤羽眼珠都快要掉出来一般,痴痴的看着橱窗里面五花八门的小吃、糕点、甜品、饮料,“别看了羽,走吧。”
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吞咽涎水,转身安慰自己,“都是食物,能吃饱就行。”
“再贵又能贵到哪里去,放心,钱姐姐来出,”柳绮按住两人肩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两兄弟还是站在原地,迟迟不肯走,“姐,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俩衣服这么破,在这里吃饭,好像不太合适。”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没事,我们打包去外面吃就好了。”
拉着两兄弟来到左边橱窗前,前面的两个店员一脸惊讶,甚至露出厌恶之色。
看向一身素衣的柳绮,有些不耐烦,“特惠区在那边,这边是高档区。”
“知道,我们就是来这边消费的,怎么,不许吗?”柳绮眼神一冷,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店员。
“呵,哪里来的乡林野人,口气还挺大,敢在这边消费,真以为自己是金主?”一旁手戴金镯,耳扣玉环,胭脂涂抹得面颊红艳的臃肿贵妇摆出兰花指,不屑的瞥了柳绮一眼,低头细声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孩子,“孩儿,想吃哪个随便指。”
胖嘟嘟的男孩指着里面炸得金黄酥脆的烤鸡,“母亲,我想吃那个。”
“好,咱就吃烤鸡,”胖女人把手放在柜台上,挪开时,店员欣然摆出笑容,收下那枚银币,“剩下的那十铜币就当赏给你了,”一边说,一边还特意轻蔑的看向柳绮。
柳绮面无波澜,转头看向另一个店员,指了一下橱窗,“这全部我都要了,打包带走。”
柳绮的话像炸弹一样瞬间引来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但在看见素衣的那一刻,更多的人则在期待一出滑稽的好戏。
“这人是不识字吗?还是不会说话?这全部起码五十银币啊!”
“把她卖到春风苑,也不见得值五十个银呐。”
此话一出,现场轰然大笑。春风苑,是雀翎乡有名的妓院。如果柳绮知道,一定把那人打得满地找牙。
“姐,算了吧,没必要赌气,随便买几个就好,”两兄弟也吃惊的看着柳绮。
听鹤飞这样说,胖女人挽手鸽鸽大笑,“哟哟,打肿脸充胖子?就你们这穷酸样,还敢来这边吃东西。”
“这是怎么了?”店长走进,听完店员的叙述,一脸严肃的看向柳绮,正准备开口驱赶时,柳绮把手伸进戒指内,在所有人瞠目结舌下将三枚金灿灿的金币重重扣在柜台上。
“够吗?”
店长呆愣了好几秒才恍惚的反应过来,“够,够,够了。”
三枚金币,相当于品香阁一天的销售额,没想到眼前这个看着寒酸的姑娘竟然还是个大金主。
店长笑得脸上现出好几条皱纹,连忙招来所有店员,“快把所有东西都打包好,别让贵客等急了。”
合掌,满脸谄媚的看向柳绮,“姑娘,不,不,不,贵宾,鉴于您购买的东西实在太多,我们非常乐意帮您送到贵处。”
“那甚好,”柳绮得意一笑,“送到外面的街道旁就好。”
“这,”店长尴尬一笑,“好,就找您说的办。”
提高声音,“不用找了,剩下的就当小费吧,”走到胖女人身边,“一只鸡恐怕还不够你塞牙缝的吧,不过也好,少吃一点,兴趣还能瘦几两。”
“你!”胖女人气急败坏,而柳绮已经带着两兄弟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