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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慢慢地流逝。
马信宁与大丫不知道相互看了多久。
忽然,他猛然扭头看向窗外,抿了抿唇儿,平复了一下自己复杂的心绪。
随后,他才克制地扭回脸儿来,瞅着大丫沉声问道:“大丫,你不是不愿意么?怎得如今又想嫁了呢?”
大丫极力镇定着自己,努力地回视着马信宁,不让他看穿自己的心意。
可是,为什么心这么痛啊?好似整个被掏空了一般。
坚持,一定要坚持住,不然单雅怎么办?
不能,决不能让她去做妾的,绝对不能的。
大丫这般想着,心中的痛楚好似消散了一些儿。
当马信宁扭脸看向窗外的时候,大丫的心不由蓦地一沉,好似瞬间坠入了谷底一般,撕扯般地痛了起来。
这是她爱的男人,她的心里只希望他一切平安,一生顺遂。
虽然自己不能嫁给他,可在她的心里,她仍是希望他能幸福的。
毕竟,她的心里满满装的都是他啊。
如今,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痛,是因为自己痛还是因为什么呢?
大丫想到这里,蓦地闭了闭眼儿,转念又想到单雅。
她纷乱的脑海瞬间清醒过来,极力忽视着心中的那种痛,镇定地看着马信宁低语着说道:“回去后,大丫感觉没有府里的生活好,想通了,便想嫁了。”
马信宁闻言,眼神蓦地一利,不由瞅着大丫深思起来。
他了解的大丫可不是这样的,怎的才回去几天,她就变成了这般模样?自己倒好似看不懂她了呢?
马信宁这般想着,嘴里低低慢慢地应了一声。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大丫这样一副强自镇定的神情,心里刚刚压下去的火气陡然又窜了上来,随之便是深深的心疼,灼烧地他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竟差点儿爆出粗口。
好在一阵阵地心痛焦灼着他,使得到嘴边儿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猛然站起身,朝着大丫走了几步。
待他来到大丫的身前,便站下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她,想看清楚她的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大丫的唇儿紧紧地抿着,让他看得心中极其难受,抿得那般紧,她就不怕伤了嘴唇儿。
马信宁这般想着,猛然探身过去,吻上了大丫的唇儿,试图用舌头把她紧抿着的唇儿分开。
随后,他就感到大丫的身体蓦地一僵,随后,她的唇儿便松开了。
马信宁见她如此轻松地便接受了自己,心里登时一畅,随之却又猛然一冷,好心情登时便被打到了谷底。
大丫的反应竟然如此僵硬,看来自己方才初见她的感觉不错,她根本就不是真心要嫁给自己,也绝不是贪图好的生活环境。
这个认知蓦地闯进马信宁的心头,使得他的心登时便如被冻住了一般。
自己希望大丫能回来,并答应嫁给自己,可自己要得绝不是这样的大丫。
这样的大丫让他感到很陌生,不再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含羞却坚强的大丫了。
马信宁失神地松开了大丫,无意识地往后踉跄着退了几步。
待他稳住了神,猛然走回到书桌旁的椅子上,看都不看大丫一眼儿冷声说道:“我现在不想娶……了。”
大丫闻言,身体蓦地一震,不由自主地又咬着唇儿。
她失神了片刻,随后好似下定决心一般,瞅着马信宁毅然跪下说道:“大丫愿给大爷做妾或者……通房丫头都行,只求大爷能答允大丫一件事。”
马信宁一听,心里顿如刀割一般,一阵阵地撕扯着疼了起来。
他静静地瞅着大丫,心里话,这就是他一心要娶的大丫么?怎的……
这几日,马信宁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因此很少在府里,对府里的事儿更是没有多在意。
此时,他的心虽然异常痛楚,却不由深思起来。
大丫竟然宁愿做妾、做通房丫头来求自己,难不成府里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儿?
他想到这里,遂复杂地瞥了大丫一眼儿,见她的神情仍是不卑不亢,心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从大丫身上感到了莫名的疏离和冷漠。
这种感觉让他的身心很不舒服,不由眯了眼睛看着大丫沉思起来。
大丫被马信宁看得浑身如坐针毡,却只能强撑着站在那里,极力忽视着他的视线。
可是,她的心里却涌上一股莫名的悲哀。
马信宁盯着大丫看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尽量冷静地淡淡说道:“咱们主仆一场,总归有些儿情分,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吧,倒不必委曲自己做爷的妾、爷的通房丫头,爷根本不需要。”
他说着,眯着的眼睛登时便睁开了,定定地看着大丫。
大丫见了,心头蓦地一紧,随后便闭了眼儿,强忍住突来的不适,猛然磕了一个头说道:“大爷,大丫求您救救三丫,不要让她给人做妾。”
马信宁闻言,心里陡然一惊,突然涌上一股火气,就要冲口而出问大丫是哪家,可他转念再一想,立马又冷静下来。
海云镇的大户没几家,都知道单雅家是自家护着的,又怎能硬逼着她做妾呢?
他想到这里,猛然瞅着大丫疑惑地问道:“是谁?”
大丫听了,心里登时一紧,暗自疑惑着,咦,难道马信宁根本不知道?
不会吧?马府的老爷马明德若是有事儿,可都是找他商量的,他怎么这会儿还问是谁呢?
大丫心里虽然这般想着,嘴里却如实地低声说道:“忠义侯府的唐管家。”
马信宁闻言,心里猛然一顿,忠义侯府的唐管家,他、他、他……他都五十多了,竟然还要纳妾,且还是逼着单雅做妾,这、这、这……怎么可能啊?
忠义侯府的人来得时候,自己并不在府上,是爹马老爷子亲自迎接的,因为来得人里有一位得道的高僧慧能大师。
马信宁知道,这一次唐福带着慧能大师来府上,好似要寻找什么一般,可这唐福怎的会硬逼着单雅做妾呢?
不应该这样啊?
马信宁思来想去也没能想通,遂立马唤了名泉进来,让他快去打探。
名泉听了,心里不由一顿,暗自嘀咕着,自己的老爹马顺可是一直陪着忠义侯府的唐福的,这个差事倒是不难。
他想着,便立马寻他老爹马顺去了。
书房里安静无声,不一会儿,名泉便匆匆地跑进来了。
他进到书房,看了看大丫,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看着马信宁回禀说道:“大少爷,奴才问了,问不出的。”
他说着,便连连给马信宁打着眼色。
马信宁见了,心里更加疑惑起来。
但是,他却知道,名泉之所以这般做,定然是有事儿要私底下告诉自己。
于是,他敢忙站起身,瞪着名泉冷声喝道:“要你什么用啊,这么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
他说着,便径自走了出去。
名泉立马狗腿般地跟了出去。
待他来到院子里,忙伸手指了指隔壁,待马信宁进去了,他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暗自嘀咕着,爹好神秘啊。
马信宁进了隔壁的房间,就瞅见一个人忙忙地对着自己见礼。
待他仔细一瞧,才发现来得竟然是马顺,遂暗自嘀咕着,怪啊,看来这件事棘手啊。
马顺自从回到府里,就想跟名泉透个口风。
毕竟大少爷马信宁待大丫不同啊,自己如今得罪了大丫,谁知道会不会得罪大少爷呢?将来这家毕竟要交给大少爷的,这……
可是,这件事毕竟是府里的老爷马明德吩咐的,自己一个奴才,又怎能违背呢?
他转念再一想,这件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是告诉了名泉,万一他要是因为这件事受了拖累,岂不是也要连累到儿子名泉么?
因此,当名泉来找他问得时候,他便没有告诉名泉,而是跟着他一起来了,想要跟大少爷马信宁亲自解释。
马信宁仔细地看过马顺,心里不由打了一个唋。
要知道这马顺可是自家老爹得用的一个管家,他与名泉是父子,名泉都问不出的事情,可见非同一般啊。
马信宁想到这里,并没有责怪什么。
他见马顺恭敬地给自己见礼,立马瞅着他摆了摆手,低声说道:“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吧,想必你也很忙的。”
马顺闻言,心里当即一松,可他也不能直说啊,毕竟马明德交代过,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并严令不许乱说。
因此,他忙隐晦地低声回禀说道:“大少爷,您这几日不在府里,回来后老爷又出府了,此时老爷刚刚回来,已经洗漱完毕,正在进食的,您看……”
马信宁越发感到这件事不简单了。
他眯着眼睛瞅了马顺一眼儿,当下也不继续问了,径自走出了屋门,嘱咐名泉看好院子。
随后,他便带着马顺朝着老爹马明德的院子快步走去。
大丫一直在书房跪着,起初,她还侧着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
待到她听到马信宁对名泉的吩咐后,便知道他出去了,想来是询问单雅的事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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