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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儿,”林衍清不赞同的看了妹妹一眼,又见齐沁儿脸上难掩的局促与尬意,道,“舒表妹不来定是有要旁的事,后日再见也是一样的。”后日是寿宴的正日子,齐舒儿是不可能缺席的。
林莹轻嗤一声,没再说什么,她故意挑刺倒不是讨厌齐沁儿,实在是对齐舒儿看不惯。
那女人自命不凡,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淡样子,让人看了就心烦。可偏偏她资深甚好修为不俗加之容貌清绝,还真引来了不少男修的追捧,就连自家出众的六哥也不例外,提起齐舒儿总是一副赞赏的样子。
林莹在林家被捧着惯了,少有女修能抢了她的风头,结果第一次见齐舒儿便有一种被比下去的感觉,心中极为不痛快。
她不是个能忍着的脾气,这几日没少在背后讥讽齐舒儿的做派,她是林家嫡系,加之相貌不俗,有不少修士为讨好她而附和,这样的声音多了,林莹便产生了错觉,好像自己说得没错,齐舒儿就是这样一个故作高傲,装腔作势的女修。
林衍清不懂林莹的心理却知道小妹妹是被宠坏了的,他管不了,只能在后面帮她圆场子。
他确实对齐舒儿的印象很好,这份好感中男女之情或许占了一小部分,更多的是对她修为与天赋的高看。
相比较,齐家的三小姐齐沁儿就逊色了几分。
齐沁儿修炼的天赋不高,交际的天赋是点满了,她对着解围的林衍清感激地一笑,道:“听说莹表姐擅长水系术法,我却是于术法一项上不大通,可惜二姐姐忙于修炼少有顾得上我的时候,今日有机会定要好好请教一二才是。”
一句话既给了林莹面子,又搬出齐舒儿不落齐家的脸面,林莹那娇小姐听了果然露出自负的神情,对齐沁儿的敌意消去了不少。
至于其他人当然看得出齐沁儿是故意这么说的,虽有些惊讶于她肯舍下脸倒也佩服她的气量。
虽是林家人的宴席,到底是在齐家的地盘,齐沁儿也算是半个东道主,她充分发挥长袖善舞的本事,左右逢源又不显得太过功利市侩,恰到好处的几句话,足以让人对她产生好感,就连就娇蛮如林莹,都不在针对她了。
今日过后,不管齐舒儿如何,众人都会知道齐家有一个温婉雅慧,落落大方的齐三小姐。
齐沁儿垂下眼眸,举起一盏清酒,掩下眼角流露出的得意之色。
场面愈加融洽,都是年龄相差不多的少年人,再有心机也并非深沉之辈,又有齐沁儿这样的热场子,不说打成一片,也比之前都熟了不少,喝酒畅谈,好不痛快。
其中却有一人,不处于这份热闹之中,他一袭白衣,腰间别萧,独坐在临窗之处,显出一份格格不入之感。
如此不合群,也没人敢找他的晦气,只因他的身份,白家三公子,白松烨。
白松烨斜眼看着齐沁儿席上的表演,冷不丁就想起了那位年幼的齐四小姐来。
宴席上的戏不好看,论精彩程度还是市坊的那场,小小女童几句话就将族姐一顿戏耍,偏偏后者还不能说什么,有趣有趣。
可惜了,只是个不具灵根的凡人,白松烨遗憾的摇摇头。
他生性高傲,也不屑于掩盖,除了认可之人外,从不与他人交好,这些无用的交际在他看来就是耽误时间罢了。
齐舒儿论修为是入了他的眼,只是对方和他是一种人,难已接触。齐沁儿却是自己撞上来的,那日他在坊中看中了一件法器,奈何那人见他想要就故意抬高价格,报出了一个十分不匹配的灵石数。
若是换成在白家的市坊,白松烨定要将其教训一顿,只是在齐家的地盘,他不能明着来,为这点小事求助长辈也不是他的性格,只能悻悻而去。
还未等他想出来如何惩治那摊主,齐沁儿突然出现了。
这位齐三小姐不仅将他心仪的法器送上,更是含了歉意,只说是齐家监管市坊不当,才会有这种无耻修士的出现,这法器就当是赔礼了云云,更暗示了那哄抬价格的修士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戒。
白松烨承认他当时的确对齐沁儿产生了些许好感,虽没有齐舒儿的气质清绝,但她温柔善良,慧敏可人,也算不错。
可后面的事,白松烨还是觉得自己太年轻了,和年幼的族妹抢东西,还满口谎话,这样的人还能被称为良善吗?
当然,修真界并不存在兄友弟恭那一套,大好的机缘都是靠自己的本事去争的,兄弟姐妹之间也不例外,而他对齐沁儿的失望只因对方的虚伪,想要就直接说,偏偏还要编一套谎话,把自己说成一个并非恶意争抢,只是迫于无奈的好姐姐,真是让人心中作呕。
白松烨不傻,相反还很聪明,看清楚了齐沁儿的本质,以后她再做什么,其目的都有迹可循。
就比如今日,她明捧实则暗踩齐舒儿对妹妹不友爱,只是寥寥几句,就帮齐舒儿塑造了一个高冷不近人情的形象。
白松烨越听越腻烦,就连杯中林家特意准备的灵酒都无法阻挡他想离去的心情,正要起身时,无意中朝窗外一瞥。
咦?
白松烨勾起唇角,这还真是意外之喜,他看了眼桌上言笑嫣然的齐沁儿,突然觉得有好戏看了。
“欸,舒表妹来了,还以为你不来呢。”伴着越来越近的楼梯声,林衍清眼前一亮,惊喜道,“快快入座,快快入座。”
齐舒儿打扮清简,神色淡然,她右手牵着一个十岁的女童,娇俏可爱。
安然入座,齐舒儿先是为女童挑了几块糕点,拿到近前,才道:“林表哥的请帖,自是要给面子的,谁说我不来了?”
她不过随口一句,却见话音落下,众人都安静下来,目光皆转向了一个人,齐沁儿。
齐沁儿面不改色,心中犹疑,齐舒儿从来不会参加这种场合的,怎么这次自己来不算,竟还带了一个拖油瓶?
没错,齐舒儿带来的女童正是让她吃瘪的齐韵儿。
什么叫如坐针毡如芒在背,齐沁儿这次算是体会到了,简直比刚才对着林莹的讥讽还要尴尬,还好她也是有准备的,大方一笑,道:“二姐姐来了就好,尝一尝这酒,这是衍清表哥特意带来的林家灵酒呢。”
反正她也从未明说齐舒儿不会来,那些对齐舒儿的揣测可都是别人脑补的,和她有什么关系?齐沁儿越发坦然,友好而平静的对上他人的眼神。
这样一来看她的反而少了,有些人还觉得是误会了她,本来齐沁儿也没说过齐舒儿一定不会来嘛。
觥筹交错,谈笑朗朗,好像还是刚才的样子,又好像不太一样。
齐舒儿专心照顾妹妹,很少接别人递过来的话,也没有注意到,自打她入席,就一直被一道目光暗暗注视着。
那人以酒杯为掩饰,近乎贪婪的欣赏着齐舒儿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也被人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