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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姐,我就是小张。”
好高,夜钧寰和夜母面前站着的这个人。看上去身高起码有一米八,说达到一米九也不为过,总之要比周围的全部人至少高出一截。他不仅高,还很壮,给人感觉是将寺庙里的承重柱锯下一段摆在路中间。背上是一个看起来填满东西的背包,右手拖着一个大大的黑色行李箱,整一个刚下飞机或者火车的游客形象。
“小张,张小北是吧?”
“是的娟姐。”
那人递上一张名片。
“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啊,我是东北来的,娟姐这都知道……不知道你们公司离这里远吗?”
“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总之你跟着我走就好。”
夜钧寰拿完期末考成绩,语文成绩与平时差别不大,数学成绩相比起上学期有了不小的进步,其实也是夜钧寰发挥了他的原有水平。值得一提的是,夜钧寰的物理成绩在危险线附近徘徊,虽然没有差到英语那个地步,但离“你的物理成绩差”这个程度也没多少距离。回家前已经做好挨骂准备,结果是回家后夜母马上拉自己去接公司的新员工,期末考试的事只字未提。
没有更多的其他人了,这个叫张小北的,多半就是所谓的“新员工”。
据说夜父已经在公司,三人前往需要先搭十几个站的地铁,再坐半小时左右的大巴。
“嘿!”
“……呃……嗨。”
上大巴时,夜母在车的最前排坐下,中间都已经被坐满了。于是夜钧寰选择坐在后侧靠窗的座位,小张则在他的隔壁坐下,并打了个招呼。夜钧寰不认为自己和他有很熟,但对方似乎十分热情,招呼只可能是对自己打的,所以夜钧寰只好回了一个招呼。
“不开心吗?”
“呃?没有。”
“噢,我还以为是我今晚要住在你们这,你听了之后不开心。”
“这样的吗,我不知道。”
夜钧寰并未收到类似的信息。
“你现在是上高几了?”
“我才初二。”
“初二吗,我看你这么高,以为你上高中了。”
“高吗?不高吧。”
夜钧寰的确在上初二之后长高了不少,但要动用“这么高”三个字来谬赞未免有些过分。
“你猜猜我多大。”
“多大?二十多岁。”
“二十‘多’,那是‘多’呢?”
“二十九?”
夜钧寰猜东西向来喜欢往大了猜。
“我这么显老吗?”
“我乱说的。”
“我刚大学毕业,就比你多上了一、二……八年学。”
窗外最多的就是树、车、路,没什么好看的点,因此诸如此类的查户口话题,夜钧寰陪小张在大巴上聊了一路,主要是小张在那自说自的大学生活,一直说到到站下车。夜钧寰觉得自己迟早会经历大学生活,因此不太留心去听小张说的内容。
“哟,你们两个这么快就聊起来啊?”
“没有,我刚刚看他不开心,以为是因为我要来你们这里住才不开心,所以陪他聊聊天。”
小张说完发出那种老实人的憨笑声。
“哎呀,小张是吧?”
“是的夜总。”
下车走到公司,小张如同见到夜母那样向夜父递上一张名片。夜父很壮,可能和小张一样壮,但不如小张高,可以说是小张的迷你版。不同的是小张虽然高壮,却是细皮嫩肉的,显然不像夜父有如此多的人生经历。
“坐吧小张。”
“好的夜总。”
“哎,不用叫我夜总,没有那么厉害,叫我老夜就好……”
夜父夜母小张三人围着前台唯一一张桌子坐下,聊的似乎就是关于公司或者工作的事情,夜钧寰对此不感兴趣,便走进左手边的那间琴房待着——这间琴房较大,和其它琴房相比,多了一张类似老师用的办公桌,夜钧寰之前在这做完了元旦作业。这回从书包里拿出的不是作业或者书本,而是笔记本电脑,毕竟刚考完期末考试,准备迎来寒假,自己使用电脑应该是理所当然的。
【(图片)】
打开电脑收到一条图片信息,记得十年前这叫作“彩信”。信息是袁音舜发来的,图片内容是袁柳二人的自拍,拿手机的是袁音舜的右手。根据衣服布料来看,二人之间的距离为零,但这是在冬天,穿夏装的话两人之间可能还是会有一些空隙,并非是紧紧挨着的。袁音舜的左手藏在桌子底下,夜钧寰认为此时这只手要搂着柳笙言的左肩才完美,不过他俩还暂时不会有这样的动作吧。
【什么?】
袁音舜从这张图片后没有其它消息,夜钧寰出于好奇回复了个“什么?”。
【噢】【问你拍的怎么样】
【不太好】【你应该用左手搂着柳笙言的左肩】
【为什么】
【呃】【为什么】
【这样才像在谈恋爱吧】【你们现在这样】【可能叫作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我的天】【什么形容】【其实想搂】【不过她应该不肯】
【这就不关我的事了】
【下次再说下次再说】
聊天到这里终止了,双方都没再多说什么。夜钧寰估计两人正要开始吃饭,毕竟从背景看照片是在中民新世界的一家餐厅拍的。
“当花瓣离开花朵,暗香残留……”
门外忽然传来歌声,能听出来是年轻男性的歌声,歌声让夜钧寰放在鼠标和键盘上的手渐渐停下。
“香消在风起雨后,无人来嗅,如果爱告诉我走下去,我会拼到爱尽头……”
夜钧寰肯定不是专业的音乐鉴赏家,只作为普通人来说,方才这几句确实唱的很好。夜钧寰走出琴房,邻近门口的大厅正投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直直地照到夜钧寰的脚前。
“心若在灿烂中死去,爱……诶……小朋友要不要也来唱一下。”
“他叫夜钧寰。”
“他哪里会唱歌。”
“没事,来唱着玩嘛,我也是唱着玩的。”
小张走下台,把手中的麦克风交给在大厅后方站着的夜钧寰。换作任何一个大型演唱会,这位粉丝都会激动得尖叫或者晕倒吧。
“我不会唱……”
“都说了他不会唱,你自己唱一下就行,刚好试试我们这里的麦克风还有音响的效果……诶,你觉得麦克风还有音响怎么样?”
“可以的,不错,比我们大学大会堂的麦克风和音响好多了。”
“是不是真的啊,就我们这里能和大学比?”
“哎呀娟姐,没必要骗你……我手机这里有视频,你们看看就知道我们大学的设备是有多垃圾。”
夜钧寰没有走上前,只是站在原地远远地听,能听出来确实很差。怎么说呢,像是拿雪花屏的电视机和信号不良的收音机炒出的一盘菜,这盘菜还是糊的,就这种水平。
“诶小张,这是你什么时候的视频?”
“就大四那年的文艺汇演,我女朋友就是因为我唱这首歌看上我的。”
小张说完又是发出那种老实人的憨笑声。
“这样啊,要不你在这里唱一下,我们听听。”
“可以呀,实话跟老夜你说,我最会唱的歌,除了刚刚那首,就是这首了。”
前奏响起,小张右手把麦克风举到胸口位置,左手微微抬起,咪起眼睛,该说不愧是上过大学文艺汇演舞台的人吗?这一系列的行为都给予夜钧寰十分专业的感觉,短暂的前奏过后便进入主歌阶段。
“你的手一挥,说要往北飞。爱情被一刀剪碎,我的心一片黑……”
可以说是非常好听了,夜钧寰没听过这首歌的原唱,站在非专业人士的角度评判,小张的歌声估计和原唱差不了太远。这首歌小张一口气唱了三遍,考虑到没有现场再找女朋友的可能,小张对这首歌的喜爱程度可见一斑。另外能一连将同一首歌唱三遍而不让听众——夜钧寰感到厌烦或者腻,这也是夜钧寰比较佩服的点。
“好了小张,今天先唱到这里吧,再唱我怕等等物业找上门就麻烦了。”
夜钧寰望了一眼外头的挂钟是十点五十分,不过记得钟要快上一个小时,实际上的时间应该是九点五十分。
“小张,你跟我过来,看看你今晚要睡哪里。”
“你也跟着过去看看。”
夜钧寰被夜母赶着上楼,楼上有两个房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张床。
“我睡右边这个房间吧。”
“那夜钧寰就睡左边这个。”
“呃,我不是去上次,小区里的那个地方睡吗?”
“那个地方是你姥爷睡的。”
记得那个房间的床分上下铺,即使下铺较乱,清理了就好。不过想起姥爷是带病在身,不能和自己在同一间房睡也是正常的。
“要不要让夜钧寰帮你把行李箱什么的拿上来?”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小张说完便下楼搬行李去了。
“你今晚就睡这里啊。”
“……”
夜钧寰也默默下楼收拾东西。他此时是很开心的,只因电脑在自己手中,还不用和夜父夜母住一块,意味着通宵玩电脑成为可能。现在要做的,是延缓夜父夜母发现自己带了电脑的事实。再说,最坏的情况,即使电脑被发现收走了,夜钧寰还有手机能玩。
“老夜,你把大门给锁了吧,虽然我和小朋友住在这里,但是楼下的大门还是锁了比较好。”
“我当然知道啊,还用你说是不是。我现在是去车上给这家伙拿一床被子,不然他没被子盖半夜冷死了。”
“诶,要不要我来帮忙啊?”
“不用不用,你洗你的澡吧。”
原来二楼的卫生间带有淋浴用的花洒,所以可以在公司洗澡。小张也没有说马上去洗澡,而是先把自己的行李拿出来,对自己的宿舍——原来不知道作何用处的课室布置一番。夜钧寰躺在自己单间的床上玩手机,考虑到夜父等等还要拿被子上来,夜钧寰不急着马上就把电脑摆出来。
“诶,夜钧寰……我叫你弟弟吧,你帮我把我书包里的电脑拿出来,我先去洗个澡。”
“呃。”
这时夜钧寰刚接过夜父送来的被子上楼。不得不说,翻看别人的书包是一个很大的权力,而且还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夜钧寰走进小张的单间,打开挂在墙上的蓝色书包,把里面的电脑拿出来放在床上。电脑当然是手提电脑,但却出乎意料的轻,比夜钧寰的电脑轻多了,且里里外外透露出高级的感觉。事实上是夜钧寰家里的电脑太过落伍,是夜母在夜钧寰上小学一年级那一年买的。夜钧寰还想看看书包和行李箱里的其它内容,这当然不可取,毕竟没有经过小张本人的同意。为了缓解强烈的好奇心,夜钧寰转而翻找床头柜,这是这间课室原有的柜子,现在摆放在床边才成为的床头柜。
床头柜上摆着两盒香烟,Marlboro,蓝色的盒身,很是漂亮,旁边是一个火石打火机,银白色的金属外壳。夜钧寰本不会对香烟产生任何兴趣,在他眼里,抽烟的学生不一定是坏学生,但一定不是好学生。但看见这两盒Marlboro,夜钧寰倒想试试抽烟是什么感受,抽烟这回事究竟舒服在哪?不过不是抽真正的香烟——最上方的那层柜子有一包用于净化空气的茶叶。夜钧寰从自己书包那拿来一张白纸,撕成细窄的纸条,用手指把茶叶碾碎后卷进去,做成一条……茶烟?香茶?……总之是一件不能称之为香烟的香烟形物品。
“啪嗒”,夜钧寰貌似是抽烟的天才,一下就打着了火石打火机的火,有些人可是死活不会使这种打火机。抽烟的动作看上去都是一个样,并且十分简单的——把香烟叼在嘴里,再点燃香烟的前端。夜钧寰照做,眼睛瞟到香烟被点燃后,猛吸一口气。“咳咳”,随着两声剧烈的咳嗽,一股猛烈的烧纸钱气味直冲脑门,纸灰似乎充斥了整张嘴,无论怎么“呸”也无济于事。夜钧寰明白卖假烟的人是多可恶了,连忙把那条香烟形物品撇在地上,乱脚把那点火星踩灭。
“弟弟,你想抽烟吗?”
刚洗完澡的小张进来看到了这一幕。
“不想不想。”
“来一根。”
小张点燃了一支烟盒里的真正香烟,递给夜钧寰。兴许是被刚刚那支假烟冲坏了脑门,夜钧寰颤颤巍巍地接过烟,叼在嘴里,轻轻吸了几口。不过最后估摸着烟气还没过牙齿这道坎,就被夜钧寰急急忙忙地吐出去了。
“还是算了。”
夜钧寰感叹于自己险些堕落成坏学生。小张却不讲究,接过夜钧寰叼过的烟,塞在自己嘴里抽起来。
“刚刚跟你开玩笑的,不要抽烟,抽烟不好。”
小张说着这句话,就跟烟盒上印着“吸烟有害健康”一样可笑。
“呃。”
“我之前都想着戒烟了。”
“然后呢?”
“为了戒烟我就不停地吃瓜子,不停地吃瓜子,然后我就吃上火了。上火不能继续吃瓜子,我手又停不下来,所以这烟就没戒成。”
真是个悲惨的故事,夜钧寰回到隔壁的单间,躺在床上,庆幸自己不抽烟,躺了一会儿,想起来什么似的,从书包里拿出电脑。现在差七分钟到零点零零分,今天怎么也得玩到凌晨才睡吧?夜钧寰一边想,一边开了一局游戏。
“在玩什么呢?”
夜钧寰以为是夜父进来了,吓得直接把手机电脑盖上。
“我觉得你应该先敲门。”
“可是你门都没扣上诶。”
“那也应该先敲门。”
“好吧,下次下次。”
还是那种老实人的憨笑。
“所以你在玩什么?”
“没在玩,呃,我在弄社团的文件。”
夜钧寰害怕小张向夜父夜母告状,既然自己持有电脑的事实瞒不住了,只好说自己拿着电脑是办正事,并非是在玩。
“你别怕,我不会跟你爸你妈说的。”
“什么怕不怕的,我真没在玩。”
“是吗……你还是你们学校社团的社长吗?”
“嗯。”
“弄社团的文件,社团的工作多吗?”
“还好。”
“你说起这个,让我想起我大学的毕业论文。”
“什么东西?”
“毕业论文,就是……怎么说好呢……你可以理解成大学的最后一份作业,交完你就毕业了。”
“那这样不交不就行了?”
“你在想什么,不交毕业论文是不能毕业的……我现在电脑里还有,你要不要看看?”
小张把他的电脑搬了过来,有文章看夜钧寰是很乐意的,说不定还能指点一番。但是很遗憾,首先是毕业论文的主题:关于城市里常见的鸟类研究;其次是毕业论文的文体:说明文,毫无故事性可言,夜钧寰看完第一个自然段便失去了看完全文的耐心。
“你大学学什么的,生物吗?”
“不是,我是航空大学的。”
“航空大学,怎么会跑去研究鸟。”
“诶,野鸡大学是这样的,为了毕业而毕业。”
野鸡大学的学生毕业论文是研究野鸟,是个无懈可击的结论吗?
“我还以为航空大学出来的都是开飞机的。”
“并不是,好的航空大学都不一定是,更别说我这种野鸡大学……不说了,早点睡觉吧,现在也很晚了。”
小张回到了隔壁单间,夜钧寰这回真真切切把门锁好,才敢打开电脑。刚刚那局游戏早已结束,结果自然是失败。不单是游戏失败,夜钧寰的游戏账号还因在游戏过程中逃跑,而被惩罚两个小时内不许参加新的游戏对局。玩手机的心情也没了,现在该怎么办呢?关掉电脑,关掉灯,关掉眼睛,乖乖睡觉吧。
时间一晃就到除夕了。之前的寒假时间,夜母经常要领着姥爷往医院跑,夜父则和小张收拾店面,做各种工作,为寒假结束后的开店做好准备。至于夜钧寰,为了躲着夜父玩电脑,夜钧寰白天在小区里的那间房子,晚上才在店铺里睡觉,像上班一样来来去去。除去玩电脑,夜钧寰脑子里还有的就是看书和做寒假作业。可来时较为匆忙,书包里只放了电脑这一件东西,看书和做寒假作业这两件事便被迫抛在脑后。
“小张,你过年不回东北老家吗?”
这天是没地方躲着玩电脑了,除夕夜,不见夜母和姥爷的影子,倒是夜父和小张在厨房准备年夜饭。夜钧寰的任务则是将猪肉细细地剁成臊子,作包饺子的馅用。
“不回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今年就先留在这里吧。”
“那没关系,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跟我们一起过年,是吧?你东北人最好,不会扭扭捏捏的。”
“那是当然。”
“诶,你们东北人包水饺应该比我们南方人要厉害吧?”
“没有的事,都差不多的,只不过北方南方的人吃的菜会不太一样。”
“那你今天不得露一手,整几个东北的好菜给我们尝尝。”
“我哪里会做什么好菜……这样把,我做一个炸酱面的炸酱,让你们尝一下我们东北的炸酱面是什么样的。”
“东北的炸酱面?那和北京的炸酱面有什么区别?”
夜钧寰印象里只有北京版本的炸酱面,因此对东北版本的炸酱面表示好奇。
“弟弟,你那切好的肉末装一碗来给我。”
“等等不够包饺子用了。”
“没事,装小半碗就好,用不着太多。”
厨房里水蒸气滔天,透明玻璃门板上也满是水雾,看不见里面夜父和小张的动作,只听得锅碗瓢铲的叮叮当当撞击响。不多久,一碗炸酱面的“炸酱”被端上餐桌。香,很香,除此之外是颜色,勾人食欲的卤色。原材料除去那一小碗肉末,还有一些更大颗的肉粒,最多的是豆腐,即使被染上了卤色,也仍然能看出是豆腐的豆腐。
“好咸。”
夜钧寰忍不住尝了一勺,香,确实很香,但同时也很咸,看来不能白嘴吃,是用于下饭或者下酒的佐料。
“当然咸啊,炸酱面,没有面,你光吃那个酱,不咸死你啊?”
夜父说完,抓了一小把碱水面,在开水锅里简单烫了烫便捞起,老家方言叫作面“打了个滚”。面拌匀了肉酱,这种从未有过的吃法,夜钧寰更是觉得“美味异常”。
“这么香,煮了什么东西啊?”
“娟姐,我做了一点我们东北的炸酱面。”
“炸酱面?乱七八糟的,好不好吃啊?”
“好吃……姥爷要不要吃一下。”
夜钧寰还在扒拉碗底的肉粒。
“辣不辣的?”
“有一点点辣。”
“嚯,那我不能吃,刚刚医生才说我不要吃辣的。”
要不然怎么会说生病不好呢,连“吃”这一最基本的人生需求都满足不了。今年过年没有回老家,过年在哪不是过呢?夜钧寰觉得留在这里过年挺好,起码不用舟车劳顿。如果新年愿望存在的话,夜钧寰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姥爷的病赶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