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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江安荣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
“安荣,是我”
熟悉又带着陌生的声音响起,江安荣面上一愣。
她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这都三年了,怎么会?
“喂,安荣,你在听吗?”
江安荣抽出一支烟,点燃放入嘴中,猛吸一口。
“呼——”一团烟雾从嘴里吐出。
良久,他只回了一个字:“嗯”
“呜呜呜,安荣,我想我的孩子们了,我想志学,想鸾鸾,我想回家,我家里人现在要赶我走,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呜呜呜...”
手里另一头传来哽咽的哭泣声。
江安荣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志学在外面打工,唯一上学的只有鸾鸾。
压力减轻了不少,即便她一辈子都不回来,也没有关系。
只是,孩子会被说成没妈的野孩子,这也是他心头的一块病。
于公于私于月容也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不说劳吧!苦也是吃过的。
短暂的沉默让手机另一头的于月容心急如焚。
“安荣?安荣?你说话啊!怎么了?”
好不容易得到他的电话号码,可不能白费功夫。
还好村子里有卢小鑫在,什么都和她说。
一根烟燃尽,半晌,江安荣才开口说话。
“行了,我知道了,你想回来就回来吧!”
得到想要的回答,于月容连连承诺。
“回去我就不走了,咱俩好好过日子,我一定照顾好两个孩子,你放心”
江安荣也不想听她说的太多,直接按下了挂断键。
“啪嗒”
拿出打火机再次点着一支烟,靠在墙边,默默地抽着。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
“哗...哗...哗...”
江鸾拿着水瓢一瓢又一瓢的往盆子里舀水。
趁着现在太阳还不晒得慌,先把平时穿的衣服和校服都洗了。
“吱——”
院门被人推开。
“汪汪汪,汪汪汪...”
大虎疯狂的朝着院门的方向吼叫着。
“谁啊?”
江鸾放下手中的水瓢,迈着步子朝院门口走去。
一般是家里人回来大虎是不会叫的,肯定有生人来了。
来到门口,定睛一看,确实有人来了,不过那女人身边还站着老爸呢!
她疑惑地出声道:“爸,这谁啊?来干嘛的?”
又黑又瘦,个子还挺矮,长得也不咋地。
仔细看和她长得有那么一点点像,难道是远房亲戚?
正当江鸾低头沉思时,于月容悄悄朝着大腿拧了一把。
眼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
“鸾鸾,妈好想你啊——”
下一秒,江鸾被死死的搂住。
“咳咳,咳咳,你,你放开我,快,喘不过气了”
于月容连忙松手,摸了摸眼角的泪水。
“鸾鸾,你知道妈这几年都是怎么过的?妈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和你哥...”
说着说着,眼泪流的更凶了。
看着面前的人,江鸾嘴角抽搐几下,快速地抽出被紧紧拽着的手。
眼泪攻势,每次一回来都会上演,她都看腻了。
“爸,我先去洗衣服了”
说着便转身离开。
于月容整个人都是懵的,怎么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呢?
不是应该把她抱紧,狠狠的痛哭一顿吗?
搓洗着手中的衣服,江鸾的思绪拉回到从前。
在村里上学的时候,一个月挨打的天数有半个多月,在乡里上学的时候,因为是两个星期才能回一次家,挨打的次数相对的少了一些。
一看到这个人,当初的记忆疯狂涌入她的脑中,挨打的记忆占据了大半。
她再有一年就要上高中了,原以为日子会一直这般安稳的度过,没想到这个人又回来了。
想着想着,一道人影遮挡在她面前。
“鸾鸾,妈给你洗,来,给我”
那张笑容落在江鸾眼里,就如恶鬼一般,挥之不去。
“不用,我自己会洗”
八岁那年,她就开始自己洗衣服,还因为只洗了自己的衣服被狠狠地抽了一顿。
从那之后,这个人没有给她洗过一件衣服,就连冬天的棉服都是二哥和二嫂用洗衣机帮她洗的。
她做出这个动作,可想而知,目的不纯。
于月容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这个贱皮子,给脸不要脸。
“那个,鸾鸾,妈给你洗,以后你都不用自己洗,妈回来了,知道吗?”
她笑着说着,伸手就要接过江鸾手中的衣服。
江鸾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你回来又怎么样?你在的时候还不是一样是我洗,你还是回去坐着嗑瓜子去吧!”
此话一出,于月容脸上的笑意僵住。
伸出去的手缓缓放下,攥成了拳状。
贱皮子,等你爸走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这才几年不见,连我都认不出来不说,还给我难看,啥也不是,皮痒痒了。
次日
江安荣骑着自行车去邻村干活,家里只剩下两人。
“嘎嘣,嘎嘣...”
嗑瓜子的声音与电视机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江鸾,去,给我倒杯水”
江鸾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的钢笔,起身倒了杯水端过去。
“给,喝吧!”
于月容单手接过水杯,反手抽出一根细长的木棍。
“咻,咻,咻...”
还没等江鸾反应过来,木棍就抽在了她身上。
“倒个水还磨磨蹭蹭的,我白养你啊!”
“昨天那股劲儿哪去了,怎么不继续啊?”
“白眼狼,白眼狼,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孝顺的东西”
一句句责骂声传入江鸾耳中,被木棍抽过的地方生疼生疼。
但最难受的,是心。
正当这时,一抹幽暗充斥在眼中,下垂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砰”
“啊——”
一脚下去,于月容摔倒在地。
仅仅只是一秒钟,场面极致反转。
“江鸾,你要造反啊?贱皮子,你给我等着”
她怒骂着,撑着双手站起。
“呵”
江鸾冷笑一声,一大步跨出,手掌猛地伸出。
还不等于月容站直身体,脖子被人死死掐住,呼吸都是困难的。
“咳咳咳,咳,贱皮子,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你,你妈”
嘴巴张的老大,奋力的呼吸着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