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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言,再去雇几个小子回来,加强一下宅院护卫,看这阵势,这怕是要出事啊。”看着远去的衙役,杨怀贵喊来仲言吩咐道。
“是,老爷放心,小的这就去办。”
“殿下,您还没休息啊?”龙将军率人夜巡,发现慕凌熙的帐篷里还亮着灯,便在帐外轻声询问。
“龙将军吧?请进来说话。”慕凌熙在帐中道。
“末将给祥王殿下请安。”龙将军撩帘进帐,拱手行礼。
“免礼,坐吧。”慕凌熙揉了揉眉心,“你来的正好,前几日我问过随行军医,军医依旧没查出是什么引起,不过那几个患病的士兵倒是都缓过来了。龙将军,现在士兵们的情绪怎么样?都还稳定么?”
“回禀殿下,咱们带来的士兵倒还好,没什么大问题,对这种病也没什么认识,只是原来驻扎在这里的士兵,只要一提漆目两个字,就吓得浑身发抖。”
“漆目……”慕凌熙深深吸了口气,他真的是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了这样僵持的状态。
慕凌熙望着跳动的火苗,双拳越攥越紧:“龙将军,从咱们带来士兵里挑二十名身强体壮的士兵,跟本王住回原驻地。”
龙将军立马明白了慕凌熙的用意:“殿下,万万不可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圣上交代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去办吧。”慕凌熙的语气半分都不容商量。
“是……”龙将军只得应下。
“陈管家,您看这已经挨家挨户搜了三四天了,也没找到这姑娘,您看接下来……”连续跑了三四天,栾濮安实在是不想再折腾了。
“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陈孝眉头紧锁,仔细回想着,生怕有什么遗漏。
“也谈不上遗漏,要说找活人,那咱们还有一个彩凤楼没有去,要说找死人,那还有城外的乱葬岗。您看,还找么?”栾濮安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口气。
“栾捕头,明儿再辛苦您和弟兄们一趟,这两个地方要是没有,那我们也该回了。”陈孝找了这么几日,一无所获,气焰自然也就没刚来的时候那么嚣张了,跟栾濮安说话也客气了起来,“这锭银子您收着,给弟兄们买点茶喝。”陈孝从怀里摸出一个十两的银锭子放在栾濮安手里。
“好说,好说,陈管家您太客气了。”见陈孝说了软话,又给了银子,栾濮安的怨气也没那么重了。罢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再跑一天吧。
“叫什么名儿啊?”天蒙蒙亮,仲言就到了人市,挑选着家丁。
“回爷的话,小的叫石头。”一个身强力壮的半大小子笑道。
“嗯,你呢?”仲言继续选着。
“回爷的话,小的叫旺子。”
“嗯,你呢?”
“回爷的话,小的叫顺子。”
“行,你们三个了,拿着东西跟我走。”仲言大手一挥,朝杨府走去。三个人各自拿着自己的铺盖卷,跟在仲言身后默默的走着。
一大早藏在杨府外面暗中观察的顺哥看到一群衙役进了杨府后,顺哥就一直心里不踏实,在墙根儿又听见杨怀贵要添加家奴,便到人市等着了。果不其然,杨怀贵身边的仲言来人市挑人了,顺哥眼珠子一转,化名顺子,顺利跟上了仲言。
兜兜转转,一行人到了杨府门前。仲言上前叫开了角门,招呼着三人:“走吧,跟我去见老爷。”
“不错。都挺结实,去看管后花园吧。”杨怀贵看着面前三个半大小子,心里还是比较满意的,只有这种不谙人事的半大小子,他才能放心,“你们记好了,后花园晚上可能会有一些奇怪的声音,那是我杨府的家仙,一定要收起你们的好奇心,不要冲撞了。”杨怀贵敲打着面前的三个人。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躬身说:“是。”
“行了,仲言,带他们下去洗洗,把衣裳换了。”杨怀贵背手回了屋子。
既然荣婆子说现在不能验,那就等,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杨怀贵想着,推开了碧珠的房门。
“夫人,吃一口吧,就算您不吃,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小少爷啊。”燕儿端着饭菜来到了绿竹床边。
此时的绿竹被绑在了床上,一动也动不了。看见燕儿朝自己走来,绿竹心里一阵烦躁,将脸扭到了一旁。
燕儿挑着嘴角冷笑道:“夫人,您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饭菜是老爷赏赐给你肚子里的孩子的,您若不愿意自己张嘴吃进去,那奴婢就给您塞进嘴里去。”
绿竹回过头,看到了燕儿脸上阴森森的笑,瞬间感觉一股凉气顺着后脊梁往上爬,她生怕燕儿做出什么,不得已张开了嘴。
“这就对了。”燕儿冷笑一声,将温热的饭菜一点一点喂进绿竹嘴里。
“不错,最近的马步稳当多了,跑步的脚力也提高了不少,从今天起,我开始教你一些拳脚。”西苑池塘旁,华辰晃了晃秋棠的肩膀,满意的说道。
“多谢师伯。”秋棠连忙收式行礼。
池塘对面的亭子里,玉尘默默的注视着认真学着拳脚的秋棠,一丝笑意浮上嘴角。甩袖,转身,踮脚,提气,朱唇轻启,声如棉絮,柔软的在身边缠绕,钻入毛孔,抵达心脾,搅动百转柔肠。
池塘这边,华辰底气十足,举手投足之间虎虎生风:“底盘要稳,移动要快,出手要稳,准,狠,切不可优柔寡断,犹豫不决。”
“陈管家,来来来,吃菜。”日落西山,栾濮安带着陈管家溜溜又跑了一天,依旧什么都没找到,累了一天,一行人来到惠泽园大饭庄祭一下五脏庙,也顺便为陈管家践行。
“栾捕头,我敬你!”陈孝端起酒碗说道,“这些天栾捕头辛苦了。”
“不敢不敢,职责所在,职责所在。陈管家太客气了。”栾濮安受宠若惊的应道。
“来来来,各位爷吃菜,酒不够再喊掌柜的拿,今天大家吃好喝好。”栾濮安起身为众人布菜,倒酒。
“登登登”楼梯上脚步声响起,饭庄伙计跑上来,像栾濮安递了个颜色,栾濮安立刻会意道:“各位爷慢慢吃,我去去就来。”说着,转身跟伙计下了楼。
一望两望,四下无人,栾濮安问道:“怎么了?”
“栾爷,您们这几天是不是在找一个小丫头?”伙计凑到栾濮安耳边悄悄说道。
“你怎么知道?”栾濮安一惊,反手抓住了伙计的衣领。
“爷,别动手啊。我也是那天听你们随口说了一句,也没听真着,要是我听岔,说错了话,您就当我放了个屁。”伙计被栾濮安的反应吓得直哆嗦。
“你倒是机灵,说,你还知道什么?”栾濮安松开了手问道。
“栾爷,前几日我听说彩凤楼里藏了个叫清萍的丫头,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天天在彩凤楼后面小院里呆着,听柳妈妈说是外面逃到陵城来的……爷,爷,我还没说完呢!”不等伙计把话说完,栾濮安三两步窜上了楼。
“快走!找着了!”一句话,整桌人呼呼啦啦都站了起来,菜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扔下筷子跟着栾濮安拔腿就往外跑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闯进了彩凤楼,衙门口突然来人,把彩凤楼里的姑娘和客人们吓得惊叫着四下躲藏。
“老鸨儿呢?!”陈孝一声大喝,吓得窗边的一个姑娘打碎了一个青花瓷瓶。
“哎呦,我的爷啊!消消气,消消气。这是怎么了?”柳妈妈闻声,从楼梯口的一间屋子里扭着腰走了出来。
“柳妈妈,听说你这儿有个七八岁的小丫头?”栾濮安按了按陈孝的手,走上前去。
“这……”柳妈妈当时变了脸色,往栾濮安耳边凑了凑,“栾爷,有是有,可这丫头是给薛博文薛城主准备的雏儿,我这人不知鬼不觉的藏着,你们怎么知道了?”
“呃……”一听是给薛大人准备的,栾濮安有些犹豫了,他这个薛城主,他再清楚不过了,不喜欢金,也不喜欢银,偏偏就爱这七八岁的小姑娘,这事儿只有他和柳妈妈知道。
“陈管家。”栾濮安决定还是跟陈孝商量商量这个事。于是将陈孝拉在了一旁。
“不行,圣城章国师要的人,说什么,我也要带走。”陈孝寸步不让。
“得,我带各位爷去后院。”柳妈妈见双方未谈拢,就知道如果这丫头不让他们带走,他们很可能会拆了她的彩凤楼。罢了罢了,日后再重新给薛博文准备吧。柳妈妈看了看一屋子不知所措的姑娘们,一挥帕子道:“都带着客人回房聊啊!站在这里干什么!”话音未落,屋子里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各位爷随我来。”柳妈妈带着众人向后院走去。
“吱呀”柳妈妈推开了一扇虚掩的木门,屋子正中间放了一个大大的木桶,木桶里装满了水,水上还漂着花瓣,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香气,木桶里泡着一个女孩。女孩听见门响,睁开眼,看见柳妈妈带来一群男人闯了进来,急忙扯下桶边的毛巾,挡着身子,满脸的惊恐之色。
“各位爷,就是这丫头。”柳妈妈错开半个身子,让女孩完全暴露在栾濮安等人面前。